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，虞老爺也看了過來，眼神難掩擔憂：“是啊阿妤，你貿然回家，謝家那邊會不會有意見？”

謝禎搭在杯沿的指節輕輕了，這話說的，好像他們謝家是什麼蠻不講理的存在？

虞枝輕笑一聲，緩緩出聲：“爹不必擔心，兒已事先知會過謝老夫人，老夫人也是同意的。”話音頓了頓，“況且，兒回自己的家，探自己的爹娘，謝家人又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，焉會阻攔？”

這一番話下來，虞老爺松了口氣，哈哈大笑起來：“是爹糊涂了，看來你與謝家人相的還不錯！”

虞枝角翹了翹，心說何止，您面前就坐著一個謝家人，得知份會嚇一跳的那種！

虞夫人怕虞老爺在謝禎面前多說多錯，連忙替他夾菜堵他的：“來，吃菜吃菜！菜都快涼了！”

來自自家夫人的，虞老爺自然不會拒絕，喜滋滋地著。

一場宴席賓主盡歡，楚玨并不在府里歇息，結束后主提出辭行。

謝禎和虞枝對視一眼，虞枝一個機靈：“我送江先生回院子。”

好在虞老爺已經喝的暈頭轉向，并沒在意這邊，倒是林姨娘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。

……

“三爺找我有什麼事嗎？”等四周無人，虞枝這才問謝禎。

他喝了些酒，上著淡淡酒味，和他本的雪松香混合在一起，有種清冽的甘醇。

虞枝只是聞了一聞，都仿佛有些醉了。

謝禎的嗓音著平日里罕見的散漫慵懶，隔了一會兒才答：“沒什麼事，陪我走一走吧。”

有些意外，呆呆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
深秋的天有幾分寒意，月也格外清冷。

阿渡和銀翹已經十分默契地落在后面好一截，沒有上前打擾兩人。

萬籟俱寂，誰都沒有說話，一時只剩下兩人簌簌的腳步聲，漸漸重疊在一起。

虞枝正小心翼翼踩著謝禎的影子，不料他突然停了下來，還以為自己的小作被發現，有些心虛地抬起頭來：“怎麼了嗎？”

謝禎垂眼看著，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，他的眼神不似平日的清冷克制，而是有幾分參不的深沉滾燙。

莫名有些口干舌燥，了：“……三爺？”

“你和那個楚玨，什麼關系？”猝不及防的，他這麼問道，嗓音像是有薄冰劃過嚨，掀起一陣涼意。

虞枝茫然了一瞬，不明所以：“就是表兄妹啊。”

“騙人。”他眉頭淺淺一蹙，似乎有些不高興，薄一抿，“吃飯的時候，他一直在看你。”

怔了怔，說實話還真沒注意，畢竟一直在盯著謝禎。

不過讓有些疑的是，三爺不是一直在和爹把酒言歡麼？他是怎麼注意到楚玨在看的？

謝禎還在看，頗有些不依不饒，似乎一定要個答案。

虞枝只能著頭皮道：“可能是他閑得慌吧？”

清冷的月下，謝禎的神莫名有些低落，深深看了一眼：“你沒有說實話。”

虞枝心間，沒來由心虛，實在見不得謝禎這副模樣，猶豫再三終于開口：“在我去盛京之前，他曾……曾向我表明過心意。”

謝禎眸不明，沒有吭聲。

這句話說出來，后面的話也沒那麼難以啟齒，索破罐子破摔，“不過我拒絕了他，當時鬧得不太好看。”

楚玨是借酒向表明心意的，一向端方的他突然將拉進假山，虞枝嚇了一跳，卻沒有多想：“表哥，你這是喝醉了？”

對方沉沉盯住，忽然道：“阿妤，別去盛京好不好？”

虞枝驚訝地瞪大了眼，一頭霧水。

“為什麼？”

楚玨口起伏了幾下，眸濃稠得嚇人：“因為我心悅你。”

虞枝驚呆了，當作哥哥的人突然對說出這種話，是個人都接不了。

短暫的沉默過后，冷靜下來：“我只把你當哥哥，表哥喝醉了，今日的話我當沒聽到過。”

轉走，楚玨卻突然扣住的肩膀低頭要吻下來，眼神是從未見過的偏執。

虞枝又驚又怒，掙扎之下一掌甩在他臉上。

楚玨頓住不了，虞枝氣得紅了眼，重重推開他跑開。

從那以后一直到去盛京，兩人再未說過一句話。

謝禎的臉晦不明，不知在想什麼。

虞枝小心翼翼道：“都已經過去了，他現在估計也已經死心了。”

他扯了扯角，頗有些譏諷：“我看倒未必。”

瞬間不知該說什麼好。

不過楚玨喜歡，三爺為何這樣生氣？

心里閃過一個念頭，卻不敢深想。

“三爺是不是喝醉了？”

謝禎居高臨下瞧著，神不虞：“我沒醉，那點酒能喝醉誰？”

他轉要往池塘走，虞枝瞪直了眼連忙拖住他的手臂：“你去哪兒？”

謝禎抬了抬眉，有些嫌棄：“看不出來嗎？回房啊。”

虞枝了眼那映著月的池塘，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，將吐槽憋了回去：“錯了，走這邊！我還是送您回去吧。”

牽著謝禎的手，他倒是很聽話，乖乖跟在后面，虞枝心跳得有點快。

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趁人之危。

不過這也是避免謝禎胡走，這樣安自己。

阿渡和銀翹在后面瞪圓了眼，一個天一個地。

“哈哈，今晚風景不錯！”

“誰說不是呢？”

虞枝盡量放慢了腳步，然而路程終會結束，來到西苑前，松開了謝禎，目落在他的眉眼：“夜深了，三爺回去吧。”

謝禎抿了抿：“你要走了？”

點了點頭。

他的眉皺了又皺，勉為其難點頭，走出兩步又回過頭來，一臉鄭重地代：“離那個姓楚的遠點，他不像個好人！”

虞枝啼笑皆非，還是輕輕應了：“知道了。”

目送謝禎一步三回頭地進了院子，才和銀翹一起離開。

阿渡進了門，就見謝禎坐在椅子上，垂著頭神不明，周氣息沉。

他輕輕咋舌。

喲，不裝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