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載著二人來到一意想不到的地方,虞枝抬頭看了一眼,眼皮跳了跳。
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──
點翠閣。
嘶,如果記得沒錯的話,這好像是一家有名的花樓?
看了眼謝禎的表,沒從對方臉上窺出什麼端倪,不由暗暗在心里把馮守仁臭罵一頓!
居然帶人來這種地方,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!
謹慎地跟在謝禎后頭,抬腳進了門,抬頭瞄了一眼,這雖然是花樓,里面瞧著卻頗為雅致。
“江先生,您來了,這邊請。”太守邊的師爺上前來帶路,笑道,“大人已經在雅間里等著了。”
謝禎來到雅間門口,和虞枝換了一個眼神,推門而。
目所及,屋里坐著四五個人,馮守仁正偏頭和對面的人談,謝禎抬眸去,目微微一頓。
屋里的談話聲止了下來,氣氛莫名有些安靜。
虞枝心跳一突,覺有幾道目看了過來,其中有一道格外明顯,甚至讓產生一種如芒在背的覺。
直到馮守仁笑著打破了沉默:“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小江,別看他年紀輕輕,本事可是不小!”
那迫消失了,虞枝這才敢不著痕跡地抬起視線打量屋里的況。
只見有幾個人坐在馮守仁的下首,臉上帶著恭敬奉承的笑意,的目落到馮守仁旁邊不遠,眼里閃過一抹震驚。
那人和馮守仁并肩而坐,明顯份地位不比他低。
然而令虞枝震驚的不是這個,而是那人臉上戴著一張有些眼的面,虞枝迅速垂下了頭,這才避免眼里的吃驚無遁形。
見過這個人,在乾坤樓!
腦海里的記憶又把帶回那天。
虞枝被妝扮的稀奇古怪,有人把帶到一個人面前,那人居高臨下打量著,目著一奇異的冰涼。
他的臉上戴著一張致繁復的面,質地冰冷,花紋華麗,看著就令人心生畏懼。
虞枝下意識后退幾步,那人卻站起來,的下猝不及防被抬了起來,聽他語調低沉地哼笑:
“是有幾分姿。”
睜圓了眼眸瞪他,又怕又怒:“是你抓我來的?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男子端詳著眼底的驚慌和怒,松了手,輕輕一哂:“別擔心,只是想請你幫點小忙罷了。”他偏過頭來,語氣似笑非笑,“以及,你難道不想知道謝指揮使能為你做到什麼程度嗎?”
眼底閃過驚怒加,正要反駁,對方卻將手指豎在邊含笑遞過來:“噓,不要惹我生氣。”
……
再后來,虞枝清醒之際,就發現自己被關進了籠子里供人觀賞。
竟然是他!
他竟然來到了姑蘇,而且和馮守仁看上去關系匪淺的樣子!
不,或許并不僅僅如此。
虞枝回想剛才的景,馮守仁對他的態度甚至約著幾分恭敬,這人到底什麼來歷?
心跳如擂鼓,全程都不敢抬頭。
盡管現在的樣子是經過喬裝改扮的,可那個人見過,誰知道會不會認出來?
相較之下,謝禎倒是十分淡定,顯然他也一眼認出了那戴面的人,不過他并沒有表出異樣,在馮守仁介紹過他之后,只是不慌不忙地點點頭:“是大人謬贊了。”
“聽說你研制出了一種火藥?”戴面的人開口了,聲音有種玉石相擊的低沉悅耳。
謝禎目迎上對方打量的視線,平靜地點頭:“確有此事,不過江某不敢邀功,那方子是我偶然得來,我只是在那基礎上稍微做了改進。”
“運氣真好。”對方意味不明地夸了句,語氣似笑非笑,“火藥的制作法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來的。”
虞枝莫名從這話里聽出一意味深長,總覺得對方像是知道什麼一樣。
可三爺如今戴著人皮面,他應該……認不出來吧?
虞枝不為謝禎了把汗。
謝禎淡定從容地回:“這麼說來,江某的運氣一向是不錯的,不然也不能從那麼多人中穎而出,得到太守大人的賞識。”
馮守仁被他哄的眉開眼笑,語氣不乏贊賞:“這可不僅僅是靠運氣,那是你自己的本事!”
面男子輕笑一聲:“你倒是謙虛的很。”
馮守仁沒聽出來話音里的譏諷,笑瞇瞇招呼著謝禎坐下:“還傻站著干什麼?過來坐啊,今天帶你來就是想把你引薦給這幾位。”
他一一為謝禎介紹起其他幾個人:“這位是巡鹽史張大人,這位是江州布政使大人……”
虞枝留意到,他一一介紹過去,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略過了那個戴面的男子。
這一般分為兩種況,一種況是那個男子的地位無足輕重,所以不必介紹,另一種況是馮守仁認為那個男子的份貴重到謝禎還不夠資格探聽。
看對方能與馮守仁平起平坐的架勢,看來是后者的可能更大。
“張大人,李大人。”謝禎一一點頭致意,拱手行禮,目落在面男子上,出點疑,“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?”
“我可不是什麼大人,在下不過一屆販夫走卒。”對方饒有興致勾了勾,話音懶散隨意。
馮守仁笑呵呵地道:“小江啊,這位你賀公子便是。”
姓賀?
虞枝腦海里猛地閃過什麼!
之前聽爹爹說,那個印有蘭草圖樣的商船,背后的主人不就是姓賀嗎?
莫非就是眼前這人?
若真是這樣,這人的份就值得揣了,可不相信區區一個商人值得讓馮守仁這般客氣相待!
在看那藏污納垢的乾坤樓,能創建出這樣的地方,這人絕非什麼泛泛之輩!
一群人觥籌錯,相談甚歡。
虞枝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,這些人談的都是些無關要的事,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。
聽著聽著就有些走神,腦海里天馬行空的想著那位賀公子出現在這里的目的是什麼?
直到有個貌的姑娘朝著謝禎走來,那腰肢纖細,步步生蓮的模樣,不愣了愣。
耳畔響起淡淡的聲音:“愣著做什麼,還不倒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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