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玨打量了眼謝禎，角牽起弧度：“江先生莫要妄自菲薄，須知金鱗豈是池中，一遇風云便化龍，先生這般本領，定會大有一番作為！”

謝禎抿了抿，但笑不語。

楚玨又瞧向虞枝的方向，眼神著幾分包容笑意：“我這表妹向來是舅舅舅母的掌心寵，若是出了事二老還不知道有多著急，多虧了先生舍相救。”

虞枝眼睫輕，垂下眼沒有搭腔。

倒是謝禎微微瞇起眼，約察覺到虞枝這位表哥對的態度似乎過分殷勤。

虞老爺真意切地接過話茬：“是啊先生，這次可多虧有你……”

謝禎扯了扯角：“路見不平，虞老爺不必客氣。”

距離吃飯尚且還有一會兒時間，虞老爺主提議：“不如讓下人先帶先生去住瞧瞧？若是先生不滿意，那便再換一。”

虞枝站起來，眼含笑意：“爹，不如讓兒帶先生去吧？”

三爺第一次到家來，作為東道主，自然要好好招待。

虞老爺略一思忖便欣然同意。

好歹是救命恩人，是不能太過敷衍。

虞枝笑著睇了一眼謝禎，微微側示意：“先生這邊請。”

謝禎站起來不茍言笑點點頭，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正廳。

楚玨著兩人離去的背影，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。

……

虞枝門路領著謝禎去西苑，那邊是府中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房間，走在前面，等走出一段距離后腳步才稍稍落下和謝禎并肩而行，低了聲音輕快地道：“三爺莫要拘束，也莫要跟我客氣，有什麼需要盡管著人告訴我就行。”

謝禎角微抬，側眸看一眼：“好。”

虞枝很快帶他來到一院子：“三爺瞧瞧可還滿意？若是不好就再換一。”

他抬眼大致掃了掃，點了點頭：“還行，就這里吧，不用換了。”

眼睛彎了彎：“那好，若有什麼缺的您就告訴我。”

謝禎頷首，想到什麼忽然眸暗了暗，虞枝察言觀，微微皺眉：“怎麼了？”

他神不端倪，像是隨意提起：“我看你那位表兄，似乎對你格外關心？”

虞枝臉微頓，不自在地別開了眼：“我與他一同長大，關系自然是要近些。”

謝禎定定瞧了一眼，沒有拆穿，漫不經心笑了笑：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有意轉移話題，仰起臉看他：“對了三爺，在我家停駐會不會耽誤您的公務？”

他眉頭舒展，淡笑一聲：“不會，正好幫我解決了住宿的麻煩。”

虞枝放下心來：“那三爺先好好休息一下，我就不多留了，等會兒開宴再著人來你。”

謝禎突然住：“你住在哪兒？”

愣了愣，如實地答：“我住在南苑，距離這里不遠。”

他點了點頭：“知道了。”

等虞枝離開，謝禎的臉不知為何有些沉。

阿渡深莫名：“主子，怎麼了？”

不就一眨眼的功夫，怎麼還變臉了？

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？

謝禎冷冷掃他一眼，并不答話，轉進了屋。

阿渡：“……”

誰說人心海底針，男人心不也一樣嗎！

……

虞枝從謝禎那里出來，一道聲音住。

“阿妤。”

抬眼看過去，臉不著痕跡冷了冷，沒表現出來，客客氣氣地喚道：“表哥。”

楚玨不知道在這里等了多久，笑走上前來，看了眼來的方向：“怎麼去了那麼久？”

虞枝面不改地道：“領著江先生再院子里逛了逛，表哥有事找我？”

見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，楚玨面上閃過一無奈：“阿妤，還在生我的氣？”

虞枝想到什麼，抿了抿，臉不太好看。

楚玨盯著俏的面容，嘆了口氣，語氣誠懇：“之前那件事是我太沖了，我向你道歉，咱們從小一起長大，你真要為此與我生分？”

現在還不是和對方撕破臉的時候。

虞枝面仿佛松了些，漆黑清的眼珠瞄了他一眼：“表哥多心了，我并未放在心上。”

楚玨松了口氣，從后拿出一樣東西，笑著遞到面前：“喏，給你準備的禮。”他話音微頓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我得知你要回來的消息已是來不及，匆忙之下準備的禮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。”

著面前的人，心緒復雜。

就是這樣，從前每一次，不論是逢年過節，還是楚玨外出談生意，都會給虞枝帶禮回來。

對這個表哥，不是沒有的。

真心將當作兄長對待，所以上輩子的事，虞枝始終耿耿于懷。

捧著盒子，沉默片刻輕輕打開，里面靜靜躺著一副西洋鏡。

他這人心思巧，又擅揣度人心，每每送的東西也都合心意。

虞枝勾了勾：“多謝表哥，我很喜歡。”

楚玨彎了彎：“阿妤喜歡就好。”

辭別了楚玨，虞枝收斂了臉上的表，將盒子遞給銀翹，面平靜全無之前的欣喜：“收起來吧。”

銀翹識趣地接過盒子，沒有多問。

*

“江先生，虞某敬您一杯，救命之恩我虞家莫不敢忘，先生若有需要，我虞家定當赴湯蹈火，在所不辭！”虞老爺舉著酒杯站起來，說什麼都要敬謝禎。

看來娘親還未曾與爹說過三爺的真實份。

虞枝微微皺眉，很看到謝禎喝酒，也不知對方酒量如何，有心想勸上兩句，謝禎已經從容站起來：“盛難卻，在下先干為敬。”

他行事干凈利落，頗得虞老爺欣賞，言辭間又盡顯見多識廣，兩人更是相談甚歡。

虞枝按捺下心頭急切，時不時瞥謝禎一眼，見他始終面不改，這才稍稍放心。

楚玨留意到這一幕，著杯盞若有所思。

虞枝低頭吃著菜，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：“大姑娘怎麼突然想著回家了，不知謝家那邊可有知會過？”

虞枝抬眼看過去，和林姨娘對上視線，對方含笑著，眼里滿是關切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