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枝正左右為難,突然聽聞一道沁著涼意的嗓音響起。
“阿妤。”
詫異地抬頭去,就見謝禎站在窗邊過來,神喜怒莫辨,眸涼涼的。
不知為何有些心虛,仰著臉小心翼翼問:“兄長,有什麼事嗎?”
謝禎慢悠悠扯了下,眸卻是看著柱子的:“進來一趟,我傷口有些疼。”
虞枝一驚,不疑有他,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就跑了進去。
柱子站在原地,手里著那支孤零零的山花有些手足無措。
不過他也清楚虞姑娘是擔憂兄長的傷勢,于是眼也追進了屋,剛走到門口,就見虞枝一臉焦急地扶住謝禎:“兄長,你沒事吧?”
謝禎大半個子倚著,狀若親昵地起耳邊一縷碎發,眼神卻是盯向門口,角勾起一抹挑釁。
柱子呆呆地愣在原地,不知為何有些失魂落魄。
眼看著那傻大個心神恍惚地離開了,謝禎心里那點不舒坦勉強消散了些,再垂頭看著虞枝神憂慮忙前忙后,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小作,他難得有些心虛,低咳一聲:“現在好多了。”
虞枝只以為他是逞強,謝禎何其要強的一個人,能讓他都呼痛,必定是實在難以忍。
給謝禎倒了杯水:“三爺莫要逞強,真有哪里不舒服,我讓大夫來瞧瞧?”
他喝了口潤了潤嗓子,角微抬:“真沒事,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?”
虞枝觀察著他的臉,這才勉強信了。
謝禎微微瞇眼,狀若不經意地問:“方才你與柱子在說什麼?”
一怔,眼里閃過一抹不自在:“沒什麼,隨意聊了幾句。”
在謝禎面前提這些,怪尷尬的。
“哦。”他語氣淡淡的,漫不經心開口,“我看見他送你花了。”
虞枝下意識看了他一眼,有些拿不準他是什麼想法,謹慎措辭:“他覺得那花開得好看,可能是想著孩子都喜歡花吧?總之……沒什麼壞心的。”
謝禎微微一笑,慢條斯理覷一眼:“那他還真是沒眼,那樣丑的花一抓一大把,今日能送給你,明日就能送給別人,你不接是對的。”
抿著尷尬地笑了笑。
怎麼覺得謝禎哪里怪怪的?
他清了下嗓子,一本正經地解釋:“我是覺得,子應該多見些世面,以免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三言兩語給哄騙,你說是嗎?”
虞枝:……更奇怪了。
姑且理解為長輩對晚輩的提點吧。
慢吞吞點了點頭:“三爺說的極是。”
謝禎滿意地勾了勾,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:“不出意外的話,阿渡他們應該快找來了。”
虞枝有些高興,又有些疑:“三爺怎麼知道?”
謝禎笑得斯文:“因為我手底下不留廢。”
那麼久還沒找過來,他們是有多沒用。
虞枝:“……哦。”
察覺到了,謝禎今天似乎心不大好?
虞枝不會往自己上聯想,看了眼略顯昏暗的房間,在這樣的房間里待久了,沒病的人都要憋出病來,也難怪三爺喜怒不定。
主提議:“不如我扶三爺出去走走吧?”
謝禎一想不但能和虞枝近距離接,還能順帶膈應外頭那個傻大個,很愉快地答應了下來:“可。”
柱子正憂郁地蹲在角落里種蘑菇,聽見靜慌里慌張地抬起頭來,一瞧見虞枝和謝禎相攜著出來,頓時心更憂郁了。
虞枝念及剛才的事,還有些尷尬,朝著柱子點了點頭。
反倒是謝禎這廝笑得和悅:“柱子兄弟,我們正要出去走走,你要一起嗎?”
柱子憋紅了臉,干出一句:“不,不用了。”
嗚,他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哭會兒!
謝禎只得一臉惋惜地作罷:“那好吧。”
誰見了不得罵一句狗啊!
虞枝皺了皺眉,那種不適的覺又來了,尋常也沒見謝禎對誰這般熱心啊?
托著謝禎的手臂,扶著他出了籬笆圍的院門,因謝禎腳不便,時不時還會晃悠一下,為防他摔倒,虞枝只能得更。
柱子看到這一幕,眼睛紅紅的,抬手抹了把眼角。
暗還沒開始就結束了。
……
這里是個風景還不錯的小漁村,此時正值黃昏,火紅霞滿天,輕盈地鋪灑在江面,波粼粼。
時不時有路過的村民好奇地瞧著虞枝和謝禎二人,村子就這麼大,自然藏不住事。
老劉家從河邊救了兩個人回來的事早就傳遍了,只是沒想到,這兩人竟生得天仙似的,一看就不是普通人!
眾人心里揣測,老劉家怕是要走大運了吧?
前幾日虞枝忙著照顧謝禎,自然也不曾出來走,好奇地打量著周圍一切事。
與尋常閨閣兒沒什麼不同,大多數時間都困在宅院,沒什麼機會見識外面的世界,是以如今的一切都讓到新奇。
連河面吹過來的風都是自由的。
謝禎看一眼:“喜歡這里?”
虞枝笑著點點頭,眼神亮晶晶的:“這里的人看上去無憂無慮,風景也好,倒像個世外桃源。”
他角微微揚起:“比起你家鄉如何?”
神有些糾結:“各有各的好,我的家鄉也很好!”
謝禎約笑了一聲。
“你不喜歡盛京?”
他話轉的猝不及防,虞枝安靜下來,過了一會兒才慢騰騰地開口:“盛京是天底下最富庶繁華的地方,怎會有人不喜歡?”
謝禎神淡淡:“你騙不了我。”
虞枝輕咬下,覷了眼他的臉,不像是生氣,猶豫片刻出聲:“盛京很好,但我在那里,卻好像是個無枝可依的局外人。”
的眼神有些茫然。
深知謝府不是的家,謝明衍的家也不是的家,在那里,從未有過片刻的安心。
甚至于上輩子死的那一刻,心心念念的都是魂牽夢縈的故土。
看著的神,謝禎的心驀地疼了一下,他微微抿,神沉默地問:“那里就沒有值得你眷的嗎?”
虞枝微怔,抬眼盯著他,須臾后,眼尾輕輕一彎,嗓音輕:“自然也是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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