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力不從心

臨近過年，季疏緲再次忙碌了起來，幾家公司都忙著年底封賬，由此暴出不財務問題。

季疏緲上輩子被周回著學得那麽多課程裏，績最爛的就是CPA，此時面對賬目，猶如太監上青樓一般倍無力。

幾家公司的財務負責人均能力平庸，獵頭那邊也一直沒有好消息，真是讓人頭大啊。

傾傾這些天跟在邊幫忙，從打雜學起，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助理。不管怎麽說，倒是讓季疏緲在瑣事上省了不心。

傾傾越做越得心應手：“我好像找到人生目標了，我要給你當一輩子的助理。”

季疏緲被財務報表折磨得兩眼無聲，聞言擡起頭：“你的目標不能是我哦，只能是你自己。”

傾傾笑著搖搖頭：“不是的，我只是覺得我很適合這份工作。我這個人優寡斷的，沒有判斷力又缺乏決斷力，更沒有創造力。但我有恒心有毅力啊，你想讓我做的事，我肯定拼了命也要做，你指哪兒我打哪兒，我們就是最佳拍檔！”

季疏緲板著臉：“任何時候都不要拼命，我不要你拼命。”

“安啦安啦，我就是打個比方。”

季疏緲這才松了一口氣，疲憊地了眉心：“下班，上朗哥回家吃飯。”

家裏有客人在，是蘇紫菀來還錢、送年禮。

蘇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，來家裏不稀奇，稀奇的是——旁邊還坐著紅滿面的蘇合爺爺！

“蘇爺爺，你……你好了？”季疏緲仿佛在看世界第九大奇跡。

蘇合了邊放的拐杖，笑著回答：“走路還不太利索，其他都好了。”

他可是，被醫生斷定會一直癱瘓的人啊。

季疏緲震驚疑之餘，撓著腦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

“謝謝你們當初出手相助，我想著總要來登門道謝才是。”蘇合笑著握住老妻的手，“也謝謝你，對我這糟老頭子不離不棄。”

這一年，蘇紫菀一直堅持用中醫的方法給他治療，針灸、湯藥從不間斷。

聽完前因後果，季疏緲震驚住了——對中醫的厲害程度一無所知。

大家都為蘇爺爺高興，說什麽都要留下他們吃晚飯，吃完讓司機送他們回家。

姥姥打趣蘇：“這次你可沒有理由拒絕了啊。”

因為擔心家裏的蘇爺爺，之前蘇每次都是急匆匆地來，放下東西後又急匆匆地走。

蘇笑道：“卻之不恭。”

晚飯有一道藥膳，是那位S市老專家給的方子，家裏隔三差五就會照著藥膳方子上做給季疏緲吃。

看到那道藥膳端上來，蘇爺爺蘇有一瞬間神恍惚。

“我……我能嘗嘗嗎？”蘇爺爺指著那道菜的手指微微抖。

兩位老人細細品嘗過後，對視一眼，表凝重。

秦蓉不安地問：“這藥膳是有什麽不妥嗎？緲緲都吃了一年多了，沒什麽問題吧？”

謝翠嵐趕忙拿了藥膳方子給兩位老人看：“您給看看。”

蘇合爺爺抖著雙手接過，眼眶含淚：“這……這是我們師父留下來的方子，你們從哪裏得來的？”

秦蓉：“是S市的一個兒營養學的專家。”

“姓什麽？”蘇紫菀急切地問道。

秦蓉記不清了，季疏緲倒是記得：“應該是姓曹。”

蘇合：“是不是曹風藤？”

季疏緲想了想：“好像是這個名字。”

兩位老人緒稍稍平複後，和他們講起往事。簡單說來，就是他們還有一位師弟，也是師父收養的父母雙亡的孤兒，在年代，他們在避難途中走散。

兩位老人驚喜慨萬千，到了這個年紀，沒有什麽比得知故人一生平安還在人世更懷的事。

蘇紫菀笑中帶淚：“小風如今，也是到了古稀之年了。和我們走散的時候，才這麽高。”

季疏緲答應幫他們聯系，盼他們能早日相見，兩位老人離開前好一頓謝，并叮囑說：“如果他不願意見我們，不要勉強，知道他過得好就好。”

畢竟過去了這麽多年，他們也擔心會打擾這位師弟的生活。

季疏緲一一答應下來。

事出乎意料地順利且迅速，季疏緲第二天早上聯系上那家醫院，和工作人員說明原委，中午就接到了那位曹風藤老先生的電話。

“怎麽不早告訴我！”曹老先生在電話那頭中氣十足地埋怨人。

“我……我看您一上午都在忙……”

曹風藤這才注意到電話已經接通了，急不可耐地問：“你是不是認識蘇合、蘇紫菀？他們在哪裏？他們都過得好不好？我現在能過去找他們嗎？”

季疏緲反應迅速地一一回答：“認識，他們在A市，過得不錯。您要來的話告訴我航班，我們去接您。”

“給我定機票！最快去A市的！”曹風藤嚷了一聲才繼續說，“行，我……我定了時間再……”

季疏緲：“我先給你他們的電話吧，你們可以先聯系一下，麻煩您記一下。”

曹老先生聽說完，“啪”地一聲掛斷了電話。

季疏緲鼻子，曹老先生好像真的很急。

不提曹老先生這邊和蘇爺爺蘇通電話時的場面有多人至深、喜淚參半。

曹老先生當天下午在家人的陪同下來北京，季疏緲讓司機去接了蘇爺爺蘇去接機，分離半個世紀的三位老人在機場抱頭痛哭了好一陣。

季疏緲安排了酒店讓他們好好敘舊，原本不想打擾他們，可三位老人堅持邀請他們一家吃晚飯并道謝，季疏緲他們只得去了。

酒店包廂裏，曹老先生舉起酒杯向季疏緲道歉：“中午那會兒我昏了頭，急得不行，態度不好，小朋友你別介意。你就當我老糊塗了，別跟我計較。”

季疏緲安了幾句，表示自己不介意，以茶代酒和他了杯。

席間，季疏緲也得知了曹老先生的故事。

當年他和師兄師姐走散後，被一位西醫救了，跟著這位西醫移民去了新加坡，娶了這位西醫的兒，直到改革開放回到國投資建了醫院，就是他坐診的那家醫院。

季疏緲驚呼：“您都是大東了，還堅持每天看診啊！”

曹老先生氣憤地哼了聲：“我要不是東，我看診不開藥，那些醫藥代表能生嚼了我！”

這話一點臉面都沒留，當著這麽多陌生人的面揭家裏的短，曹老先生的幾個兒孫臉都不好看。

季疏緲自覺失言，連忙換了話題說起家常來。

深夜，回家的車上，季疏緲不停地唉聲嘆氣……

朗哥看不下去了：“幹嘛呢幹嘛呢？”

季疏緲哀嚎一聲，哭無淚：“想要的得不到，我實在是太痛苦了！”

季振華連忙道：“想要什麽跟爸爸說，爸爸給你買。”

季疏緲面無表地看著他說：“我想要一家金融公司搞錢，想要一家醫藥研發公司制藥，想要開一家中西醫結合醫院，想要一家造手機的公司，還想要升朗集團大廈矗立在華夏大地上。”

季振華眼神飄忽地了鼻子：“那你好好想吧，爸爸我無能為力。”

“啊……”季疏緲哀嚎一聲，趴在椅背上哼唧。

太痛了，野心太大、能力太小，真是太痛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