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傳銷頭子

“人都是怕瘋子的，你索一瘋到底，讓他們都怕了你。”季疏緲循循善，“這樣不就沒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？”

于天祿眼神怯懦：“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

“你怕什麽？怕他們離婚？要離早離了；怕他們不要你？他們這把年紀了，還指著你有點出息讓他們安晚年，未必還能頂著雨過道房再拼個二胎開小號？”

季疏緲每一句話都踩在了于天祿的痛點上。

于天祿從小就聽崔琴這樣說：“我和你爸吵架都是因為你，你要是不聽話，我們就離婚，到時候誰也不要你。”

季疏緲：“投鼠忌，他們在你上投了那麽多力金錢，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籌碼。大象與木樁，別被自己的陷阱束縛住了。”

馬戲團的馴師在大象很小的時候把它用繩子拴在一個木樁上，木樁牢牢地釘在地上，小象力氣小，無論如何都掙不了這個木樁，于是就形了思維定勢，認為木樁不可能撼，自己也不可能掙，即便年的大象能夠輕而易舉地拔起木樁，它也不會再嘗試反抗。

我怕嗎？我怕什麽？

于天祿問自己。

他好像什麽也不怕，再壞也壞不到從前那樣去。

于天祿突然産生了一種雄心的想法，他應該把自己的生活和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裏，可以的話，還要掌握父母的。

自由的，輕松的，自己喜歡的生活。

對，人應該用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過一生。

周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木訥老實的表弟眼中燃起熊熊革命烈火，然後在屋子裏激興地轉了幾圈，最後躊躇滿志地和他們道了別回家去了。

直到大門關上，周回才恍然回神：“你別去搞傳銷。”

季疏緲就當他是在誇自己，角勾起臭屁的弧度：“萬一我哪天破産了，也是一條出路。”

周回忍俊不：“怎麽可能。”

季疏緲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，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：“到點回家吃飯了。”

“你今天來做什麽的？”周回問。

季疏緲剛想找個借口搪塞，突然想起來自己是老板，不需要跟他解釋，于是下一揚，神倨傲道：“巡視朕的領地。”

下樓離開的時候，季疏緲遇到了從外邊回來的羅凱，他的一頭紅發豎得更高了，一尖刺聳立著，隨著他的作張牙舞爪地搖晃著。

羅凱手裏拎著兩個塑料袋，裝著幾瓶啤酒和一些鹵味，裏還啃著一只翅，見到季疏緲騰出一只泛著油的手朝打招呼：“晚上好，吃了嘛您嘞？”

蹩腳的京腔。

季疏緲：“……”

“怎麽無話可說啊，你也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嗎？你是吸引不了我的……”

季疏緲及時打斷他：“你這樣的英姿就該被永久留，下次我把攝像機帶來。”

羅凱眼中芒大盛：“好主意！”

三言兩語道了別，季疏緲角勾起善良的微笑——存他一百個G的輝歲月，以後敢跳槽或是敢單幹，就全網公開。

人死不可怕，但社死可怕。

家裏一如既往的溫馨熱鬧，季疏緲一家人吃了晚餐湊在一起逗弄桐桐，聊著家常，和無數個幸福的夜晚一樣幸福。

桐花裏，周回上一秒走進衛生間，下一秒忍無可忍地閉著眼出來，額角的青筋若若現，最後到底沒忍住，朝著坐在電腦前啃鹵味的羅凱破口大罵，事態很快升級了械鬥，周回的拖鞋砸在了羅凱的臉上……

于天祿回到家的時候，父母都已經回來了。父親頭上的傷已經包紮了，在仄暗的廚房裏做晚飯，母親坐在屋檐下不停地咒罵抱怨，娘家沒有的位置，回了去了一趟，又很快回來。

于天祿的第一次出走，本無人發現。

崔琴看到了他，“噌”地站起道：“學費的事你別心，你好好……”

“我不學了，我再也不學了。”

說出口并沒有想象的那麽難，接下來的事就順理章了許多。

崔琴確認了一遍他說的什麽後，又開始了老一套，吵鬧，大，痛哭，怨懟……

于天祿發抖，頭腦卻冷靜得可怕，轉取出那把小提琴砸得稀碎：“再說一遍，我，不，學。”

他的父親呆愣在原地，他的母親也怔愣著忘了哭，臉上的淚珠似乎也忘了往下掉……

須盡歡的父母在廚房裏研究了一下午《紅樓夢》中的茄鲞，晚飯比平時晚了許多。

一家三口很默契地夾菜吃飯，同時忽略了擺放在餐桌邊緣那盤形狀詭異、瘆人的不明。

“唉……”海雲媽媽著碗裏的米飯嘆氣，“要是冬冬今天在家就好了，又聰明又會做飯，肯定就不能失敗了。”

“你們小姐妹是不是鬧別扭了？”須教授看著兒問道。

“沒有。”須盡歡迅速矢口否認，著筷子的手作一頓，認輸般地承認：“或許，是有一點吧。”

這段時間的心事終于有了宣洩口，須盡歡把季書朗的事和父母說了，又說了一些對高曼冬母親的猜想。

和往常不同的是，父母的寬和開解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，須盡歡一整晚都神恍惚、煩悶不已。

沒來由的心慌。

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夜晚的寧靜，離得最近的海雲接起電話：“喂，是張老師啊……”

須盡歡疑：班主任？這麽晚了為什麽打電話過來？

“高曼冬在宿舍裏自殺，我們聯系不上的家長，學時填的信息登記表上的號碼是空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