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白榆坐在云輕邊，拿起一顆梨子，云輕好奇地看他一眼：“你這是要破戒了？”

他卻默不作聲，出鋼劍，嚓嚓嚓地幾下把梨子皮削掉，削完皮的梨子雪白晶瑩，像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，看著甚為可。

偏偏他的手指又修長白皙，潤澤如極品的玉雕，與梨子很是相得益彰。

他把梨子遞給，一邊說道：“怎麼平白無故又裝起了鬼差。”

云輕無奈道：“問不說，只好出此下策。”說著，接過梨子，啃了一口，這削完皮的梨子，果更加細致甘甜。

過不多久，程歲晏也醒了，著眼睛拎著個凳子走進們房間，小小的客棧房間里一下坐這麼多人，顯得很擁。

程歲晏形高大，江白榆為了給他騰位置，往云輕旁挨了挨，兩人于是靠得很近，大幾乎到一起，云輕能到他上散發的熱氣。

那個子也終于冷靜了些，摟著孩子，斷斷續續地說起自己的世。

李四娘，山前鎮人，今年二十六歲。家中有三兄一姐，都已家，是最小的孩子。

七年前，李四娘嫁到玲瓏城一戶劉姓人家，丈夫沉默寡言，老實本分，上頭有一對兄嫂，公婆俱在。

劉家人有一手榨香油的手藝，憑此置辦起家業，算是一戶殷實人家。

李四娘平時勤懇持家務，侍奉公婆，閑來也會幫忙在油坊打打下手。一家子人住一起，雖免不了有些口角磕，日子大上還算過得不錯。

李四娘與丈夫恩有加，婚后兩年，生下一個兒子。本以為夫妻二人能這樣和和天長地久下去，哪知天有不測風云。

兒子三歲時，丈夫去鄉下收芝麻，回來的路上遇到野被咬死分食了，找到他時只剩下一條殘缺的腳。

李四娘帶著兒子在夫家守了兩年孝，如今孝滿，兄嫂一家狼心狗肺，想要獨占家業，攛掇公婆以不祥為由，將與兒子趕回了娘家。

程歲晏聽到這里，憤怒至極，重重地一拍桌子。他天生神力，桌子被他拍得劇烈震，桌上茶壺茶杯跳起一寸有余，叮叮當當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
李四娘嚇得肩膀了一。

“豈有此理！”程歲晏罵道，“簡直是狼心狗肺，連自己兒子唯一的脈都不要了？！”

李四娘了眼睛，接著說道：“我回到娘家后……”

娘家早已不是出嫁前的那個娘家。父母俱在，三個兄長各自家，最大的侄子都到說親年紀了。

一大家子人，各懷心思，一個小姑子，在娘家多吃一口飯都要被嫂嫂們冷言冷語指桑罵槐。

母親托親戚給說親，有幾個男人對有意，也愿意出聘禮，但是都有一個條件。

浮雪問道：“什麼條件？”

“他們，他們要我溺死我的三郎！”

“啊？！”

幾人萬萬沒想到親條件竟然是這樣，面面相覷，最后一同看向那個可憐的劉三郎。

劉三郎和母親臉著臉，母親滿臉淚痕，他卻木木呆呆的，見眾人看他，他又“嘿嘿”笑了兩聲。

“這孩子……”

李四娘閉著眼睛任由淚水落，神悲戚地答道：“這孩子，是個癡兒。”

果然……

云輕皺眉問道：“有看過大夫嗎？”

李四娘搖了搖頭，“治不好的。”

“天生的嗎？”

“不是，我們三郎是三個月前才變傻的。他以前很聰明很伶俐的！他——”

李四娘還要說說的三郎以前是何等的聰明伶俐，可是突然發覺說這一切都沒了意義，于是止住話頭，苦笑道：“算了。”

一下下地輕孩子的后背，說道：“公婆正是以此為由，說我不祥。將我趕回娘家。說親的男人都不想白養個別人的傻兒子，我娘家更是不可能收留他，所有人都讓我把他溺死。

可是，三郎就是我的命啊，他死了，我也活不，那我不如和他一起死。我特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了河邊，我想和三郎走得安安靜靜，死得干干凈凈的，哪想會遇到你們……”

浮雪了眼睛，程歲晏嘆息著搖了搖頭。

云輕挲著下沉思，想了一會兒，不住看了眼旁的江白榆，發現江白榆也在看。

“白榆，你也覺得有問題？”問。

“嗯。”

浮雪問道：“師姐，有什麼問題？”

云輕答道：“第三個。”

“什麼意思？”

“從昨晚到現在，不到一天時間，我們已經遇到三個從玲瓏城來的傻子了。這說明什麼？”

“說明玲瓏城的土特產是傻子？”

“……”

第33章 地魂 人有三魂

浮雪一句話把其他人都說沉默了。

片刻后, 李四娘說道：“這位小娘子說得也不算錯，玲瓏城的傻子確實比旁的地方多一些。”

程歲晏問道：“為什麼？”

李四娘：“我聽人說，是因為很久以前, 玲瓏城的人得罪了山神，這是山神降下的懲罰。許多人會毫無預兆地突然壞了腦子, 我的三郎也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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