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8章 商場偶遇陌生男人

    睡意朦朧之間的一通電話，沐晚晚腦子還有些遲鈍，瞇著眼盯著窗簾閉的昏暗空間看了一會兒，耳畔響起了他的聲音。

    “好，現在還早，你再睡會兒，我去忙了。”

    話語間的疲憊從手機的另一端傳過來，沐晚晚總算是察覺到了，抬手摁了摁眉心，想問兩句，卻還是沒說出口。

    不久掛斷電話，趴在床上思索著，到底厲寒辭瞞了什麽。

    小腹有了胎的跡象，調整了一下姿勢，腦袋放空，先起床洗漱，沒再多想。

    等他想說的時候，自然會說的。

    “今天多雲轉，氣溫……”

    樓底電視機播報著天氣新聞，沐晚晚下樓時，瞥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圖案，看到窗外不算明亮的線，便想著去商圈走一走。

    母嬰用品店基本都集中在了商場三樓，連扶梯間的橫幅都是白的可配。

    坐著扶梯慢悠悠地上了一層樓，轉角見一個青年男人坐著電椅過去。

    大概是想上樓，一個子快要上臺階，另一個子慢一拍，男人摁著按鈕，子空轉一，毫無用。

    眼看著子隨電梯臺階上移，椅即將傾倒，沐晚晚快步走過去，抓住了椅後麵的兩個把手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

    子又移了回來，沐晚晚將椅擺正，直對著扶梯口。

    “沒事吧？這個椅上扶梯很麻煩，要不要推你到升降電梯那邊去？”好心建議道。

    男人卻搖了搖頭，臉有些病態的蒼白，眼睛漠然且冷淡地注視著前方，黑階梯緩慢上移。

    “謝謝，裏麵有點悶，我還是喜歡在外麵走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去哪一層？我可以帶你過去。”

    男人聞言轉過頭來，隻半個側，便清晰看到他拔的鼻梁，濃眉眼，眼睫低垂，極白，管著青。

    “那可能真得麻煩你了，我想去三樓的咖啡店。”

    他語氣極為客氣，談吐溫文爾雅，眼底的冷意在轉向的時候消失無蹤，深眼眸幽深，看不清楚裏麵的緒。

    沐晚晚推著他上扶梯，他在前麵一階，升得高，回頭時視線與的脖頸齊平，無人察覺他的目逐漸淩厲，角滲出冷笑。

    “你是本地人吧？”

    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對，從小在這裏長大。”

    男人沒再看，輕笑了一聲。

    “我也是，不過前些年在國外生活，有段時間沒在這兒了，現在是回來探親的。”

    話音剛落，椅就到了三樓扶梯口，沐晚晚又往前推了幾步，不遠飄過來一陣香濃的咖啡味。

    想著送佛送到西，幹脆推著椅往咖啡店的方向去，順口搭了一句話。

    “你的親人都還住在這裏嗎？”

    沒想到男人落寞地垂下腦袋，目隨著地上瓷磚合的那線，遊離擴散。

    “他們，都過世了。”

    沉重的氣息頓時籠罩下來，沐晚晚有些不知所措，雙手僵地推椅。

    自己無意的一句話，竟勾起了這位陌生人的痛苦回憶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故意要提……”

    道了聲歉，自責的語氣拖長，卻又不知該說什麽。

    椅不停地往前移，眼看著就要走過咖啡店，還是男人開口提醒。

    “等等，已經到了。”

    沐晚晚這才反應過來，連忙再倒回去。

    男人任擺布著，雙臂自然下垂，擺放在膝蓋上方，笑容很淡。

    “沒關係。”

    這句便是在回應的道歉，語氣輕飄飄的，的確聽不出有生氣的意思，沐晚晚總算放下心來。

    將人送到咖啡店前之後，便道別離開了。

    男人眼裏映著纖瘦的背影，一向淡漠的神裏添了幾分玩味，手搭在了扶手的按鈕上，指尖在方向鍵上敲兩下，子偏移了一點方向，緩慢地往前挪。

    南城的夏山醫院，厲寒辭躺進全CT的儀中，耳邊盤算著儀運的聲音，跟著指令深呼吸。

    他的手機放在了檢查室門口的椅子上，服蓋在了上麵，發出微弱的振聲響。

    沐晚晚掛斷了電話，站在窗口看天逐漸沉，孩子們都已回家，洗了手準備吃晚飯。

    “媽咪，飯菜都好了！”

    回過頭，家人都坐在餐桌前等著了，暫時也放下了臉上愁容，勉強扯出一抹笑，上桌吃飯。

    檢查室外的振聲歇，厲寒辭才從裏麵走出來，眼下泛著青，眼裏布滿了紅。

    “檢查結果會在一個小時出來，麻煩你去外麵等一下。”工作人員指了指金屬門外的長椅。

    這是他最後一個檢查項目，等結果都出來以後，就可以讓醫生安排手，他打算把裏的芯片取出來。

    沒有鑰，他隻能強取，看他還有沒有這個運氣活下去。

    手機又開始了振，他恍惚索著服口袋，掏出手機，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備注“老婆”，空吊著的心立刻有了著落。

    走到了燈熄滅的角落，背景為牆，接通了視頻電話。

    “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？”

    沐晚晚劈頭就問，盯著他後的背景看，又問。

    “你在哪裏？怎麽黑漆漆的？”

    握著手機的指尖不由地扣，厲寒辭看著屏幕裏的人，暗自吞下了心中苦，假裝無事發生。

    “剛剛一直在理工作，有點頭疼，就把燈關了，想瞇一會兒。”

    適時地抬起眼，屏幕裏的人看到他熬夜後的紅，為他的謊言增添了幾分可信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