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以為謝禎就是在故技重施試探他們是否又生了逃跑的心思,張的聲音都在抖。
謝禎很快明白了過來,眉心微斂,馮守仁他們之前都做了什麼,讓這些人如此草木皆兵?
他語氣沉下來:“我沒有在試探你們,相反,我來這里正是為了把你們解救出來。”
老人愣住了,眼里閃過一抹不敢置信。
青年也愣了愣,反應過來狠狠一皺眉,毫不掩飾自己的防備:“說的比唱的好聽,我們憑什麼信你?你和那狗分明是一伙的!”
按照常理,謝禎肯定要苦心費力解釋一通,然而他向來不按常理出牌,聞言只是淡淡一扯角:“我話已至此,信不信在你們。不過你還年輕能撐的住,那他呢?”
他看了眼看人,眼里閃過一憐憫。
這樣高強度的工作,強壯的壯年都不一定吃得消,更別說一個風燭殘年還了傷的老人。
謝禎沒有繼續廢話,站起來瞥了二人一眼:“想好了再給我答案。”
說完他便沒有一猶豫地轉離開,留兩人在原地心里翻江倒海。
老人聲音抖:“他……他說的話可信嗎?”
青年回過神來有些急:“老頭子,你還真信了?那人分明就是在誆咱們!他是馮守仁的走狗,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幫我們?”
老人眼神遲疑,明顯出現了搖:“可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值得他騙的?”
他們一窮二白,以對方的份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來騙他們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”青年絞盡腦,猶不甘心,“您難道忘了之前發生過的事嗎?那些試圖逃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?就算退一萬步來講,他是想要幫我們,可憑他一個人的力量,那簡直是癡人說夢!”
老人眼里的暗淡下去,久久沒說話。
他著手里的藥瓶,眼神變化莫測,有掙扎浮。
應該相信那個人嗎?
他已經是半截子埋黃土的人,能活一天賺一天,可小羽他還年輕,不應該將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這里。
*
虞府這兩日也很熱鬧,林姨娘如今已經了瘟疫一般的存在,不止是,整個棲霞院的人都跟著一起牽連。
林姨娘“一病不起”,虞夫人幾次來都委婉地詢問關于遷出虞府的事,這次終于給出了正面回復。
林姨娘臉蒼白,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:“大小姐因為妾了無妄之災,這本來就是妾的問題,夫人和老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,妾也沒有任何怨言。”
虞夫人有些意外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,訝異片刻神欣地安:“放心,莊子那邊我已經讓人打點好了,保管你去了那里不會任何委屈,和府里一樣的待遇。”
林姨娘弱地垂頭,掩去眼底的霾:“妾謝過夫人。”
說得好聽,還不是變相地把趕出去?
那別莊地偏僻,真要過去了還不是仰人鼻息的份!
自己的命運,怎麼可能掌握在別人手里!
──
“果真答應了?”聽到虞夫人的話,虞枝眉稍輕抬,語氣訝異。
虞夫人斜了一眼:“眼下這種況,不答應還能怎麼辦?”
此時心頗為復雜。
從前因為對方坎坷的世對林姨娘頗為憐惜,視如親姐妹一般,在得知對方很有可能暗中害之后,虞夫人心中再也生不起半分憐惜。
拿人家當姐妹,人家拿當傻子!
“娘果真覺得,林姨娘會老老實實就范嗎?”虞枝笑盈盈彎起角。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虞夫人嗅出了不對勁,狐疑地看著。
虞枝輕扣桌沿,笑意不達眼底:“您且等著看吧,看看咱們府里,究竟養了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。”
──
林姨娘被送走的前一天,楚玨和林姨娘私下又見了一面。
“你果真如此狠心,眼睜睜看著我被人算計到這個份上?”林姨娘眼里滿是怨懟,再無往日的。
楚玨心里頗為煩躁,最近虞老爺作頻頻,似乎對生意上的事有所察覺,他一邊要忙著應付那邊,一邊又要留心注意這頭,簡直分乏。
將林姨娘這個蠢貨送走也好,省得又作什麼妖壞了他的計劃!
心中如此想著,他面上毫不顯,深款款地握著的手:“這只是權宜之計,事已至此,我也別無他法,不過你放心,我肯定會盡快接你回來的!”
林姨娘面容,直勾勾盯著他,在他懷里哀聲道:“那你可要記得你說的話,我等著你。”
心里一點也不信楚玨會想方設法救,畢竟相這麼久,對方自私涼薄的本都看在眼里。
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,所幸提前給自己留了后路。
在楚玨看不到的地方,林姨娘眼神郁地想。
……
次日,一輛低調的馬車從虞府門口出發。
虞枝強撐著“弱”出門親自相送,看上去十分自責:“都是我的不是,讓姨娘累了。”
林姨娘心中恨毒了,不過一想到即將會發生的事,一抹快意一閃而過。
“大小姐切莫這樣說,是我連累了大小姐才是。”
虞枝抬起清亮的眼睛,定定瞧著,任誰都能看出的真誠:“此去山高水遠,姨娘路上務必要小心些。”
林姨娘眼皮子跳了跳,莫名心中不太踏實,不過尚且沒有頭緒,加上多看一眼虞枝都怕忍不住出憎惡,敷衍地扯了扯:“多謝大小姐好意,就送到這里吧。”
最后了眼繁華的街道和虞府的大門,心想遲早會明正大地回來!
馬車慢慢悠悠啟程,虞枝靜靜注視著馬車遠去,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。
可不是出于好意,而是飽含惡意才對。
不過沒關系,很快,對方就能會到的良苦用心了。
“阿妤,你方才和說了什麼?”虞夫人走上前來,疑地問道。
虞枝淺淺一彎角:“沒什麼,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姨娘,路上小心罷了,啊,不過似乎沒聽進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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