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9章 噩夢

    昏暗線裏淺眼眸裏，映著發的一個點，眼裏疲憊清晰可見，沐晚晚心裏揪著疼。

    “昨夜到今天都沒有休息過嗎？既然厲國邦的事都已經解決了，別讓自己太累。”

    隔著屏幕的溫關切，平了他的忐忑緒。

    他答應著，看了看屏幕上方顯示的時間，想應該已經吃過晚飯，背景又是家中書房，不由地疑出聲。

    “怎麽在書房？有什麽事要理嗎？”

    手邊擺放著兩份解約合同，沐晚晚歎氣一聲。

    “還不是你想把管理權給年年，之前跟我們合作的兩家供應商怕出問題，影響他們的口碑，幹脆寄了解約合同過來。”

    最近正愁著芯片的事，厲寒辭沒顧得上關注霍氏的況，沒想到竟真有人會主提出解約。

    “年寶有說什麽嗎？”

    他有些擔心合作方解約會對年寶的心態產生影響，不過轉念一想，年寶像他，比起擔心別人的看法，更想用實力證明自己。

    見他深思，沐晚晚開口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合同直接寄到了我手裏，還沒機會給他看，也沒什麽必要，解了就解了，改天讓吳涵再去找其他供應商。”

    這瀟灑的態度，與剛剛截然相反，引得厲寒辭不好奇。

    “你都已經想好解決辦法了，怎麽還歎氣啊？”

    鏡頭未顧及的地方，指尖翻著紙頁，發出輕微的“唰唰”聲，沐晚晚低著眼看合同裏的容，濃纖長的睫微著。

    “我是想，這兩家公司合作這麽多年了，突然因為這點小事解約，是不是代表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們？”

    就算理解他們的顧慮，失，肯定也是有的。

    厲寒辭知道心思深，容易多想，尤其是這孕期，總歸有些敏。

    好在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合同上，也沒顧上問他什麽事，總算鬆一口氣，以為瞞過去了。

    上安著是對方不識抬舉，霍氏前途大好，也不需這些小人擋道，目不由地瞟向檢查室外的走廊口，約可見一個白影從那探出來。

    “厲先生，厲先生？你的檢查報告已經好了！”

    工作人員朝著走廊兩側呼喊，聲音不大不小，傳進手機裏麵。

    剛還覺得厲寒辭說得有道理，正準備點頭，沐晚晚立馬定了神，聽出不對勁，盯著屏幕裏的人，眼神懷疑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在忙工作？聽聲音怎麽像是在醫院裏？”

    厲寒辭下意識用手指抵住了手機收聲的位置，朝走廊的方向小幅度招手，接過了報告之後，才對著屏幕裏的人解釋。

    “不是，有人送文件過來，我沒事去醫院做什麽？”

    他臉上掛著淺笑，還不忘把手裏的紙頁在屏幕裏揚了揚。

    視頻通話有延遲，快速掠過的紙影模糊，本看不清楚字樣，沐晚晚勉強就當他是在理工作，懷疑並未消散。

    他們倆又聊了一會兒，直到沐晚晚打了個哈欠，預備要掛電話，厲寒辭才發覺周圍黑的，連剛剛做檢查的地方都關了燈。

    “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
    見他又開始心不在焉，沐晚晚一臉認真地說道。

    他很快地答應下來，像往常一般說了兩句粘糊的話，掛斷電話。

    手裏的報告紙都有些皺了，手心裏沁出了汗水，粘粘的。

    獨自走向亮，邊走邊把報告紙攤平展開，看著末尾描述的診斷，後又想到影像報告大概已經傳到了醫生那裏，是該過去討論個時間出來了。

    “我還是那句話，手風險很大，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？”

    為他做手的醫生，是從國外請來的，算是特聘，此刻眼睛就盯著報告，神亦不算樂觀，腦袋上本就有些稀疏的發，在接下這臺手後，撓得愈發稀疏了。

    “也沒別的方法了，這芯片在裏多呆一天，副作用就越厲害。”

    “沒想過先把鑰找回來嗎？還有你的家屬……知嗎？”

    醫生言又止，抬眼一瞧，門外靜悄悄的，空無一人。

    “能給我安裝這種芯片的人，天天盼著我死，怎麽可能把鑰出來？”

    他苦笑，腦子裏想的全是沐晚晚。

    “這些事還是別讓家人知道了，要是手沒功……再通知他們。”

    沒人再說話，沉重的氛圍在房間各，悶得不過氣來。

    半晌，醫生收起了報告紙，夾在病曆之中。

    “就定明天吧，芯片已經開始和心髒管黏連了，再拖下去不好。”

    厲寒辭考慮了一下，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，便商量著再延後一天，手日期定在了後天。

    這樣也好，早些做完，若是功，便是一個驚喜。

    夜半，空寂的房間裏，隻有陷夢魘的沐晚晚一人，額頭沁著汗珠，雙眼閉，眉頭蹙，微張的間呢喃著什麽。

    虛幻的夢境中，站在那片懸崖底下，第一次看清了懸崖之下的風景，激流拍打著山石，石上覆著黑綠的青苔，頭頂昏暗鬱，沉沉的霧氣聚攏著，沉沉地下來。

    在仰著天，覺快要不過氣來的時候，眼前竟有一個黑點，從天上落下來，越變越大，逐漸有了人形。

    倒吸一口涼氣，明明是溫暖的春日，背脊卻湧上的一涼氣，直闖後腦勺。

    看不清臉，但直覺告訴，那是霍北梟。

    他再一次從懸崖墜落。

    沐晚晚僵地抬起，出雙手，在底下迎著他，挪著位置。

    隻要有人在下麵接著他，他就不會死。

    水霧朦朧了雙眼，明明出了手，明明已經在他將要落下的位置等著，可偏偏就差那麽一點，人就這樣砸落在麵前。

    腦袋磕到山石，半浸在潭水之中，激流依舊，他就這麽閉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沐晚晚在夢裏尖，絕地跪在他麵前，用手去托起他的腦袋，想要試探他的呼吸。

    這一刻，突然從夢裏驚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