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慣例,殿試是在考完后的第三天放榜,不過結果其實在第二天就已經出了。
以謝禎和陛下的關系,想要打聽到結果并不難,大房特意托他幫忙問了,結果不出所料──
謝明衍被陛下點了狀元。
榜眼是太傅的得意門生。
出乎意料的是,薛淮景竟然中了探花。
虞枝甚至都可以想象到明瑤會是什麼表。
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,剛得到消息的時候,大夫人激的差點兒沒當場昏過去。
二夫人看得心里頗不是滋味兒,和大夫人這些年來一直暗中較勁兒,可偏偏兒子上面矮了對方一截。
同樣是謝家子孫,謝明衍讀書爭氣,一直是眾人心目中的天之驕子,如今還考了個狀元回來。
而的兒子,讀書不用功就算了,背著想從軍,軍營那種地方可不比其他,那可是實打實的要拼軍功!
而且稍有個差池,連命都保不住!
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,就算是皇帝的兒子,沖鋒陷陣的時候也沒有毫優待。
那樣的地方,二夫人怎麼可能放心謝昭去?
這小子和他姐姐一樣,打小就一反骨,越不讓他做的事他就偏要去做!
現在謝明衍又考了個狀元回來,比兒子方面是一輩子都別想贏了,二夫人臉上笑著,心里卻不怎麼舒坦。
不過唯一的安大抵是,謝明衍再優秀又如何,還不是得聽從老夫人的安排,娶一個對他毫無助力的子?
這麼一想頓時心里舒坦了,端起茶杯,掩住邊的笑意。
老夫人臉欣地直點頭:“承蒙列祖列宗保佑啊!我們謝家又出了一個狀元,這可是天大的喜事!”
掐著手里的佛珠,笑瞇瞇看向謝明衍:“明衍啊,你空去普陀寺還個愿吧,你娘之前在那里為你祈福,如今心愿達,也是時候去佛祖面前還個愿。”
謝明衍對這些其實并不怎麼迷信,不過到底是一番心意,他也不愿意因為這點小事忤逆長輩。
況且……他曾聽說過普陀寺的姻緣樹很是靈驗。
思及此,謝明衍下意識瞥了眼虞枝的方向,不過對方正安安靜靜垂著頭,并沒有看他。
不知道何時起,那個目總是看向他的姑娘,眼里早已沒了他的影。
謝明衍眼神微暗了暗,低聲應道:“孫兒知曉了。”
老夫人將他的作看在眼里,眼底劃過一抹笑意:“阿妤呀。”
虞枝沒料到會突然到自己,微怔片刻,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:“怎麼了老夫人?”
“你陪著明衍一道去吧。”老夫人話一出口,大夫人的臉就黑了下來。
這打的什麼主意簡直不要太明顯好吧?!
老夫人似乎也覺得這話不太妥當,畢竟是男未婚未嫁,單獨出門是不太好,反正也不差這兩天。
清了清嗓子補充:“我的意思是,你和琳瑯,還有阿婉阿瑩,你們幾個小輩可以一起去啊,你們年輕人不是就湊這種熱鬧嗎?”
謝琳瑯撇了撇口而出:“上香這種熱鬧有什麼好湊的?”
之前的事給留下的心理影現在都還在呢!
然而話一出口就被娘揪了一下胳膊,頓時倒吸一口冷氣,對上老夫人看過來的目,訕笑著改口:“哈哈,突然一想好像是久沒去過了,孫也想去呢。”
嘶,娘下手是一點不留啊!是親生的嗎?
二夫人淡淡瞥一眼,又是好氣又是好笑。
老夫人看出來了什麼,當作不知,笑問虞枝:“阿妤覺得怎麼樣?”
各種目落在虞枝上,察覺到謝禎也看了過來,垂著眼沉片刻,乖巧地出聲:“能出去散散心,自然再好不過。”
這樣也好,能近距離確保那邊的行功,省得再另外找借口了。
謝明衍目微,眼里閃過一抹欣喜。
謝禎則面無表垂下眼簾,神冷淡不知在想什麼。
一屋子的人可以說是各懷鬼胎。
──
次日,馬車在謝府門口備好,虞枝和謝琳瑯一輛,謝婉和謝瑩兩姐妹一輛。
至于謝明衍則是騎馬前去。
這一切似乎和上一次出行沒什麼不同。
馬車里,謝琳瑯愁眉苦臉地和虞枝訴苦:“我是真不想去那種地方,佛門清凈之地兒不適合我!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寺廟里遇到了逃犯麼,你說這次該不會又要發生什麼意外……唔”
虞枝捂住的,看著謝琳瑯瞪大的眼睛,皮笑不笑:“這種不吉利的話,表姐還是不要說吧?”
后者慢吞吞點了點腦袋,這才松開手。
謝琳瑯是個坐不住的,安靜沒一會兒又折騰起來,開簾子看向不遠謝明衍的影:“你說說,同樣是謝家人,怎麼二弟的腦子就這麼好使,我弟就跟個棒槌似的呢?”
托著下沉沉嘆氣,“這傻子最近鬧著要去參軍,可把我娘氣的不輕!你說說他那細皮的,到時候不得哭著跑回來?”
虞枝倒是不怎麼意外,神平靜地道:“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路走,或許對他來說,那才是最好的路呢?”
“我倒是覺得,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本就已經功了一半。”
謝琳瑯轉過頭來看,眼神若有所思,語氣十分真誠:“聽不懂,不過你和我弟肯定很有共同話題!”
虞枝笑而不語。
謝昭上輩子確實走了從軍這一條路,大家都以為他堅持不下來,不料他最后也闖出了一番天地。
謝琳瑯湊過來,眼神好奇:“我能問問你麼,再有兩天就要親了,你是什麼心?真打算認命啊?”冥思苦想,撓了撓頭發,“實在不行咱們逃婚啊!”
虞枝眼神飄忽,逃婚,難道沒想過嗎?
可是不行,還要替爹娘考慮,如果真逃了婚,他們又將如何面對謝家的責難呢?
扯了扯角,只淡淡道:“我爹娘明天應該能到。”
謝琳瑯一下子偃旗息鼓:“這樣啊……那現在好像的確來不及了。”
虞枝心道,來得及的,再拼這最后一把吧。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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