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到底怎麼想的,呵……我對那個人,已經全然死心,你只是因為一個人就恨不得他死,而我上,足足背負了四條人命,你又覺得我是怎麼想的呢?”
夏今惜語氣漠然,只是在說到“四條人命”的時候,眉眼里的確戾氣十足。
“我來找你,是想提醒你不要貿然行事,畢竟你面臨的對手是陸靳寒!你以為他是那麼好對付的嗎?況且了,只是讓他死,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嗎?”
夏今惜說完這些話,面全然未變,只是心里知道自己這些話已經算作惡毒了。
從什麼時候開始,也變得不擇手段,心思深沉且惡毒了呢?
從恨上陸靳寒的那一刻吧,呵。夏今惜改變了的,從來不只是容,被毀掉了的,也從來不只是臉。
男人只是從夏今惜吐出第一個字時便皺起了眉頭,一直到最后一句……他看著夏今惜有些木愣,似乎也在考量這個人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,如果是真,這還是陸司璟里說的那個天善良,雖驕傲卻也算是心地的夏今惜麼?如果是假,對不起陸司璟那條命。
只是男人也沒想多長時間,口罩底下角弧度加深了些,只是眸子里的底淺了些,他看著夏今惜,笑出了聲來,“我覺得,你說得對,就讓他這麼死了,還真是讓我心里的這口氣撒的不徹底,所以,你想做什麼?”
做什麼?夏今惜手掌有些發熱,那個男人一直看著。不自覺的握住了手掌,將與男人相對的視線移了開。
對上和阿璟那樣相似的眸子,會覺得自己有罪,甚至還會產生一種沖,想丟下一切沉浸在這雙既是灼熱又是溫含還純粹的眸子里。
陸司璟是那樣干凈,從頭至尾。
可夏今惜卻變了這樣,在和他如出一轍的雙眸里,看見的是什麼模樣?也就是在剛剛,還在算計著陸靳寒,甚至不惜用最惡毒的心思……
終于,夏今惜忍不住轉了。
不后悔,不過是想將所承的,都還回去罷了。
夏今惜眼里漸漸堅定,含著戾氣的芒代替了那抹死寂,出聲,
“我要讓他這輩子都沒辦法翻盤,敗名裂,活的像一條狗一樣,然后,再送他進監獄里,慢慢的讓他盡折辱而死,讓他加諸在我上的,統統再承一遍,這樣,才有意思啊。”夏今惜眼里閃爍,微勾的角慢慢的恢復平,收斂起來帶著虛偽而諷刺的笑,語氣輕而嚴肅,“而且,阿璟在下面,也一定不想那麼早看見他那張臉……”
阿璟,陸司璟……男人只是聽著三個字手指便微微了起來,他看向說著狠話的人,“夏今惜,你真有像你說的這麼決絕……狠心麼?”
他似乎,不太相信啊,這還得得益于陸司璟一向給他灌輸的思想,那個男人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詞用在上。
夏今惜眸閃爍了一瞬,隨即又變得涼薄寡淡,“你覺得呢?你們是不是以為,人就是天生心啊?還是說,還不了手的人就該欺負?我不是這樣的人,我是會找機會,還回去的。”
明明很輕的幾個字,落在人心里的時候,卻如同千金沉重。
是啊,這幾句話的背后,是人命,是幾個人的一生,能不重麼。
陸靳寒不夏今惜的時候,可以百般折辱,折磨,夏今惜不陸靳寒的時候,也可以做到的。
人轉,卻看向天空,以前總聽老人說,做壞事的人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,阿璟那麼好的人,應該在天堂了吧,而以后是要做壞事的,所以,應該會下地獄吧。
所以即便有來世,他們也不到一起了吧。
男人聽著夏今惜的一字一句,在轉的那一剎那,卻忽然將目收了回來。
原本是一臉的肅,面上含著幾分嗤意的,最后也盡然的收斂,將頭抬起,跟著夏今惜的角度,又垂下頭保持平視,繼而再轉頭向不知名的方向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才又出聲,
“原來,都變了啊……那他做的那一切,有什麼意義?他走的時候告訴過我,他回來,是想守護自己心里僅存的那點好,現在你變這樣,我還真不知道該高興,還是替他傷心呢……”
但是,這很好,很合他的意。什麼樣的死法才最讓人疼痛?當然是用陸靳寒心尖尖上的人,親手拿尖刀捅進他的里最爽快了,他在心里想著,然而只是想想,便渾暢快。
男人沒有接著說下去,最后一句話也說的極輕極輕,輕到夏今惜但凡稍微離他選一點兒都聽不清楚了。
夏今惜沒有回答,也給不了這個答案,這輩子都沒辦法平和的活著,曾經也想過的,陸靳寒沒放過,仇恨越積越多,心里的恨意啊,越滾越大,放不下了。
“有什麼辦法呢,來世的夏今惜和阿璟,一定會干干凈凈的。”
最終,夏今惜只吐出一句,眼里有一希翼,如果真的有來生就好了……
“你知道嗎,他死了,我曾一度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毫無意義,”
男人徹底的放松下來,和剛才滿戾氣的人截然不同,他找了個破爛小椅子隨便的坐了下來,忽而眼里出笑意,講的話也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,
“夏今惜,你知不知道,曾經我多次起了想掐死你的念頭嗎,你知道有多次我都對你起了殺心嗎?可是,我都沒付諸過行,甚至從來沒出現在你們的面前過,因為理智告訴我,我不能你,你要是出事,陸司璟就毀了!
所以現在,希你不會讓我,讓阿璟失。也希,我來到榕城的決定,不會是錯的。”
男人一字一句,咬字甚為清晰,
“我希你剛才說的沒一個字都是真的,要是你哪天,真的原諒陸靳寒了,放過陸靳寒了,又于心不忍下不去手了,那你就真的是犯賤了,哪怕你之前遭遇過許多殘忍而不公的對待,我都會覺得,你是活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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