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3
回到家已經很晚了,蔣蕎倒頭就睡。
第二天中午,醒來抓過手機一看,微信未讀消息一片飄紅。
鄭思蕓:【恭迎總裁夫人回國!![打call][打call]】
鄭思蕓:【總裁夫人,你是我在京恒唯一的人脈,以後我就靠你罩著了[玫瑰]】
鄭思蕓:【總裁夫人,我看上京恒水月灣那個項目很久了,能不能和你老公說說,把那個項目給我做[飛吻][飛吻]】
……
什麽七八糟的?
蔣蕎一頭霧水,【你吃錯藥了?】
鄭思蕓:【昨晚聽田維安說,你和秦令舟訂婚了?這麽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!!】
鄭思蕓:【沒關系,看在對方是秦令舟的面子上,我原諒你了!姐妹牛,能搞到秦令舟!】
蔣蕎總算知道什麽事了,田維安那貨,人品差,還大,估計這會知道的人不。
按照昨晚和秦令舟說好的,回複:【我們分手了。】
鄭思蕓:【??】
打字太麻煩,蔣蕎幹脆一通電話撥過去,解釋了一番。
聽完前因後果,鄭思蕓恍然大悟:“原來是這樣,你不說我都沒發現,覃領洲和秦令舟,這兩名字還真像。”
“是吧,我喝多了管不住,以後再也不酒了。”
鄭思蕓語氣憾:“姐妹,我多希你是京恒老板娘啊——憑你那張臉,34c的,要不努努力,把秦老板拿下,帶我走上人生巔峰。”
“t胡說八道什麽。”
“沒胡說八道啊,反正早晚要聯姻,與其長輩安排,不如主出擊挑個幹淨的,聽說秦老板還潔自好。”
婚姻觀念上,蔣蕎和鄭思蕓是一樣的。真有,但不多,與其費勁追求投意合,不如抓住點實際的東西。
鄭思蕓的聯姻對象早定好了,只等男方回國就結婚。蔣蕎猜測,過不了多久,胡文婷和沈峰該安排把嫁出去了。
有點茫然:“算了,我沒那個想法。”
“哎,別說秦老板才二十六,他就算寡到三十五,還是一堆人追。你說,京恒的項目怎麽就和老板一樣,都這麽難搞——”
……
掛斷電話,蔣蕎躺在床上發了會呆,然後登錄微博,瀏覽最近幾天的留言。
的微博昵稱“溫水煮小蕎”,認證漫畫博主,經常分一些自己的畫作,有時也會接商稿。
雖然才三萬,但都活躍的,幾天前蔣蕎創作了兩張原創畫作,網友反響很是不錯。
【啊啊啊啊神仙太太,畫的太有覺了。】
【太太接稿嗎?禮貌問價。】
【小蕎太太,你就是神!!畫圈有您了不起!!】
……
衆多留言裏,蔣蕎對一個昵稱“許多椅”的網友印象最深。這位網友算是最早的一批了,幫蔣蕎創建個人超話,還總是活躍在的評論區。
蔣蕎回複了“許多椅”和其他幾個網友的評論,起床收拾一番,靈發,打開電腦畫一副之前構思好的商稿。
之後幾天蔣蕎都沒出門,一個星期後,沈家老爺子過壽,沈峰和胡文婷也在這天回來了。
蔣蕎在房間化妝,胡文婷進屋,問:“好了嗎?”
“馬上。”
胡文婷今年五十,因為保養的好,看起來像四十出頭。穿霧霾藍質連,搭配珍珠耳飾。沈家人喜歡優雅知的,今天要去祝壽,這樣投其所好也無可厚非。
胡文婷看一眼的穿著,皺眉:“你這條子過豔,換掉。”
說罷走進帽間,挑了一條白及膝的連讓換上。
這麽多年的相,蔣蕎清楚胡文婷的掌控,小到穿吃飯,大到上學就業,的人生全憑胡文婷做主。
懶得反抗,乖乖換上。
胡文婷又說:“你才回國就泡吧到淩晨,真是心野了,那種地方不準再去。”
大概是保姆告訴的,蔣蕎應了句:“那天有同學聚會。”
母二人下樓,正好上沈峰。沈峰對蔣蕎不錯,但也不親,寒暄幾句上車出發。
沈家在郊區有一座莊園,沈爺爺住在那兒休養。今年沈爺爺過壽沒有大辦,只把兩個兒子回來吃飯。
正廳很熱鬧,蔣蕎跟隨胡文婷進屋,聽見沈爺爺似乎在說堂妹的婚事。
“秦家既然有聯姻的意思,就讓夢姍去試試,沒準秦令舟還真能點頭,這樁婚事對我們只有好。”
“之前聽說秦家已經選中了祁璇做孫媳,為什麽要換人?難不是捕風捉影?”
