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0

劇繼續推進, 熒幕畫面切換一無際的蔚藍海洋，線隨之變得清冷，在屋灑下一片瑩白。

他怎麽會提這種要求？

蔣蕎腦袋空空, 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, 偏頭躲避他的視線。

“怎麽, 不願意？”男人追了過來，不許躲。

“也不是……”蔣蕎小聲，“我沒經驗，怕你不舒服。”

秦令舟歪理一大堆, “沒經驗更應該練。”

“……”

徹底無言以對。

不明白秦令舟為什麽忽然這麽執著要自己親他，蔣蕎只能歸因為，電影讓人分泌荷爾蒙, 荷爾蒙讓他昏頭了。

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親，反正結婚了親親不犯法。

蔣蕎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，難為地擺正腦袋, 盯著他看一會, 說：“你的眼鏡有點礙事，會碎嗎？”

秦令舟近視，但度數不高, 平時看屏幕習慣戴眼鏡。

他說：“來，幫我摘掉。”

那副眼鏡金屬質地，冷冰冰的，他的卻灼熱滾燙。

蔣蕎擡手幫他摘下，來不及放好，忽然, 腰被男人寬大的掌心控住，強勢往下一, 同時，的下被人擡高。

接著，吻落了下來。

“啪”的一聲，那副可憐的金眼鏡掉在地上，無人問津。

這個吻明顯急促，好像悶熱的夏季，忍太久終于發的瓢潑大雨，一瞬間把人澆得。蔣蕎沒反應過來，按之前的計劃，不是應該親他嗎？

迷迷糊糊想了幾秒，很快，就無法再思考了。

看電影前男人剛剛刷過牙，呼出的氣息是海鹽味道，清新如同森林。秦令舟掌住的後腦勺，一點一點，將口中的海鹽味道渡到的裏。

蔣蕎的下被男人含進齒間，吮到發麻，渾都在發抖，後背一承不住，雙手推搡著男人口，好不容易拉開一點距離，暫停息。

但息是短暫的，不過分秒，秦令舟的再度覆上的，這次，舌尖過的齒，撬開。

帝都秋天的夜晚有些涼，房間沒開空調，溫度卻一點也不低。蔣蕎後背沁出一層細的汗，粘了純棉居家服。

好在t秦令舟還有點理智，每當發出嗚嗚聲，就知道蔣蕎快不過氣，停下來給歇一歇，然後再繼續。

風吹開白窗簾，吹不散滿室的旖旎，空氣裏的海鹽味道越來越深濃，不知不覺，電影已經落幕。

這個漫長的吻卻沒停。

蔣蕎不記得怎麽回臥室的，第二天醒來時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。

眼睛，頂著一頭糟糟的頭發爬起來去浴室。這時候，秦令舟也運完回來了。

男人走進浴室，和一起站在鏡子前，擡手，幫好牙膏。

蔣蕎拉開屜找到一條兔子形狀的發帶，把頭發綁到腦門後面，才接過他遞來的牙刷：“謝謝。”

嗓子有點啞，應該是缺水。

秦令舟單手支著瓷白盥洗臺，靜靜看了一會。

孩子的皮很白，像剝了殼的荔枝，晶瑩亮，水白皙。

注意到他的視線，蔣蕎問：“你看我幹嘛？”

“沒什麽。”秦令舟建議說：“你要不要每天早起，和我一起去跑步？”

蔣蕎睜大眼睛，“為什麽？”

“慢跑，游泳等有氧運，可以訓練肺活量，或者你學吹笛子也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蔣蕎吐掉裏的牙膏泡沫，“我肺活量很好啊。”

秦令舟：“接吻半分鐘就要換氣，你好意思說自己肺活量好？”

蔣蕎舉著嗡嗡嗡的電牙刷，口腔裏都是牙膏的海鹽味，這讓不可避免的，回憶起昨晚的節。

記憶中，秦令舟吻得很投，好幾次中途停下來，男人都擰著眉，耐心地幫順氣，然後又繼續封住的。

這也不怪吧，這人好像有皮癥似的，接吻沒完沒了。

其實昨晚也有點上頭，畢竟氛圍到了，又面對這麽一個，哪哪都長在審點上的男人。最後被親得虛，還有點意猶未盡。

都怪那部電影。

想到這些，蔣蕎臉有點發燙，躲開他的目，“我不去跑步，太早了起不來。”

秦令舟也沒有為難，一把糟糟的頭發，“不願意就算了。”

喜歡他的通達理。

早餐是三明治和牛，蔣蕎吃完就去書房了。的微博許久沒更新，今天準備畫點什麽。

沒一會，秦令舟也端著筆記本電腦進屋，坐在的對面。

“你要工作？”

秦令舟修長的指敲擊薄鍵盤，“看幾份文件，怎麽，打擾你了？”

