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圓滾滾小鳥（1） 日拉長又變短，一……

日拉長又變短, 一年就在循環往複的忙碌中走向尾聲，晉雲市的氣溫也來到了低點。

“12月下旬至一月上旬，氣溫持續走低, 寒影響，未來幾天將會是晉雲市一年中最冷的日子, 我市西北部降溫幅度明顯，晉北區大部氣溫將至零下, 山區或至零下五度以下, 而花城區、西裏區等區也會到不同程度影響＊，請各位居民朋友注意保暖，臨近年關，出行請注意關好門窗，檢查家中水電……”

顧舒回完信息, 電梯一開門, 擡眸，小雀就冒了出來。

小雀著門, 遠遠探著腦袋，他脖子上圍著紅圍巾, 穿著白羽絨服, 戴了個紅綠帽，看上去像顆草莓, 見到，訝異一瞬, 隨即反應過來, 乖巧道：“你好啊主人。”

他說著把門拉開，顧舒收了手機，踩上地毯, 路過不忘了下他的頭發，停在一側鞋櫃換鞋：“下午好。”

“下午好，”小雀站在旁邊看著換鞋，顧舒換好拖鞋，牽著他往裏走，邊走邊跟他聊天，小雀乖乖跟著走了幾步，聊著聊著，定在餐桌旁不走了，“主人，小雀要出門的。”

顧舒瞄了下他的打扮：“這個點，小雀要出門玩嗎？”

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集團各部門和各子公司的業績彙總和業務果分析，配合年度財務審計工作，還要跟合作夥伴會談，還要回答顧董和東的問題，參與大大小小的會議，忙到有些晝夜顛倒，昨天還在公司睡了一晚，今天好不容易忙完想著早點回來，結果小雀要出門。

小雀抿了下，擡眸觀察的表，

好像就這樣走了，是不太好。

他往前幾步，踮了下腳，手拉拉的圍巾：“主人，小雀跟人約好了……去買新服的。”

他知道怎麽撒顧舒最可能同意，聲調說完，牽著的手晃了晃：“小雀最喜歡你了，去附近的星河城給主人買漂亮的新服，給主人一個大大的驚喜，好不好？”

自從兩人逛了幾次商場，又去周邊玩了幾次，小雀就發現了新大陸，經常跑出去玩。

他帶著助理和保鏢，顧舒倒也不怎麽擔心，就是他一會兒約了小爸，一會兒約了好朋友，一會要去赴“不能拒絕”的面，實際上是約了草莓慕斯，跑出去吃甜食。

被視察商場的顧舒抓到的時候，小雀還心虛地指著草莓蛋糕上的翻糖人給顧舒看，側著臉瞄，問“主人，這個糖人也是人的，對吧”。

差點給顧舒氣笑。

雖說他每次都會報備，但近些天也有了出門的跡象，顧舒怕這小鳥哪天跑丟了，都意識不到。

瞄他一會，顧舒見他逐漸心虛的小表，還是同意了：“幾點逛完？”

小雀環著的手臂，抱著蹭了蹭，閉了閉眼答：“八點半，八點半小雀就出來。”

“太遲了。”

“那，那八點好不好？”

“七點，小雀買服哪裏需要那麽久，上回不是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？”顧舒頓了頓，接著道，“還是說小雀要去做其他事？”

小雀心虛地搖頭：“沒有的，沒有做其他事。”

顧舒目定在他臉上一瞬，捕捉到一瞬的心虛。

默了默，沒說什麽：“七點，我在商場門口等你，然後我們去吃飯。”

小雀乖乖哦了聲。

顧舒等了兩秒，沒等到抗議，心下疑更甚，接著道：“出門要看好手機，走路看路，帽間最近也確實缺服，小雀挑好了，不要買重了，嗯？”

小雀胡點頭。

可他不知道櫃裏有什麽服怎麽辦呀？

買重了，主人應該也不知道吧？

他回來找SA買，明天送上門說是今天預訂的可以嗎？

心裏有鬼，他忐忑又心虛，不自覺攥住指尖，幾秒後仰起頭，拽了下顧舒的角：“主人，你最喜歡小雀了是不是？”

顧舒他的頭，對上他期待的眼神，淡淡道：“看表現。”

小雀：“啊？”

“嗯？”

他老實了，眼睫一垂：“沒什麽。”

主人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。

只敢腹誹，小雀抓時間出門，他出門前還抱了顧舒一下，給纏好圍巾，一邊作一邊自語：“小雀很乖的，主人不生氣。”

說給聽的，也不知道是想給心理暗示還是什麽，語氣卻很飄忽。

顧舒裝作沒發現，淡淡應了聲，了下他的臉：“快點去吧，別讓人等急了。”

