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8章 父子親

    趁著家中男主人都外出的時間，霍琰正好有了可以與兒子獨，培養的機會。

    他坐著椅，慢慢挪到二樓臺的位置，霍玨正坐在秋千裏看書。

    “小玨，沒跟他們出去玩嗎？”

    霍琰注意到他的作，開口詢問。

    年寶去霍氏了，月寶和天寶報名了羽球課，吃完午飯就出門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喜歡羽球。”

    他回答著，出腳尖點在地上，靠著那一點力，轉秋千的方向，讓自己麵對來人。

    看到這張悉又陌生的臉，他恍然想到了今天上午爸爸出門之前，跟他說的一些話。

    “大哥他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出了車禍，不是故意要離開你。”

    “其實坐那輛車的人本來是我，他們尋仇尋的也是我，他是替我去遭了這場災難，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
    “讓你記在我的名下，一是出於對大哥的愧疚，二是希你以後也能在健全的家庭之下長……”

    剛見到霍琰的時候，他當然會心生警惕，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，害怕自己被拋棄。

    經過這幾日相，他的心牆有了消融的痕跡，對這個有緣關係的父親也逐漸悉起來。

    隻不過，他還沒辦法開口他爸爸。

    “他有跟你說過年輕時候的事嗎？”

    霍琰見他神恍惚，想講些什麽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

    他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“我們兄弟倆從小一起長大，他格沉穩，心思縝，我每次玩遊戲都會輸給他。”

    霍琰輕笑一聲，指尖在薄毯上挲。

    “那時候，我心裏想的是，他真適合當繼承人啊，隻要霍氏在他的手裏，我不爭不搶，一輩子都靠他養著就行。”

    若是親兄弟，這麽想倒是也無所謂，可他們並不是。

    這些話，在霍玨聽來，以為他們是兄弟深，無意間想到自己與天寶他們，雖然沒有緣關係，但每天吃住在一起，早就與親兄弟無異，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之。

    “那後來你發生了什麽？”

    他的目落在了霍琰癱瘓的雙上。

    長久沒有鍛煉過的會萎，皮包著骨頭，骨又長，若不拿薄毯蓋遮掩著，看起來未免脆弱，被人小瞧。

    不想重提的舊事，在兒子的詢問之下，變得似乎沒那麽難開口了。

    不過是猶豫幾秒，霍琰慢慢開了口。

    “那場車禍讓我失去了記憶，醒來的時候，我已經不在懷城了，在一家陌生的醫院裏，那邊的醫生說意外損傷了我的脊椎。”

    他指了指自己背後，手指順著脊椎的走向，往下慢。

    “就是這裏，神經損傷，無法治愈。”

    霍玨在書上看到過，脊椎裏麵的神經很多，要是發生骨折的況，很容易造損傷，導致癱瘓。

    “那你是因為這個才……”

    他言又止，眼底出現了不忍的神。

    “對。”

    霍琰苦笑，很快又釋然般地拿起玻璃杯，手心由杯壁灼熱滾燙，輕吹著杯麵浮茶，待溫度降了一些，呷一口在裏，緩慢咽下。

    “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，還有那些看我的眼神，有鄙夷，有不屑，還有同的，我見得太多。”

    大抵人就是這樣，每個人都趨利避害，沒有人想靠近一事無的廢。

    霍琰掩去眼底的霾，將杯子放回圓桌，很快揚起一抹溫淺笑。

    “可能不發生這件事，我都沒法知道誰才是真正關心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霍玨以為他說的是家人，心中有所，手裏抓著的書本往背後一塞，端正了坐姿。

    “我要為兩天前對你的冒犯道歉，對不起。”

    低下頭，他隻能看到霍琰擱在椅踏板上的圓形鞋尖。

    “自從我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孩子之後，一直擔心，怕哪天他們反悔了，會不要我了……”

    即便他們夫妻倆對自己很好，那種不安全依舊會存在。

    “以後沒人會不要你了，孩子。”

    霍琰心疼，想上前手擁抱他，卻礙於椅，行不便，隔著個小圓桌，也夠不著。

    小家夥倒是跳下了秋千，子輕微搖晃了一下，就著霍琰張開的懷抱，撲了進去。

    停住的椅稍了一下，霍琰先是驚喜，後是，懷抱裏的小溫暖又有力量。

    突然間，他的一切苦難都仿佛煙消雲散。

    “小玨，還好我還有你。”

    他有而發。

    “我，我想你爸爸。”

    抵在口的小腦袋抬起來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，眼裏潤，瞳孔隻映出了他的臉。

    霍琰的心髒被狠狠了一下，連裝淡然地機會都沒有，神從未有過的和疼。

    “當然可以，我就是你的爸爸，你想什麽時候都可以！”

    沒想到聽自己兒子一聲爸爸有這麽大的就，霍琰開始後悔自己沒聽到孩子的第一聲，瞬間笑容去了幾分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霍玨終於喊了出來，語調有些害的生。

    父子倆擁抱了一會兒。

    臺正對著的高樓玻璃窗，有一道詭異的亮閃過，同時響起了一個清脆的“哢嚓”聲。

    當天晚上，霍琰沒回房間，而是留在了兒子的房間裏，就著白天讀的那本書，用低的聲音繼續講故事。

    與他肖似的眼睛緩緩閉上，呼吸逐漸勻長。

    他關上了燈，隻留床頭一盞昏黃的小夜燈，就準備離開。

    突然，服口袋裏的手機開始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