蔣蕎搖頭，“沒有啊，你隨意。”

書房又不是的私人空間。

一上午，兩人面對面各忙各的，蔣蕎本來打算繼續畫那篇連載漫畫《七月無聲》，但可能因為秦令舟的存在太強了。

的目時不時往對面瞟，落在數位板上的筆也不控制，最終勾勒出男人的廓——

周一上班，蔣蕎坐在工位上看郵件。

陳安寧踩點到的，放下包包，“走，去茶水間泡咖啡。”

蔣蕎端起一只馬克杯，“好啊。”

兩人邊走邊聊，蔣蕎問：“你周末幹了什麽？”

“去潭明寺燒香，新聞聯播說這幾天有獅子座流星雨，最佳觀測地點在潭明寺附近，我去運氣。”

“看到了嗎？”

“沒有。”陳安寧語氣憾，“我本打算這周六再去的，但潭明寺那天竟然要閉館修繕。”

蔣蕎知道潭明寺真正閉館的原因，但沒說。

笑了笑，“東靈山距離潭明寺近，地勢高，如果有流星雨的話，那裏應該也能看到吧。”

陳安寧福至心靈，“有道理！對了，你周六有空嗎？我上幾個朋友一起去，順便還能營玩一玩。”

“不行，我有事。”

“怎麽，要陪你老公？”

“呃……對的。”

陳安寧嘖嘖兩聲：“你老公這麽黏人啊，話說，他是做什麽的？”

蔣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，一句話敷衍過去：“做生意的。”

正說著，茶水間到了，王麗和幾個同事也在。茶水間這種地方，歷來是八卦聚集地，蔣蕎才進去就聽見“秦總”，“京恒”之類的詞。

王麗站在中間，仿佛做什麽演講，語氣鏗鏘：“真的，我也是才知道，咱們工作室的投資方竟然是京恒！大名鼎鼎的那個京恒集團。”

“我跟著趙總去了京恒總裁辦，見到了秦總！就是上次來工作室的那個大帥，你們還記得吧？”

一群小姐妹瘋狂點頭。

王麗接著賣關子，“而且，我有個重大發現。”

“什麽發現？”

王麗清清嗓子，低聲音說：“秦總好像不是單！他辦公室有款香水的味道，就是那款很小衆的銀雨滴，我絕對不會聞錯。”

蔣蕎呆住。

使用頻率最高的香水，確實是銀雨滴，橘子與玫瑰融合，清新自然的覺，味道淡淡的。

王麗竟然連這個都聞得出來？長了狗鼻子嗎？

幸好，今早出門太急忘了噴。

僅僅一點香水的味道都能被八卦，蔣蕎慶幸，那天自己藏了起來，雖然藏的地方很不妥。

從茶水間回辦公室的路上，陳安寧端著咖啡搖頭，“市場部的人真八卦，要我說，人家秦總單不單關們什麽事，好像不單就能看上們似的。”

“沒辦法，長在別人上。”

陳安寧贊同，“可不是麽，希秦總的朋友不在京恒工作，否則不得被流言淹死啊。”

辦公室的桃/新聞，于弱勢地位。

蔣蕎很珍惜現在的工作，每天都能學到新東西，大學時經歷過那場網暴，比誰都清楚流言的威力。

決定，以後不用那款香水了。

下午，市場部群發了一封郵件，本周末國家會議中心舉行漫展，創想工作室也會參加，讓大家有空去看看，但不強制出席。

馮丹問：“小蕎，你去嗎？”

“丹姐，我周末有點事，不確定。”

“嗯，能去的話盡量去，現場會來很多讀者，和他們流有助于創作。”

蔣蕎點開秦令舟的微信頭像，問：【我們周末兩天都在潭明寺嗎？】

秦令舟的回複很快：【只有周六，周日我飛澳門談合作。】

蔣蕎發過去一個ok的手勢，【那周日我就安排別的事了。】

*

周六。

潭明寺坐落在帝都西北方向，到的時候九點鐘，初秋，天灰蒙，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。

今天來的人多，不僅有秦家兄妹，秦，還有很多秦家的近親。

所有人皆一黑的打扮，寺中誦經聲渺渺，香爐火苗躍，燒出裊裊青煙。

觀音殿，秦為首，站在最前面上香，口中念念有詞，虔誠地祈告。一群小輩跪在後面，神肅穆而恭敬。

之後，每個人流上完香，去偏殿吃午飯。

寺裏很安靜，蔣蕎發現，秦令舟表始終淡淡的，看不出太多的悲傷。

這點深有會，失去至親的傷口會被時間平，留下一道疤。從前去給爸爸和姐姐上香，也是如出一轍的表，平靜而沉默。

但這并不代表不難過。

在偏殿用素齋的時候，秦令舟問：“吃得慣嗎？”