“祁家那位大小姐離家出走,追求真去了。”沈爺爺冷哼:“為了個窮小子真是不值當,以後有的。”
沈夢姍話:“現在結婚太早了,我還想多玩幾年。”
沈爺爺臉一虎,“你都二十二了,哪裏早。”
“反正我不結。”
衆人一通勸,胡文婷適時上前緩和氣氛,說說笑笑很快揭過,沈爺爺又高興起來,問了幾句蔣蕎國外讀書的事,蔣蕎說一切都好。
沈爺爺問胡文婷:“路銘怎麽沒來?”
“在國參加夏令營,一天兩個視頻電話,有人跟著他,您就放心吧。”
胡文婷再婚後,又生了個兒子,沈路銘今年才九歲,人嫌狗厭的年紀,蔣蕎之前就和這位弟弟不來。
忽然想到,在法國的那幾年,胡文婷一個月才會給打一次電話。
畢竟是祝壽,話說的差不多,衆人把準備好的禮拿出來。大多是保健品,玉之類的,蔣蕎送了一套白釉瓷茶。
說說笑笑,氣氛很是融洽,直到沈夢姍拿出一幅畫。
“爺爺,這是國畫大師的作品《千歲松鶴圖》,我找了很久才買到的,祝您健康長壽。”
氣氛急轉直下,所有人都沉默下去。蔣蕎看見二叔黑著臉奪過那幅畫,把沈夢姍出去了。
在沈家,與畫有關的東西是個忌。
聽說十多年前,沈爺爺最小的兒子喜歡上一個生,兩家差距太大,沈爺爺迫他們分手,那位沈家三公子選擇與家裏斷絕關系,和人一同出國,然而乘坐的航班失事,兩人都沒活下來。
這件事了沈爺爺的心結,看見畫作,畫筆就大發雷霆,更不許小輩從事畫畫相關的行業。
沈夢姍在國外長大,只知道小叔叔意外故,不知因,更沒人主和提起,今天了老爺子逆鱗。
這頓飯吃的格外沉悶,很快就散了,沈峰有事要回公司一趟,劉叔送母二人回家。
途中,胡文婷的就沒停過:“ 沈夢姍真是沒腦子,好端端的壽宴送什麽畫!”
蔣蕎心口有些悶,“那幅畫是真跡。”
“真跡又怎麽樣?”胡文婷說:“與畫畫沾邊的事都晦氣,忘記你爸爸和姐姐因為什麽去世的了?”
蔣蕎一怔,當然沒忘。
蔣蕎的爸爸蔣千山是知名畫家,一畫千金。他的影響,蔣蕎和姐姐蔣芙從小就展出極高的繪畫天賦。蔣芙高中畢業那年,和蔣千山去大西北采風,向導帶錯路誤無人區,再也沒有回來。
胡文婷本就不喜歡丈夫的工作,那之後更是篤定畫畫這件事不詳。賣掉了蔣千山的畫作,不許蔣蕎再畫筆。
想起往事,蔣蕎沉默了。
胡文婷轉移了話題,聲音也和幾分:“還記得那個經常和我打牌的王阿姨嗎?兒子比你大五歲,最近博士畢業了,個時間你們見見?”
口愈發堵得慌,蔣蕎沒出聲。
正好這時候也到家了,蔣蕎下車,想出去走走。
胡文婷住:“大晚上的你去哪兒?”
“出去一趟。”
胡文婷面不悅:“是不是又要去泡吧?”
不知為什麽,蔣蕎就是很想和作對,“是。”
“你到底在想什麽!誰家好孩會天天泡吧,在國外幾年沒管你,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。”
蔣蕎煩躁:“你別管我了。”
“你以為我想管嗎?有本事你結婚,結婚了讓你老公管!”
蔣蕎也火了,“是不是只要我結婚,你就不會再手我的事?”
胡文婷斬釘截鐵:“是。”
*
幾天後,天目藝館有個畫展,蔣蕎出門參加。
“真打算結婚了?”
