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禎眉眼一凌：“你這話什麼意思？”

賀蘭玉意味深長地道：“沒什麼，只是好心給大人出個主意罷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謝禎還要說什麼，外頭有人跑進來，正是寧七，他臉凝重：“大人，不好了！”

謝禎收了刀走上前：“什麼況？”

寧七覷了眼不遠的賀蘭玉，附在他耳邊道：“前方探子傳來消息，劍南關一帶有異。”

謝禎神一凜，轉正出門，回頭看了眼賀蘭玉，他正好整以暇整理襟，抬眼看過來，勾了勾角：“謝大人有公務要忙？那恕不遠送。”

謝禎冷冷扯：“好好招待賀蘭先生！”

寧七當即會意，這是要把人看起來。

“是。”

謝禎匆忙找到常將軍，對方正急的上火，見到他可算是松了口氣：“謝大人你可算來了，我正要去找你呢！”

“現在是什麼況？”他沉聲問道。

常將軍嘆了口氣：“已經讓斥候前去打探消息，估著要陣功夫才能回來。”

“把消息傳回來的人呢？”

常將軍讓人去傳，沒一會兒一個小兵被帶了上來。

“這是前方的偵察兵，就是他把消息傳回來的。”

謝禎著那人，語調冷然：“你將你所看到的說與我聽。”

小兵略有些張：“是，大人。”

“兩天前我們出去巡邏，因著路上耽擱了，干脆就沒回城。”

他咽了咽口水：“就在昨天晚上，我們看到了賢王的馬車。”

謝禎微瞇了下眸：“接著說！”

“隊長察覺有異，因為王爺若要回京，應是走道或是水路，而那條路是通往雁南關的必經之路，于是就讓我們悄悄跟了上去。”

“誰知到了雁南關，竟然在山腳下看到許多營帳！小人們從未見過這麼一支軍隊，不像涼州大營，也不像江北大營的正規軍，倒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軍隊！”

謝禎眼神沉了沉：“那是賢王養的私兵，你可知道他們有多人？”

小兵面蒼白：“太多了，怕他們察覺，我們沒敢靠的太近，只遠遠地觀察，幾萬肯定是有的！”

謝禎心頭略沉，上一世他和賢王戰，記得對方的私兵大概是在五萬左右，不知道這一世有沒有什麼變化？

就當是五萬，他們現在的人也不過三萬多一點，還是加上現有的守備軍前提下。

常將軍搖了搖頭：“賢王這是打算要反啊！”

真打起來，在人數上他們幾乎沒什麼優勢，而且現有的糧草也不足以支撐他們再打一場持久戰。

“我立即給盛京呈上軍報，問問能不能調兵和糧草過來！”

謝禎沒有攔他，他擔憂的并非是這個，賢王既已做好了謀反的準備，那盛京那邊，他難道會沒有安排嗎？

——

虞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，只當謝禎因為瘟疫的事又忙了起來，連飯都顧不上吃。

在這種時候，料想太守那邊也沒有閑暇心準備吃的招待他，說不定都是將就著對付一頓，讓廚房做好了飯食，又讓阿渡給他送了過去。

“娘近來胃口似乎不大好？”見虞夫人只用了小半碗就停了筷，虞枝不由皺了皺眉。

虞夫人搖了搖頭：“天太熱，沒什麼胃口。”

虞枝想了想：“那回頭我讓廚房做些清爽解膩的小菜。”

虞夫人看了眼外面的烈，眼里掠過一惆悵：“這麼熱的天，又鬧了瘟疫，這個夏天不知要死多人。”嘆了口氣，“咱們名下的鋪子不是有兩家藥鋪麼？將藥材免費供應給百姓吧。”

這種時候，最缺的不是食，反而是藥材。

虞枝知道在想什麼，眼微閃：“娘不怪那些人了？”

知道虞夫人心里一直有疙瘩，也極主在面前提這些，生怕及的傷心事。

虞夫人垂下眼簾，語氣微嘲：“那是你爹自己的選擇，我能怪什麼？怪那些人冷眼旁觀不施以援手嗎？可是那種時候他們又能做什麼呢？現在正當是大家該一起共度難關的時候，輕重緩急我還是能分得清的。”

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，淮南王已死，也該放下了。

虞枝有些心疼，上前抱住：“娘，你還有我呢。”

虞夫人握住的手，眼里有盈盈淚閃。

……

“藥材清點好了嗎？裝上車，給醫署那邊送過去。”

虞枝親自跑了趟藥鋪，讓掌柜將清單上的藥材裝好送去醫署。

眼下出門都戴著面巾，聽說這樣一定程度能隔絕病毒。

“聽說最初那一批抬進祠堂的，已經死了兩個人。”掌柜嘆了口氣，“今天一早又有不人也搬了進去，藥方一日不研制出來，恐怕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。”

虞枝心里沉甸甸的，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，大夫也在盡全力救治，等同于是和閻王搶時間。

他們這些人除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，也幫不上什麼忙。

虞枝改了主意：“待會兒我親自把藥材送過去吧。”

掌柜不太贊同：“東家，那地兒如今病人聚集，正該是遠離的時候，您要是有了什麼岔子，我怎麼和夫人代？”

“放心，我又不進那祠堂，就在外面看上一眼。”

虞枝也想了解一下現下究竟是什麼況，才好有所應對。

見執意如此，掌柜也不再勸：“那我讓兩個人隨東家一起。”

街上行人很，這種時候大家都是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，虞枝乘著馬車來到醫署，這里卻門庭若市。

下了馬車，在門口尋了個小學徒代清楚來意，對方眼睛一亮，客客氣氣地道：“夫人稍等，我這就進去請示大夫們。”

沒一會兒門口出來一個大夫，虞枝抬眼一瞧，竟然還是個人。

“張大夫。”

這人正是之前施粥的時候兩次前來替解圍的大夫。

對方小跑上前，看見虞枝帶來的兩車藥材，神有些激：“虞小姐，您這藥材可來的及時啊！眼下正缺藥材呢，我先替里頭的那些百姓謝謝您了！”

“張大夫客氣了，我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，不知眼下進展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