小雀嗯嗯穿鞋，顧舒倚在門邊，越看越覺得小雀很重，穿著白鵝絨的羽絨服，他整個人的作都很笨拙，像一顆不太圓的小球，就這樣，都能從背影看出一心虛的氣息。

掃過幾排整齊中帶著點混的鞋，摘下眼鏡放在一側，狀似隨意地提議：“讓司機送？”

穿著這雙板鞋出門？

不像是能逛街的樣子。

“不，不用了，”小雀差點把鞋穿反，他扶著玄關櫃子站穩，“小雀自己打車去，要過年了，天氣冷，司機先生也該放假了。”

說完，他自己覺得有些不太合理，于是支支吾吾地胡言語找補道：“天氣冷就是這樣的，大晚上的，小雀一個人吹風就好了，小雀是小鳥，不冷的，小雀很熱，熱乎乎的小雀出門就好了。”

“那你的朋友呢？”

小雀背影一僵：“小雀，小雀的朋友也很熱。”

顧舒懷疑他約了自熱火鍋出門。

但沒有證據，只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皺了下眉，接著問：“你的朋友是新朋友還是老朋友？”

“老……新朋友，”小雀已經穿好鞋了，鞋頭在地上噠噠蹭了兩下，電梯門一開，他就順順溜溜鑽了進去，“主人再見，你快回去吧。”

顧舒配合地擺擺手，轉過：“再見。”

電梯門關上，顧舒轉回來，就這樣看著電梯往上走。

思考了一下樓上住著誰。

哦，白家的長公子。

這好像沒有瞞著的必要吧？

還沒想清楚，電梯又開始往下走，顧舒鬼使神差轉過，往裏走了幾步。

沒一會兒，電梯門叮一聲打開。

閃現吧臺的顧舒神自若地倒著檸檬水，問：“誰啊？”

一頂紅綠帽子不好意思地突的視野：“主人，小雀忘了帶手機。”

笨重的小草莓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進來，在客廳巡了一圈，又踮著腳走到邊上。

顧舒放下水杯，跟他對視一眼：“怎麽了？”

小雀指指放在一側的手機，眼神期許地許願：“可以幫小雀打個電話嗎？”

顧舒手掌扣著手機，沒說可以，淡聲：“小雀先找找吧。”

“小雀穿了鞋，會把地板弄髒的，主人幫幫小雀嘛。”

顧舒看他一會，悶悶哦了聲。

三兩下撥了個電話出去，倒扣著手機繼續喝檸檬水，以至于小雀從自己裏三層外三層的口袋中出手機時，還沒來得及郁悶，擡眼就瞄到了顧舒面無表。

他將手機塞回兜裏，扯了扯的手臂：“主人。”

“嗯？”

顧舒豎起耳朵。

要是小雀現在坦白，就原諒他，要是小雀跟說對不起，就陪他一起去，要是小雀又哭著撒……那親一親哄哄他也不是不行。

小雀提醒：“檸檬不好吃的，主人快吐出來。”

顧舒這才發現自己咬到了檸檬片，口中的酸一下迸開，滋味微妙。

皺了下眉，了張紙，將鮮檸檬片吐出來，分類扔進垃圾桶裏。

“這壺是小雀做的，小雀忘了放濾網，”他看著作，又接著問：“小雀晚一點自己回來，行不行呀？”

白菟說七點會很趕的，他們現在出發去城東，再開車回來，都要六點了，簡直比特種兵還要趕。

顧舒幹：“不行。”

小雀“哦”了聲，有些失落地低頭，又不死心：“真的不可以嗎？”

顧舒面冷心：“太晚了小雀會被走的。”

“不會的，小雀很安全的，”他試圖說服顧舒，“主人，你看，平時放假小雀都會跟你一起出門，上課也出門畫畫，看展，學茶藝，從來沒有被走的，對不對？”

顧舒面無表地流利道：“我們倆運氣不好，小雀今年摔傷了，我也撞車了，這說明我們倆今年流年不利，不宜出門。”

小雀聽不懂，但能聽出主人反對，于是他試圖說明：“可是我們倆在一起，就負負得正了呀，跟主人在一起這麽久，小雀從來沒有丟，對不對？”

“不怕一萬，就怕萬一，小雀知道嗎，外面的騙子都是有KPI的，一年騙不到足夠的人，就不能過年，所以他們會鉚足了勁騙人，年底最危險了。”

小雀苦惱，他想起路上的標語：“我們是文明城市，文明城市很騙子的。”

誰說的。

文明城市不也有騙子小鳥嗎？

顧舒不了他可憐的視線，偏過頭：“那好，我七點在星河門口等你，你遲一點也可以，但不能太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