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,這香囊里摻雜了一味相思子。”
大夫仔細聞了聞,凝了凝眉,語氣有些遲疑。
虞枝眼波微:“相思子怎麼了?”
“姑娘有所不知,相思子本有毒,通常并不會與香料混用。”大夫想到什麼,睜大了眼,“此味藥更是和靈犀香混用不得啊!”
眼神微凝,著不自知的冷意:“如果混用了呢?”
“輕則神思恍惚,出現幻覺,重則五臟衰竭,折損壽元。”
虞枝的手指猛地扣,目盯著那香囊,心中怒意翻涌。
真是好算計!
把毒的源下在爹上,爹娘素來同住一屋,朝夕相間如何能不沾染上?
娘上一世猝然離世,爹恐怕做夢都想不到,會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聯!
殺人誅心,不過如此!
謝禎察覺到心緒激,一時半會兒恐難冷靜下來,朝著大夫點點頭:“有勞,此事還守口如瓶。”
一錠銀子擱在面前,相當于封口費,大夫忙不迭點頭:“您放心,我省得的。”
這種大戶人家的私,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瞎摻合的。
謝禎拉著虞枝出了醫館,適時松了手,目微凝著:“可冷靜了?”
虞枝回過神來,面依舊不大好看,眼可見的慘白,掐了掐掌心強迫自己收斂心神,語氣仍是不可避免泄一抖:“為何要這麼做?”
當初林姨娘無可去,是娘好心收留,給一棲之地,難道還做錯了嗎?
謝禎神淡然:“這世間并非所有人都懂得知恩圖報,正所謂人心隔肚皮?以你我正常人的思維自然無法揣度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稍緩下來,“事已至此,與其追究底,不如想想接下來打算怎麼做?”
虞枝眼神恍惚,眼里的重新聚攏,慢慢變得堅定:“三爺說得對。”
眼里劃過一抹戾氣,“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。”
*
次日虞枝早起,被告知謝禎已經離開了虞府去往太守府。
也沒過多糾結,對著銀翹吩咐道:“你去請顧大夫來,就說我不太舒服。”
“姑娘哪兒不舒服?”銀翹下意識皺了皺眉,見虞枝神平靜著,眼珠轉了轉,很快反應了過來,“是,奴婢這就去。”
過了會兒功夫,銀翹請了大夫回來,是常為家看病的顧大夫,年逾五十,模樣瞧著頗為和氣。
這位顧大夫在姑蘇頗有名氣,尋常人可請不他出診,不過虞家報酬給的厚,有錢不賺是傻子。
“見過小姐。”
虞枝手抵著額角,一副懨懨的模樣:“不必多禮,煩請您替我瞧瞧吧。”
顧大夫不敢馬虎,仔細替診過了脈,有了結論。
和之前差不離,子虛,思慮過多,需要好生將養,顧大夫又開了一副藥方讓煎藥喝。
虞枝一一應了,角揚起一抹笑來:“辛苦您了,左右都來了,也勞煩您到我爹娘那邊走一遭,請個平安脈吧。”
顧大夫沒有懷疑,提著箱子出了門,虞枝朝銀翹遞了個眼,后者機靈地跟上去:“顧大夫,奴婢送您過去吧。”
顧大夫有些不著頭腦,這點距離還用得著送嗎?
不過人家樂意,他也就沒表現出什麼異議。
瞧著兩人影漸漸遠去,虞枝眸漸深。
之前就有疑,府里每個月最都會請兩次平安脈,娘的出了問題,按理說顧大夫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。
那麼只剩一種可能……
搭在桌上的手倏地扣。
──
顧大夫先去了虞老爺那里,再來的虞夫人院里。
虞夫人正在和林姨娘說話,瞧見他的時候還有些驚訝:“顧大夫怎麼來了?”
算著日子,今天也不到請脈的時候。
銀翹上前幾步見禮,口齒清晰地道:“回夫人,是我家姑娘子有些不適,這才請大夫過府瞧瞧,姑娘說順便也讓顧大夫給老爺夫人瞧瞧,省得多跑一趟。”
林姨娘神微恙,不著痕跡看了眼顧大夫,對方和對視一眼,匆匆垂下了頭。
虞夫人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,不由急得站起:“阿妤怎麼了?可有什麼大礙?”
銀翹笑了笑:“夫人放心,顧大夫瞧過了,只是些小病,不打。”
虞夫人問過了顧大夫,得到了肯定的答案,這才放了心,打定主意待會兒過去瞧瞧兒。
“夫人請出手,讓老朽給您診脈。”
兒一片好心,虞夫人不可能不給面子,重新坐了回去。
顧大夫診著脈,眸微異,虞夫人的毒似乎清了不,子也比之前瞧著康健?
他按捺下心頭的疑,想來許是到盛京待了幾個月,中途斷了藥的緣故。
整了整思緒,顧大夫笑著道:“夫人的很是康健,并沒有什麼問題。”
林姨娘笑開口:“還是大小姐一片孝心,關心老爺夫人,這下總該放心了。”
這話虞夫人聽,欣地勾了勾,讓嬤嬤給了賞銀:“辛苦顧大夫跑一趟,您回去吧。”
銀翹領著顧大夫出門,忽然道:“顧大夫先去我家姑娘那里走一趟吧,心里記掛著老爺夫人的,定是要聽您親口說才肯放心的。”
雖覺麻煩,可畢竟才得了銀子,顧大夫也只得同意。
……
“姑娘,顧大夫回來了。”
銀翹領著人進了門,突然反手把門給關上。
大白天的關什麼門?
顧大夫有些莫名其妙,不知為何心頭有種不好的預。
虞枝笑的和氣:“敢問大夫,我爹娘的子如何?”
顧大夫放下心來,笑瞇瞇抬出說辭:“小姐且放心,二老的都還算朗,并無什麼問題。”
若有所思地反問:“是麼?”
這語調著莫名的意味,細聽有些涼意,顧大夫眉心一跳,頭皮了,面上維持著云淡風輕:“自然是的,小姐這是不相信老朽的醫?”
虞枝輕笑一聲覷了他一眼,眸倏地冷下來:“寧七。”
面前閃過一道黑影,顧大夫幾乎來不及反應,一把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,他嚇得一個哆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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