“吃得慣啊，我小時候跟著我爸爸去寺廟采風，也經常吃素齋。”

秦令舟給盛了一碗湯，隨意閑聊：“你是因為你爸爸的緣故，才想畫畫？”

蔣蕎想了片刻，“有一部分吧，主要我自己也喜歡，一歲抓周的時候，抓到的就是水筆，從小學開始畫畫經常得獎，以前家裏一櫃子獎杯呢。”

“後來呢？”

“後來？”蔣蕎咽下一口白米飯，“後來我爸爸和姐姐去大西北采風出事，我媽覺得晦氣，就不許我畫畫了。”

胡文婷和蔣千山是閃婚，認識不到一個月就領證了，婚後才暴許多矛盾。

蔣千山去各個城市采風，胡文婷怨他不顧家，隔三岔五吵架。蔣千山去世後，胡文婷沒有任何留念，賣掉畫，砸了蔣蕎的獎杯，威脅再畫畫就滾出去。

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可能因為寺裏的氣氛太沉悶，蔣蕎回憶起來，鼻頭忽然一酸。

緒來得洶湧，眼淚宛如漲的海水，奪眶而出。

秦令舟擡頭，看見通紅的眼睛。

他其實不擅長理孩子的眼淚，以前秦書瑤失當著他的面痛哭流涕，秦令舟只會塞給一盒紙巾，順便戴上降噪耳機。

現在，他難得語氣下來，“怎麽哭了？”

“還不是怪你。”蔣蕎咕噥了句，低頭胡用手背抹眼淚。

秦令舟盯著看幾秒，妥t協，“嗯，怪我，好好的，把你弄哭了。”

蔣蕎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眼淚越掉越兇，斷了線似的。臉也皺，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
邊哭，還邊埋怨，“你算什麽老公，把你老婆惹哭了也不知道哄。”

秦令舟哄小孩兒似的拍拍的背，“我的錯，你別哭了。”

“借我用一下你的手帕。”

秦令舟：“沒帶。”

他出胳膊，十分大方地說：“用我的袖子。”

蔣蕎擡起朦朧的淚眼，覺得自己很不講道理，莫名其妙地哭，還怪到人家頭上。

可是，在秦令舟面前，這樣的任，是可以被允許的。

手，勾起他的領帶眼角，邊邊說：“對不起，改天我送你一條新的。”

秦令舟今天的領帶是灰，桑蠶質地，意大利某奢牌，五萬一條。

這會，被小姑娘攥在手裏眼淚。

秦令舟失笑，撚著領帶的另一角，毫無章法地在臉頰，眼角蹭了蹭，“幹淨點，不然等會出去，別人還以為我怎麽你了。”

蔣蕎有點囧，嗡聲：“謝謝。”

下午，一行人在寺廟聽誦經，蔣蕎抄寫了一份經書燒掉，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從寺廟出來。

站在寺廟門前，沾染了一煙火氣息。

蔣蕎想起陳安寧說，這幾天有獅子座流星雨。可這會，滿天烏雲冷風瑟瑟，不見星星月亮，更別說流星雨。

“怎麽了？”秦令舟問。

蔣蕎：“我同事說最近有流星雨，看來這個消息不靠譜。”

“想看流星雨？”

“也沒有很想，湊個熱鬧而已。”

車停在寺廟不遠的平地，這裏沒有燈，周圍被兩顆蒼天古樹掩映，衆人一路打著探照燈走過來，各自上車準備回城。

秦令舟自己開車，蔣蕎坐進副駕駛，系上安全帶，忽然發現安全帶有點問題，松松垮垮的，完全起不到保護作用。

歪著子去找調節按鈕，忽然，有影覆過來，同時，鼻息嗅到清冽的木質香。

秦令舟說，“好像卡住了。”

蔣蕎靠在椅背上，眼前是男人的結。

他的結好大一顆，尖銳像突兀的直角。

車窗是開著的，涼風吹進來，有點冷。蔣蕎察覺腰後有什麽東西硌著，了一下，秦令舟手抵住。

這時候，秦書瑤拎著一盒糕點過來，給他們送吃的。

還沒走近，就聽到兩人對話：

“別。”

“好了沒？”

“快了，再等一下。”

“我腰不舒服。”

秦大小姐腦補能力一流，僅憑幾句話就想歪了。

關鍵從的角度，過車子前擋風玻璃看過去，燈微弱，秦令舟和蔣蕎的姿勢就很……令人遐想。

佛門清靜之地，哥和嫂子，玩得這麽野嗎？

秦書瑤小臉通黃，拎著一盒糕點又原路回去了。

上車後，秦問：“怎麽不把東西給小蕎，中午沒怎麽吃，現在肯定了。”

“哎呀，和我哥忙著呢。”

秦有點生氣，“你快送過去。”

“他們在玩車、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