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禎看著虞枝一點點枯敗,再也不復以往的鮮活,直至走向生命盡頭,他卻什麼都做不了。
虞枝死后,他一一將害過的人都送下去陪,直至最后一個和有關的人也咽了氣,他突然覺得這樣的人生沒什麼意思,可以說了無生趣。
因為在戰場上中了暗箭,謝禎的也逐漸衰敗,虞枝死后的第五年,他迎來了生命的終結,閉上眼的那一刻,他竟覺得解。
這世間再沒有他留的,他也終于可以去見。
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下墜,謝禎的脈搏突然弱了下來。
寧三不敢置信地問大夫:“怎麼會這樣?”
大夫抹了把額角的汗,巍巍解釋:“病人在摔下來的時候有多骨折,也了傷,在那樣冰天雪地的環境下,他能堅持這麼久已然不易……而且現在,他好像突然喪失了求生。”
寧三額角青筋直跳,一把抓住大夫的領:“直接說重點,有沒有法子救!”
主子會喪失求生?
怎麼可能!
大夫想了想,咬牙道:“你們在他耳邊說點什麼,重新激起他的求生,說不定還有希!”
寧三連忙放開他,飛撲到床邊,一個大男人竟然紅了眼眶:“主子,你可不能丟下我們,錦衛不可一日無主啊!”
其他人也紛紛上前半跪在地上:“大人,雖然大家私底下都抱怨您過分嚴苛,整日板著張臉,可沒有大人,我們早就了孤魂野鬼!您快點醒過來吧!”
一群人婆婆媽媽說了半天,床上的人沒有毫靜,還是寧三腦子突然靈一閃:
“大人,您可不能睡過去,夫人還在等著您啊!”
大夫眼睛亮了亮,察覺到謝禎的脈搏用力跳了一下:“有用,快繼續說!”
寧三心道合著他們這麼多人都比不上一個夫人,心略有些復雜,還是賣力地繼續:“您臨行前答應了夫人會盡快回去,還在等著您呢!”
夫人?
對了,他和阿妤已經親了。
謝禎終于從夢境和現實的混沌中掙出來。
虞枝不舍的模樣浮現在眼前,殷切囑咐著他要早點回去,他親口答應了,如果看不到自己,會有多傷心?
生機重新注他的,大夫面驚嘆:“簡直是奇跡!”他有些嫌棄地看了眼一屋子的人,“行了行了,你們可以出去了。”
*
接下來的幾天,虞枝沒再做噩夢,與此同時,也收到了謝禎的信。
剛拿到信就迫不及待地拆開,的眉皺了又松,等看完了信,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。
謝禎在信里待,他那邊一切順利,并且已經功找到了七星草,只是他的了傷,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回來。
見虞枝愁眉不展,銀翹心里一:“夫人,信上說了什麼?”
還不會三爺真出事了吧?
虞枝大概解釋了一下,銀翹放下心來:“那還好嘛,只是耽誤一段時間,應該不妨事。”
虞枝卻有些擔憂,能讓謝禎耽誤行程,說明他的傷勢嚴重到一定程度,至不可能像他信中那樣輕描淡寫。
只是這人報喜不報憂,也沒法了解真實況。
柳惜年忽然想起什麼,神微沉:“還有一件事,聽說陛下今日上朝的時候吐昏迷,經太醫診治,好像是中了毒。”
虞枝面詫異:“竟有此事?”
眉頭皺,頓覺不妙,“宮中在這方面向來謹慎,好端端的,陛下怎麼會中毒?兇手找到了嗎?”
柳惜年神頗有些一言難盡:“迦南被起來了。”
虞枝神一怔,下意識道:“怎麼會和他有關?”
不對勁,迦南絕不可能給陛下下毒,這里面一定有什麼問題。
眼神變了變,鄭重道:“時刻關注宮中向,有什麼消息及時告知于我。”
宮里的消息不好探聽,可陛下中毒是大事,這會兒肯定有不人都盯著那邊的靜,總有些風聲會傳出來。
陛下若真中了毒,怕有些人會坐不住借機生。
淮南王的事還沒解決,怎麼突然又冒出來這麼一樁麻煩?
禍不單行,當天夜里淮南王在獄中被人劫走,這個消息一傳出,頓時又引發了一陣。
這兩件事一前一后發生,要說沒有什麼聯系,實在讓人難以相信。
然而更令人擔憂的是,淮南王野心,如今讓他得了自由,勢必會卷土重來,掀起一陣腥風雨。
一時間,盛京籠罩在一片云之中。
……
賢王神沉,暴怒至極:“一群廢!看個人都看不住,竟還讓人給劫走了!”
他還特意派人蹲守在天牢,為的就是防止有人來劫獄,沒想到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!
賀蘭玉垂首坐在旁邊,神波瀾不驚,溫聲安:“王爺息怒,木已舟,如今我們該好好想想如何解決問題。”
賢王勉強穩住緒,語氣鷙:“他沒了調兵力的虎符,與被拔掉爪牙的老虎無異,本王已經派人竭力搜索。”他想到什麼,冷笑一聲,“不過這老東西倒是做了件合本王心意的事,陛下現如今昏迷不醒,朝中誰來主持大局呢?”
賀蘭玉會意一笑,懶懶奉承:“王爺英明。”
他從賢王府出來,有人迎著他上馬車:“主子為何故意放走淮南王?這老賊留著始終是個麻煩。”
賀蘭玉形一頓,輕飄飄地道:“他能攪得這灘水越來越渾,這難道不是件好事?”
他不得這天下越越好。
賀蘭玉意味不明笑了一聲,眼神卻是冷的。
賢王已經對他生了疑心,屢次罔顧他的意思行事,他該讓他清楚,他能有今天,靠的是誰!
——
發生了這件事,本來就很出門的虞枝幾乎閉門不出。
和淮南王之間隔著攸寧這麼個海深仇,對方不對恨之骨都是好的,這個風口浪尖還是低調待在府里比較穩妥。
然而虞枝萬萬沒想到,如此小心謹慎,竟還是栽了跟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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