“什麼話?”
“沒什麼,興許是我記錯了。”他搖了搖頭,匆忙和幾人告辭了。
“這人,”程歲晏看著他的背影,不屑地說道,“風流,如今栽在人手里,也算罪有應得。”
浮雪好奇道:“也不知他到底惹了什麼風流債。”
——
良宵翻窗之后,從倚香樓的后門跑出,先進了一家鋪,賒了一套簡便的服鞋換上,又戴上一頂帷帽,隨后離開鋪,快步穿過幾條小巷,來到一個客棧。
這客棧作如歸客棧,條件自然遠比不上枕霞客棧,只能算是干凈舒適。良宵走客棧,對伙計說道:“我要找竹澤城來的陳三郎,勞煩你通稟一聲。”
伙計笑道:“請問你可是良宵娘子?”
良宵點了點頭。
“陳三郎吩咐過,他在房間等你,我領你去。”
良宵隨著伙計來到人字號某個房間,伙計敲了門,說道:“陳三郎,良宵娘子來了。”
門從里面打開了。
一個面白無須、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門口打量良宵。良宵掀開帷帽,朝他點了一下頭。
帷帽下的子,臉桃腮,一雙翦水秋瞳,稍薄的紅旁邊有一粒芝麻般的褐小痣。
似乎是被良宵的貌驚到了,陳三郎愣了一下。
隨后,他把良宵請進房間。
這陳三郎雖住著簡陋的客棧,言行舉止卻還有些講究,他請良宵坐下,給倒了茶,接著又攀談了幾句。
兩人第一次見面,還不算認識,無非聊些天氣風。好在,良宵也來自竹澤城,他們還有些共同的話題,不至冷場。
只不過,房間窄小,陳三郎面子上過不去,顯得有些局促。
良宵卻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,聽陳三郎說那些廢話,便覺不耐,直截了當地說道:“陳三郎,長話短說。我給你的信你想必已經看過了,否則也不會來到這里。”
陳三郎張了張,說道:“是啊。你在信上說,我妹妹的死另有?”
“是。你的妹妹錦娘,是被的夫君活活打死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?!”陳三郎猛地從椅子上跳起,瞪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,“你說賀蘭卿他……?”
原來他們口中的錦娘,正是賀蘭卿去年離世的妻子陳錦書,死的時候才二十一歲。
這陳三郎大名陳逢春,與陳錦書是一母同胞的兄妹。陳氏早年間也是書香門第,只是到陳逢春父親這一代開始,族中子弟不爭氣,陳氏逐漸沒落。
族里倒是出了個極為聰慧、讀書天賦極高的后代,可惜是個兒,這兒正是陳錦書。
陳錦書自與賀蘭卿有婚約,十八歲完婚,婚后不過三年,陳逢春便收到妹妹的喪訊,從此天人永隔。
兄妹二人一向好,去年得知妹妹因病亡故時,陳逢春哭得幾乎暈過去。所以這次一收到信件,陳逢春便懷著困來到竹澤城,哪知竟然聽到如此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。
大冬天的,陳逢春竟出了一冷汗,他斂容說道:“此事非同小可,你確定?”
良宵重重點了點頭,“我確定。”
“你又如何得知?”
“實不相瞞,我是倚香樓一個子,賀蘭卿他是我的……”良宵咬了咬牙,出兩個字,“恩客。”
陳逢春聽如此說,表便有些古怪。一個素不相識的,竟然主找到他,告訴他妹妹的死因,而罪魁禍首還是的恩客。
良宵繼續說道:“那天賀蘭卿喝醉了,在我面前說了。他說錦娘主意大,不聽話,還看不起他,他有一天喝了酒,看對他總是答不理的,他便打定主意要教訓。
他讓四個丫鬟按住的手腳,他用藤條,后來又迫跪在荊棘上,他用一把銀壺敲的頭,把的眼皮都打落了……”
“你別說了,”陳逢春聽得淚流滿面,此刻也顧不上面了,他痛苦地蹲在地上,“你別說了……”
良宵靜靜說道:“錦娘當天夜里就斷氣了,第二天,賀蘭卿買通驗尸的仵作,驗尸結果定了個突發心疾而亡。此事也就不了了之。”
“錦娘,哥哥無能,竟然此刻才知道真相,你一定死不瞑目,哥哥對不起你!”陳逢春蹲在地上,哭得抱住了頭。
良宵垂眸看了他一眼,“你哭有什麼用,你哭,能把賀蘭卿哭死嗎?”
“那你說怎麼辦?”
“你去衙門外擊鼓鳴冤,狀告賀蘭卿殺人。”
陳逢春抬起頭,不可置信地看著,“你以為擊鼓鳴冤是兒戲嗎?我們無憑無據,若是被他反告一個誣告,該怎麼辦?”
“你只管擊鼓,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招認。”
“你憑什麼?”
良宵眼里閃過一決然,“就憑我賭上了一條命。”
——
第二天,云輕再見到賀蘭卿時,發現他竟然腫了半邊臉。
好像是被什麼人扇腫的。
云輕指了指他的臉,“你這?”
一提這個,賀蘭卿立刻淚眼汪汪的,“仙姑,救救我,我們家鬧鬼了!”
“鬧鬼?”
“對對對!”賀蘭卿語速飛快地把昨晚的事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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