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磨著時，氛圍格外愜意。

虞枝忽然想起一茬，掀起眼簾小心覷了眼對面的謝禎。

他若有所看過來，目詢問：“怎麼了？”

輕輕抿，組織著措辭：“我爹說，三爺找他私下談過話……”

只起了個頭，謝禎瞬間明白了過來，眼波微，語氣篤定：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
虞枝笑容苦：“原本是不知道的。”

他果然什麼都知道。

“如果我沒發現這件事，您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？”

知道他是出于一片好意，因此心中才愈發復雜。

謝禎微怔，認真解釋：“事還沒解決，讓你知道也不過徒增煩惱。”

虞枝蹙起了眉，忍不住問出心里的擔憂，話音夾雜著一忐忑：“如果這件事解決了，我爹他會被朝廷問罪嗎？”

謝禎并沒有盲目地安，而是理智地將利弊一一解釋給聽：“按照律法，你爹參與了這件事，多都會到一定程度的懲罰。”

心里一個咯噔。

卻聽謝禎話音一轉：“不過他還算比較理智，并沒有直接參與制鹽和販鹽的過程，如果配合度高，我可以盡量向陛下求求，給他爭取一個功過相抵，不過得沒收非法所得。”

虞枝聽到這里，神這才由張轉為松了口氣，忙不迭道：“這個完全沒問題！我爹他一定會配合的，至于那些錢財，本也是不義之財，理應收回去。”

比起命來說，錢財又算得了什麼？

謝禎勾了勾角：“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。”

旁邊寧七過來提醒，他看了眼天，語氣有些惋惜：“時辰不早了，我得走了，讓寧七送你回府。”

虞枝聞言乖巧地點頭，也沒多說什麼。

坐船回到岸邊，謝禎親自送了上馬車，這才轉離開。

馬車行駛到一半停了下來，虞枝正有些莫名，沒一會兒聽到外面寧七冰冷的聲音：“說，跟著我們做什麼？”

疑地挑開車簾，寧七把一個眼的和尚反手在墻邊，后者齜牙咧夸張著：“哎呦疼疼疼！撒手，要死人了！”

虞枝認出他來，眉皺了皺：“迦南小師傅，你怎麼在這里？”

不等迦南開口解釋，寧七搶先道：“姑娘，這和尚鬼鬼祟祟跟著我們，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！依姑娘看，要怎麼置？”

很快反應過來什麼，看向迦南的眼神微冷，“你跟蹤我？”

剛才見過了謝禎，別被這和尚發現了吧？

思及此，眼底冷更添三分。

迦南連忙睜大了眼以示清白：“虞姑娘，我冤枉啊！天地良心，貧道只是偶然認出你的馬車，想上來打個招呼而已，你你這護衛，實在是太過野蠻了些……嗷！輕點，疼疼！”

野蠻人寧七面無表加重了手中力道，冷哼一聲：“滿口胡言！”他冷冰冰地威脅，“姑娘，依屬下看不如將這廝扔河里喂魚吧，里沒一句老實話！”

迦南不敢置信瞪直了眼：“這，這恐怕不大合適吧？我不會鳧水啊！”他求助的眼神看向虞枝，真誠地沖著眨眨眼，“虞姑娘，你相信我，貧道對你真的沒有惡意，不然就讓佛祖降道雷劈死我！”

這個誓言對他們和尚來說算毒誓了。

虞枝角了，朝寧七遞了個眼神：“行了，放開他吧。”

真要有個什麼也不能直接把人扔湖里啊。

虞枝自認還是比較和善，看了眼得到自由的迦南，笑得十分和氣：“我再問一遍小師傅，你為什麼跟著我？可要說實話哦。”

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睛，迦南不知為何打了個寒戰，他肩膀垮下來，跟個垂頭喪氣的大狗狗一樣：“好吧，其實……其實虞姑娘你長得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娘！”

虞枝：？

微笑地看向他：“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？”

很好，他甚至不愿意說是失散多年的妹妹，而是娘！

怎麼，長得很著急嗎？

迦南一臉急切地道：“是真的！你聽我解釋！”

虞枝定定瞧著他：“好，你說。”

大有一個編不出來就把你剁碎了扔河里喂魚的架勢。

迦南真實地出哀傷的神：“在我很小的時候，村子里遭了瘟疫，爹娘都死了，只有我僥幸活了下來，被寺廟里的住持收養。”

“我其實已經記不大清我娘的樣子了，只記得把自己燒死在家里時，回頭看我的眼神。”

虞枝一怔。

迦南瞥見的神，自嘲笑了笑：“虞姑娘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心呵護的姑娘，你大概沒有見過那樣大規模的瘟疫，傳染速度很快，染上的人渾潰爛，活著的每一天都飽煎熬。”

他垂下眼睫，有一瞬間看不清眼底的緒，“我娘生前是個的子，接不了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。”

虞枝沉默下來，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：“那你為什麼說我像令堂？”

迦南著，揚了揚角：“因為你有一雙和一樣溫的眼睛。”

他已經不太記得那個人的模樣了，可記憶里，有一雙溫的眼睛，像村口春日里冰雪消融的溪水，波粼粼。

虞枝自覺不是個心腸多的人，點點頭：“你走吧。”

盡管迦南不一定完全說的實話，可他眼神里一閃而過的黯淡作不了假。

迦南慨嘆地著，真是一個容易心的姑娘。

他緒來得快也去得快，又恢復了以往的不正經：“我有一個略有些無理的請求。”

虞枝瞥了他一眼，皮笑不笑：“知道無理就不要請了。”

迦南低低咳了咳：“虞姑娘真的不愿意收留我嗎？我會的可多了，看風水，算命，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，只要給我一口飯吃就行。”

冷冷一笑：“想都別想。”

誰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！

迦南眼神惋惜：“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！”

寧七把刀架上他的脖子，他瞬間慫了：“開個玩笑，有話好好說！”

不再聽，正要扭頭，突然回過頭來：“你說你會什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