蔣蕎一邊逛畫展一邊回複鄭思蕓的語音消息:【嗯,只有這樣才能自由。】
高考報志願,在胡文婷的要求下,蔣蕎選了商科。出國後奉違,換了漫畫與畫設計。這次回國,原本就打算從事畫畫相關的行業。
想要自由,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。
鄭思蕓:“也好,至能離你媽遠點。”
藝館這邊會給游客免費提供飲鮮榨果,蔣蕎點了杯橙,喝一口繼續給閨發消息:【我已經開始相親了——】
忽然,覺有點不對勁,工作人員給的不是橙,而是芒果,估計搞錯了。
蔣蕎從小芒果過敏,一沾就起紅疹子,還會腹痛。
趕忙把果扔掉,也沒心思繼續逛畫展了,準備回家吃藥。
天目藝館號稱全國最高的藝館,位于華大廈三十三層,以日落夜景聞名。
這會電梯位于三十九層,蔣蕎摁完下行按鈕低頭看手機。慢慢的,電梯開始往下降,最後“叮”的一聲停下來。
蔣蕎擡眸,過那扇緩慢分開的電梯門,意外對上一雙悉的眼睛。
桃花眼,一眼令人著迷。
怔住,一不。
因為電梯裏的人,竟然是秦令舟。
華大廈三十九樓有個植博覽會,今天周六,老太太有興致,秦令舟就陪同過來了,期間他接了兩通工作電話,惹得老人家很是不快。
最近老太太對他頗有微詞,尋究底,還是因為結婚的事。
先前秦覺得祁璇不錯,想撮合兩人,不等秦令舟拒絕,祁璇先和男友跑了,倒給他省事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這幾天,秦不知從哪兒聽說他有個未婚妻,又不安生了。
一分鐘前,老太太還在問他未婚妻是誰。
電梯門打開,秦令舟看見這位毀他清譽的始作俑者,眉梢輕擡,心想世界還真小。
蔣蕎沒想到會在這兒上,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秦穿一不規則長,短發,戴銀大圓圈耳環,桃白漸變甲,時髦的,看見蔣蕎眼睛一亮。
小姑娘穿碎花連,臉蛋白白淨淨,水靈又乖巧,別提多討人喜歡了。
秦笑呵呵沖招手:“小姑娘,上來呀,電梯夠t坐。”
事到臨頭,退是不可能了,蔣蕎笑笑,著頭皮進了電梯。
電梯裏除了秦令舟和秦,還有一位正兒八經的西裝男,蔣蕎猜測應該是秦令舟的助理。
空間并不狹小,甚至可以說寬敞,可能因為天氣的原因,蔣蕎覺得空氣有些稀薄,呼吸間再次嗅到那淡淡的松木香氣。
站在角落裏,盡量降低存在。
秦是個急子,完全不拿當外人,嘀嘀咕咕繼續剛才的話題:“令舟,你那個未婚妻是不是長得很醜?”
秦令舟瞟一眼某人,非常客觀地評價:“不醜。”
“不醜你藏著掖著做什麽?帶回家來啊。”
“分了。”
秦眼睛瞪得老大:“為什麽?你甩了人家?”
“甩的我。”
這說的是嗎?蔣蕎如芒在背。
秦冷哼,“呵,你小子也有今天。”
電梯下降速度并不慢,終于“叮”的聲音再次響起,蔣蕎以為到了,電梯門打開,低頭往外走。
秦令舟眼疾手快拉住,“去哪?還沒到。”
蔣蕎擡頭,發現電梯顯示屏上顯示的數字是“9”。剛剛上電梯的時候,看已經按了“-2”就沒,不知道為什麽在九樓停下了。
“哦——”慢半拍折回來。
電梯門合上,繼續下降。
如果是陌生人,即便察覺對方走錯樓層,也不可能上手阻攔。而且,秦令舟可不是多管閑事的人。
這短短的幾秒,秦嗅到一不同尋常的味道,“你們兩認識?”
“高中一個學校。”秦令舟說。
蔣蕎也很喜歡這位時尚的老太太,眉眼彎彎,“,我也是京華私高的。”
“哦哦,那還巧。”秦看越發喜歡,閑聊幾句:“你過來這邊玩兒?”
“看畫展。”
“畫展好啊,提高藝鑒賞能力。“聊著聊著,秦想起一件事,眼神更亮。
靠近拉起蔣蕎的手,低聲音:“小姑娘,前些天我聽說令舟有個未婚妻,好像是他的高中學妹,你們既然一個學校的,那你知道這事嗎?”
蔣蕎語塞:“我……”
秦令舟垂眸看,瀲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:“問你話呢,學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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