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宋鶯時真的把盒子放到駕駛座中控臺上,淡聲道:“吶,送你了。”
向俊誠惶誠恐,看一眼商硯深的臉。
——看不出什麼表。
但用腳指頭想想,誰會愿意自己老婆收其他男人送的禮呢?
向俊乖覺,自然會收下手機,并圓場道:“哈哈,我最近正想換手機,正好轉賣給我,謝謝夫人!”
“談什麼賣不賣的,多傷。”宋鶯時不疾不徐道,“你就拿著,不用不好意思。你那個就當是商硯深送你的。你天忙前忙后連休息時間都要給他,是應得的。”
頓了頓,把玩著自己手里的手機,“反正兩個手機一模一樣,我收的這個,算我朋友送的,這樣咱倆兩全其。”
向俊:“……”
人真的好可怕。
向俊都不敢去看商總的表了。
車子很快到了商硯深位于明水公館的大平層。
鑒于宋鶯時先前來過兩次,經歷都很不愉快,不太想上去,問商硯深,“為什麼把我帶到這里?”
商硯深反問,“你打算帶著這副尊容回家?”
宋鶯時的傷大部分在肩背部,現在一還渾疼,而且臉上的紅腫也沒褪去,看著很狼狽。
換作其他父母,肯定要心疼,自然要避著點。
但月清大概率不會心疼,說不定還會奚落幾句——這個角度一想,更心塞了。
還真不能回回家去。
向俊把宋鶯時的東西提下車,打算給送到樓上。
不過老板夫妻兩個誰也沒有要上樓的意思,向俊也只好杵在一旁等待指令。
商硯深微微蹙眉,似乎是嫌他礙眼,“你還在這兒做什麼?”
他說著話,將向俊手里的東西接過來,抬了抬下示意他可以走了。
向俊也不想在這當電燈泡,麻利開車走了。
商硯深提著東西,轉就走。
宋鶯時只能跟上,車子開走了,東西也在商硯深手里,他沒給別的選擇。
到了樓上,那不自在的覺立刻籠罩了上來。
首當其沖的問題,就是今晚的房間怎麼分配。
不過,商硯深沒有給做選擇的機會,直接把的東西提到了主臥。
宋鶯時磨磨蹭蹭的跟了進去,站在門邊不說話。
商硯深一回頭看的模樣,涼涼開口,“你那什麼表?”
宋鶯時干脆開口問,“我睡這里,你睡哪兒?”
這就是表明了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的意思。
商硯深果然看了一眼,不冷不熱道:“這是我的房間。如果你看不上,邊上有客房。”
宋鶯時沒猶豫,拿著自己的東西就走。
的胳膊上有拉傷,一提東西就疼得眉都皺起來了。
商硯深就那樣冷眼看著,見宋鶯時把下咬白了也還要固執離開,在背后提醒了一句,“客房的床可沒這里舒服。”
宋鶯時頓了頓,“沒關系,我不挑。”
商硯深用的東西,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?
但想錯了。
由于背上有傷,床墊稍微上兩分,對如今的來說都難以忍。
而這間客房的床墊,如果宋鶯時沒覺出錯的話,似乎是很多年前的那種床墊!
甚至宋家當年都沒用過,宋鶯時還是在同學家見識到的,硌得慌。
這個年頭還有人用這麼樸素的床墊不稀奇,可商硯深不是這種“憶苦思甜”的人啊!
他那間主臥自用的就是百萬級的床墊,從不虧待自己。
讓宋鶯時都要懷疑,他是不是提前換了床墊,故意折磨自己的。
苦不堪言,然而這套房子雖大,卻只有兩個房間,其他房間都被改造了功能房。
沒有別的選擇,只能在這張床上刑。
輾轉了幾個姿勢,最后宋鶯時趴著才勉強睡了過去。
兩小時后,商硯深從健室出來,一熱汗準備去洗澡。
這兩天他都比平時多打了半小時的拳,才勉強將一腔焦躁消磨掉一些。
然而在經過客臥時,他著汗的手頓了一下,就站著不了。
他站了三秒鐘,還是選擇推門進去——
因為宋鶯時在哭。
商硯深抬手要開燈,就聽到宋鶯時甕聲甕氣的聲音,“別開燈!”
他收手,走了過去。
就著窗外進來的一點線,商硯深發現宋鶯時的睡姿奇怪得很。
趴著睡也就算了,枕頭墊在前,下擱著床沿,頭那樣半倒掛著也不怕腦充。
商硯深手要把宋鶯時撈起來,翻個面讓躺回床上。
“嘶——”宋鶯時一換個姿勢,背上的傷重新被迫的疼痛,忍不住發出氣。
商硯深原本要出的手頓了頓,就墊在下面不了。
但宋鶯時躺在他手上更不舒服,“拿開。”
沒想到商硯深沒有出手,反而手指勾,在背上了幾下。
那是下意識的作。
這不是商硯深第一次到上的,但每次都覺得稀罕——
的皮細膩,像上好的蛋羹。
商硯深的妹妹比宋鶯時小幾歲,那是商家真正的掌上明珠,從小生慣養沒吃過一點苦,可的皮也沒細這樣。
宋鶯時硌得不舒服,抱怨道:“疼啊!”
“一下也疼?”商硯深雖然這樣問,但也清楚,是這個床睡得不舒服。
這個房間的存在,本來也不是為了招待客人的。
商硯深在黑暗中面無表地坐了一會兒,才把人撈起來,靠在自己上。
宋鶯時懶懶地隨他擺弄了一下,恰好靠在他上比躺著舒服,也就沒。
“你上有汗。”
“忍著。”商硯深淡淡地扔出兩個字,而后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。
抹了一手冰冷的淚意。
宋鶯時不等他問,就自己先開口解釋道:“做噩夢嚇著了,吵到你了嗎?”
商硯深無聲垂目看。
在說謊。
剛才他一開門,宋鶯時就開口讓他別開燈,顯然不是噩夢中剛醒來的狀態——本就是清醒著在哭。
他問,“什麼噩夢?”
宋鶯時避重就輕,反問道:“你覺得呢?”
剛剛經歷一場夾雜著暴力的意外,深打擊。
這兩天還能維持表面上的正常平靜,已經比一般人堅強很多了。
可是在夢中,會投一個人的真實心恐懼。
尤其是今晚的噩夢里,不止有何坤的暴行,還夢到了賀酌的背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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