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鶯時眼前一黑,手腳無力,控制不住自己就往前撲了過去。
華初筠連忙手要扶,自己卻也晃了一下。
幸好有喬雷爾在,一把將宋鶯時扶住。
因為站位的緣故,他本來站在宋鶯時對面,這下幾乎將人半攬在前。
宋鶯時站穩一點,稍稍恢復一點力氣和神志,就要把他推開,“放開我!”
聲如蚊訥,但肢作卻表達著的抗拒。
喬雷爾松一松手,只扶住的胳膊,再次確認,“放開你,自己能走?”
宋鶯時為了保存僅存不多的力,這次連“能”都沒說,只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。
面發白,狀態已經很不對了。
華初筠心下微微發急,不知道是不是被宋鶯時影響的,現在也開始頭腦發暈,有種想吐的覺。
把宋鶯時從喬雷爾手上接過來,然后翻了翻宋鶯時的包——自己的包被外國小哥背走了,手上只有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相機包。
但可惜,在宋鶯時的包里也只找到了食。
為了減輕他們的負擔,那些藥都在導游自己那里背著。
華初筠問喬雷爾,“你那里有沒有中暑藥?我覺我們兩個都有點中暑癥狀。”
“都說了你們不是中暑。”喬雷爾笑了一聲,“這方面我比你們有經驗。”
華初筠還是第一次見他笑。
心里想起自己跟宋鶯時私下里評價他的那些話。
那違和更甚,也越發不安起來。
抬高了聲音,“你有藥就拿出來,我們要吃!你又不是醫生,憑什麼說你有經驗!”
“等下你就知道了。”喬雷爾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。
但他這句用的是英文里表達類似含義的俚語,華初筠沒有聽明白。
越發焦躁,本來想追問,卻被宋鶯時暗自拉了拉袖子,阻止說下去。
宋鶯時像是無力一樣,往華初筠肩上靠了靠,而后飛快地說了一句,“別惹怒他。”
微不可查的聲音,但華初筠跟培養出了默契,竟然明白了的意思。
如果喬雷爾是好人,現在他留下來關照他們,華初筠不應該對人家惡言惡語。
而他如果是壞人……那就更不能惹怒他,也不能讓他發現們的防備。
“行,那咱們就走吧。”華初筠抬了抬下,示意喬雷爾走在前面給倆開路。
“不用我扶嗎?”喬雷爾彬彬有禮地問,“這位宋鶯時小姐看起來很虛弱。”
宋鶯時倏地抬頭,看向他。
在蒼白的映襯下,那雙黑眼珠越發黑得發沉。
華初筠還沒說什麼,宋鶯時自己張口拒絕了,“不用。”
嗓子很啞,但還是發出了聲音。
喬雷爾又笑了笑,點頭率先走了出去。
宋鶯時在喬雷爾轉后,才慢慢轉看向華初筠。
華初筠正在默默地跟自己的不適對抗,沒察覺到兩人剛剛的暗洶涌。
但此時此刻宋鶯時看著的眼神出絕的氣息,讓華初筠一瞬間后背發涼。
“你怎麼了?怎麼這個表,很不舒服嗎?”華初筠著嗓子,急道。
宋鶯時閉了閉眼,下眼底的絕,“初筠,待會兒找機會,你先跑。”
華初筠:“?”
“這人可能是沖我來的。”宋鶯時從剛才那句話開始,用的就是海城市方言。
喬雷爾能聽懂中文,只能賭一個他不是海城人。
華初筠心驚跳,不明白宋鶯時為什麼突然這樣說。
“他我宋鶯時。”宋鶯時啞著嗓子,勉力說道。
華初筠瞬間就明白了!
們出來,周圍全都是外國同事,就算是自我介紹,也沒人說自己的中文名。
連同事都不知道們的全名,喬雷爾是怎麼知道的!
華初筠驚嚇過度,眼底一下子涌上了驚懼的眼淚。
但很快就忍了下去。
因為前面的喬雷爾走出幾步,沒看到們跟上來,已經回過來了!
“走!”
兩人很有默契地朝喬雷爾走去。
喬雷爾見狀,便又輕巧地轉,又往前走去。
“你還能走嗎?”華初筠也用方言低聲問。
宋鶯時的右手掌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掐得模糊,不然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但沒有讓華初筠擔心,點定投,“我好點了,別擔心。”
華初筠聽到好了點,稍稍放心了點,但自己的氣卻得很重,“看來你緩過來了。呼、呼、呼……我現在比剛才癥狀好像加重了……希我過會兒也能好一點。”
宋鶯時心臟一沉。
華初筠也不舒服了?
怎麼回事,十幾個人里面,偏偏就們兩個莫名其妙這樣了?
要說是巧合,剛剛喬雷爾在出“宋鶯時”之前,還能信。
現在卻完全不信了。
“不能這樣下去……我到前面去拖住他,你,給薄曠打個電話……求、求助……”
華初筠無力地想拉住。
宋鶯時卻推開了,“別猶豫了!我們不能坐以待斃……這、這人……肯定有問題!”
宋鶯時現在誰都不敢信,也不敢跟導游求助。
這人是導游招來的,萬一他們是一伙兒的?
宋鶯時晃了晃越來越重的腦袋,杵著登山杖,往前走去,將華初筠留在后。
走每一步,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昏迷摔下山去了。
看到一叢荊棘時,宋鶯時毫不猶豫地手抓了過去。
“嘶……”麻木的痛覺神經,都到了掌心和手指的銳痛。
這讓快要暈過去的宋鶯時又勉強支起幾分力氣。
甚至想要抓一帶走。
既能醒神,等下還能防。
但也就只是想想。
就算現在有一把刀,也沒有扎進喬雷爾的力氣。
——此時此刻,甚至連把手松開的力氣都沒有,像是失去了對手指的把控能力,還在握著荊棘。
宋鶯時渾已經分不出是汗還是打的,很重地黏在表面,微不足道的重量也讓不過氣。
不知道努力了多久,手還沒松開,就有一只溫熱的大掌了過來。
宋鶯時僵直的手指被一一掰開,而后拽了一把。
宋鶯時不由自主地朝那人撞去,腳底下砂石滾落,如同此時此刻肝膽裂的心慌。
是喬雷爾折返了。
“嘖,這是怎麼了,怎麼抓到刺上去了,不疼嗎?”喬雷爾的聲音充滿著譏諷的戲謔,沒有半點關切。
他甚至沒有看一眼為什麼華初筠不在,目全神盯在宋鶯時上,像毒蛇一樣無聲又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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