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枝從回憶里，看向謝禎的目帶了的抖，又藏著難言的復雜。

謝禎察覺到了，眉梢輕輕一抬：“怎麼了？做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？”

深吸一口氣穩住緒，語氣平靜地問：“三爺臉上的人皮面，有原型的嗎？這樣栩栩如生，跟真人一樣。”

他眸了，角翹了翹：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
虞枝怔了怔，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。

謝禎端詳著的表，耐心解答：“這人皮面是照著我手下一個暗衛的。”

謝禎的人？

虞枝緩緩眨了眨眼睛，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：“有機會的話，一定要見識一下。”

他隨意扯了扯角：“等回京再說吧？他這次沒來。”

虞枝率先出了門，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
謝禎盯著的背影，眸幽深，久久沒有作。

因為虞枝提前打過招呼，所以當看見改頭換面的謝禎時，虞夫人沒表現的太過驚訝。

馬車又行駛了一個多時辰，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。

“這就是姑蘇城？”阿渡發出了一聲嘆，“果然名不虛傳！”

銀翹得意地抬了抬下：“那是，咱們姑蘇雖比不上盛京繁華，卻也不差！”

虞枝沒有說話，而是盯著城門上“姑蘇”兩個大字，心尖陣陣發燙。

事隔多年，終于回到了魂牽夢縈的故土。

進了城，穿過熱鬧的大街小巷，馬車在一間氣派的宅子前停下。

虞府門前，事先就已經得到消息的虞老爺早就已經等候在門口，眼里暗藏焦急。

雖是名震一方的富賈，他本人卻并不似商人那般腦滿腸，大腹便便，而是充斥著一儒雅隨和的氣息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讀書人。

他一左一右分別站著一男一，子瞧上去不到三十，溫嫻靜，容貌秀，出聲寬：“老爺莫急，算著時辰，夫人和小姐要不了多久就能平安抵家了。”

“是啊舅舅，左不過就這一會兒功夫，我也有些日子未見著表妹了。”說話的男子氣質溫和，斯文俊朗，眉眼間縈繞著淡淡笑意，正是楚玨。

虞老爺點了點頭，勉強維持著穩重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兒奴，平日在外明世故，談笑四方，面對唯一的掌上明珠卻是有求必應，百煉鋼化繞指。

阿妤離家這麼久，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，是以從自家夫人寄回來的信中得知兒這次也要跟著回來，他焉能不高興？

馬車剛駛進視野，他便眼睛一亮：“是不是那個？”

楚玨抬眼瞧了瞧，有些拿不準，直到看到馬車在府門口停下，才笑著道：“是了。”

虞老爺已經健步如飛地沖了上前，迫切之心眼可見。

他角翹起一抹弧度，隨即也跟了上去。

林姨娘頓了頓，目落向兩輛馬車，了鬢發，角勾了勾，也迎了上去。

虞枝率先出了馬車，一道影已經來到面前，睜大了眼看去，眼里立即出激的喜，也顧不得還站在馬車上，撲了上去：“爹！”

虞老爺瞪大了眼，連忙接住下墜的子，又是埋怨又是高興：“你這丫頭，怎麼還是這般冒冒失失的，像什麼樣子？”

虞枝才管不了那麼多，抱住失而復得的親人，眼里閃爍著晶瑩淚，嗓音哽咽：“爹，兒好想你。”

虞老爺眼眶一紅，一顆心也跟著揪了起來。

“好了，你們父倆有什麼話不能進屋再聊？”虞夫人鉆出馬車就看到這一幕，神寫滿無奈。

虞枝后知后覺不好意思，到底是松開了自家爹爹。

楚玨著虞枝，微微一笑：“表妹，好久不見。”

虞枝一怔，勉強收了收緒，站直了子：“表哥。”復又看向他后的林姨娘，抿了抿，“姨娘。”

林姨娘角含笑，溫可親：“小姐真是出落得愈發出挑了。”

另一輛馬車里，喬裝打扮過的謝禎也神從容地下了馬車。

虞老爺聽見靜扭過頭來，眼神著好奇：“這位是？”

因為謝禎刻意代他的行需要保，虞夫人在信中并未提到謝禎，就連虞老爺也不知道。

楚玨也看了過去，目凝了凝。

不知為何，這男子雖然長相平平，卻給他一種奇怪的覺。

尤其是對方也正好看過來，四目相對，他仿佛被某種掠食盯上了一樣，脊背爬滿涼意。

然而那種覺只是一瞬間，快的幾乎像是他的錯覺，對方已挪開了視線。

虞枝主出聲解釋：“爹爹有所不知，我和娘親在路上遇到了點麻煩，多虧這位江先生出手相助。”

這是和謝禎事先商量好的措辭，水匪一事涉及太守之子，恐招來麻煩，不宜讓太多人知曉。

虞夫人眼觀鼻鼻觀心，并不揭穿。

聽到這里，虞老爺看向謝禎的眼神頓時添了激：“原來如此！先生救了我妻，那便是我府上的救命恩人，還請先生暫時在我府上落腳，務必讓虞某一盡地主之誼！”

涉及妻，虞老爺可以毫無原則，甚至連追問細節都不曾，已然將謝禎視作坐上賓。

謝禎并未推辭，猶豫片刻微微頷首：“那便叨擾了。”

一行人進了府，阿渡不著痕跡打量著虞府的陳設，暗自咋舌。

不愧是江南首富，這宅子的氣派雅致，甚至不輸于高門大戶，一景一都散發著金錢的味道！

來到正廳，虞老爺讓人為謝禎奉上茶，笑容滿面：“我已經讓人吩咐下去準備酒菜宴請江先生，招待不周，請先生勿要嫌棄。”

謝禎舉起茶杯遙遙一敬：“虞老爺客氣。”

雖然長相一般，可他周氣勢非比尋常，虞老爺走南闖北自然這點眼力還是有的。

楚玨忽然道：“我觀先生氣度非凡，不知江先生是何方人士？”

謝禎看了他一眼，面不改：“公子抬舉，江某乃一介游俠罷了，不值一提。”

虞枝彎了彎角，沒想到他演起戲來倒還像那麼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