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枝面異，本能地看了眼楚玨，輾轉目又落到謝禎上，心里有些莫名警惕。

好端端的，楚玨和他說這個做什麼？

謝禎倒像是對此極為興趣，萬年不改的冰山臉出現了一興味：“以武會友？聽上去倒是有意思。”

這種反應倒是符合他游俠的份。

虞枝拿不準謝禎在想什麼，沒有貿然出聲，坐在一旁選擇觀。

“我就知道江先生會興趣。”楚玨搖頭笑了笑，“這場比武會是由太守大人命人舉辦的，目的也是為了招攬各方賢才，以江兄的本事，想必奪得魁首不在話下。我觀江兄氣度非凡，何不前去一展宏圖抱負？”

江州太守？

虞枝擰了擰眉，可能是因為之前在船上遇到的那個紈绔浪子，本能的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太守沒什麼好印象。

更何況謝禎為錦衛指揮使，何需大費周折投太守麾下？

兩人若是見了面，指不定誰夾著尾做人呢！

“砰”的一聲，虞枝下意識抬頭看去，原是虞夫人不慎打翻了茶杯。

心里很快明白了過來，虞夫人親眼看到那太守之子命懸一線生死不知，乍一聽到太守這個稱謂，難免心神不寧。

連忙上前去，拿手帕了虞夫人袖子上的水：“娘，沒燙著吧？”

虞夫人神勉強地搖了搖頭。

楚玨有些詫異：“舅母這是怎麼了？”

虞夫人扯了扯，臉不太自然：“沒事，手了一下。”

虞枝不著痕跡了虞夫人的手：“我扶娘回房換一件裳吧。”

后者松了口氣站起來：“好。”

母二人出了正廳回到虞夫人的房間，便有些坐不住了：“阿妤，你說那件事……”

不待說完虞枝便打斷：“娘放心，你擔憂的事不會發生。”

拍了拍虞夫人的背，著幾分安意味，纖長的睫在眼瞼落下一排影，顯得晦不明：“即便那人出了什麼事，也是那群水匪的手，和我們沒什麼關系。”

虞夫人抖地抿了，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了下來：“你說得對，和我們沒關系。”

語調有些重，更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
是那人意圖對兒不軌在先，落得那樣的下場也是他罪有應得。

若非如此，如今害的就是兒，不能給兒拖后。

幾番心理暗示下來，虞夫人的臉總算沒有之前那般難看了。

虞枝有些心疼，彎腰抱住了虞夫人，嗓音悶悶的：“娘放心，有我在，不會讓您有事的。”

虞夫人聞言愣了愣，不失笑：“你這丫頭，我能有什麼事？再說了，就算要保護，也該我來保護你。”

眼神著幾分認真，虞枝心頭微酸，斂去了復雜的緒。

眼角余掃見什麼，忽的一頓，狀若不經意地道：“娘屋里燃的什麼香，還好聞的。”

虞夫人循著的視線看了眼香爐，笑瞇瞇道：“我之前夜里睡的不太安穩，就讓你表哥弄了些靈犀香回來，你若是喜歡，拿一些去便是。”

這正合虞枝的意，眉眼彎彎地抱住虞夫人，在臉上親了一口：“那兒就不客氣啦。”

虞夫人怔了一怔，雖說母倆從前也親近，而這樣親的舉卻是不曾有的，抬眼看向虞枝，后者勾了勾站直子：“知道，兒家要端莊嘛，娘說的話我都記著呢！”

“你這孩子！”虞夫人嗔了一眼，訓斥的話到底沒說出口，見虞枝要走，朝著茯苓道，“茯苓，去送送姑娘。”

“是。”

虞枝捻了一把線香用帕子包好遞給銀翹，眼神閃了閃，狀若不經意地問茯苓：“娘一直都在用這靈犀香？”

茯苓沒防備，一五一十地答：“回姑娘，自打夫人夜里睡不安穩便一直用著，夫人還喜歡這香的味道。”

“是嗎？”虞枝勾了勾，眼底沒什麼笑意，“那我回去倒要試一試。”

……

虞枝和謝禎空來了趟醫館，將香遞給大夫：“麻煩大夫替我瞧瞧，這香有沒有什麼問題？”

大夫接過仔細端詳，又將香碾磨，點燃聞了聞味道，這才道：“并無問題，此乃上等靈犀香。”

沒有問題？

莫非猜錯了？

和謝禎對視一眼，沉片刻：“這香能改善睡眠麼？”

大夫敲打著算盤珠子，嗓音慢悠悠的：“靈犀香有靜心之效用，的確可以安神。”

走出醫館，虞枝依舊愁眉不展。

謝禎覷著的臉，悉了的心思：“你覺得毒可能摻雜在了香里？”

虞枝點了點頭，目微黯：“不過現在看來，可能是我猜錯了。”

低頭看了眼手里的香，抿了。

謝禎漆黑的瞳仁里散著點點笑意：“你猜測的方向是對的，牽機是慢毒藥，只有長期接才會發揮效用，所以這毒一定下在你母親日常可以接到的地方。”

虞枝眉梢輕輕一，腦海里仿佛有什麼一閃而過，沒來得及抓住。

他角微微上翹：“不急，左右還有一段時日，你可以慢慢觀察，萬事不必太過勉強自己。”

抬手按了按額角，眉眼出些疲憊：“三爺說得對，是我心急了。”

太著急改變現狀，什麼都想抓，到頭來只會什麼都落空。

“對了，三爺是真的要去那個什麼比武大會？”

凝眉看向謝禎，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，如今總算能問清心中疑。

謝禎目幽深：“去，此行說不定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。”

虞枝張了張：“那三爺務必要小心。”

到現在都不知道謝禎來這里是干什麼的，對方不說，自然不會追問。

他視線掠過來，好整以暇地挑了挑：“放心，我心里有數。”

目下垂，無意間瞥過虞枝用紗布裹著的手指，他輕輕皺眉：“手怎麼了？”

之前一直藏在袖里，他還沒注意到。

虞枝有些心虛地藏了藏：“沒什麼，就是指甲不小心斷了。”

謝禎眸沉沉，看出的口不對心，良久才出聲：

“無論如何，沒有什麼事值得你傷害自己。”

虞枝表訥訥：“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