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悅一直平靜禮貌的神,終于也忍不住變得有些不耐跟厭惡了起來。
“為什麼您還聽不明白?我跟我母親以前過得那樣痛苦,那一切痛苦的源頭,都只有你。
你親手傷害我們,縱容很多的人傷害我們。直到看著我去死,死我外婆,再讓我母親也只剩下死路一條。”
沈南洲終于不敢再看,掌心攥拳按在沙發上,試圖為自己辯解。
“我當初只是被人蒙騙,是夏思云那些人太險,太狡詐。”
小悅怒聲打斷了他的話:“夠了!都多年了,為什麼你還是這樣愚蠢,這樣無藥可救!
我跟我母親曾在你手里經過那麼多,殘忍而慘無人道的折磨。你憑什麼,你還有什麼資格,來為自己開。
來可笑地奢我跟我母親,還會回到這個鬼地方來,還會回到你邊來找死?!”
起,有些失控地走到沈南洲邊,一樁樁一件件地去說起,這些年來連想都不敢回想的那些痛苦。
“我當初白病的時候,你對我們母不管不顧。我母親為了給我湊錢治病,實在沒辦法了,去找了好多個地方過量賣。
我曾眼睜睜看見過昏迷在我面前,我還曾聽到打電話,打聽黑市里面是賣臟還是直接賣,能換更多的錢。”
“那個時候你在干嘛,你是在陪那個臟人買服買包包,還是在辱罵我母親跟誰鬼混,想著要怎樣我母親下跪?”
沈南洲到一種巨大的無力,這讓他無法再開口,也無法再抬起頭。
他本不知道,唐音曾去賣過。
更無法想象,絕到去黑市打探過那些事。
那時候,因為夏思云的挑撥,他不愿意給唐音錢,也不愿意支付小悅的醫藥費。
可他一直以為,當初唐音一定是求助了顧修遠。
不是有的是地方,可以去要錢嗎?
不是有夏家,有顧修遠,還會勾搭那麼多的人。
小悅冰冷的目看向他,冷聲繼續道:“我的母親,為了讓我活著,不惜一切代價。而你,為了死我跟我母親,同樣不惜一切代價。
時至今日我還會尊稱你一聲沈先生,已經是我小叔叔教我的、最大的素養跟忍耐力了。
你居然還奢我你爸,奢我母親認你這個丈夫,你真的不會覺得可笑嗎?”
沈南洲坐在沙發上,有些艱難地側目看向邊的人:“小悅,是爸爸不對,爸爸當初不是人。”
小悅一字一句道:“那就現在,跟我母親離婚,放過。如果時至今日,你還有半點的后悔跟良知,你還想做個人的話。”
沈南洲聲音艱:“小悅,爸爸是真的你媽媽……”
小悅不耐至極地打斷了他的話:“可你不配!”
一點都不想繼續待在這里,因為發現哪怕時隔了這麼多年,親眼目睹了跟唐音的死亡,沈南洲仍是跟當初一樣,沒有半點真正的悔改。
冷聲道:“該說的我說完了,隨便你。如果你還是不放過我媽媽,那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,幫助我媽媽徹底擺你。
無論怎樣,我都不會讓我媽媽再被你傷害了。”
說完,直接走向外面離開。
沈南洲眼看著就要走出玄關門,消失在他的視線里。
他著急起,追了上去:“小悅,都回來了,不留下來住兩天嗎?”
小悅頭也沒回,利落地下了臺階:“不了,我還想多活兩天。”
沈南洲一時語塞,發現這小孩如今,是真的跟唐音越來越像了。
剛剛說的每一句話,大概都是唐音想要對他沈南洲說的。
沈南洲突然想,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都能看得這麼清楚,他這樣繼續自欺欺人下去,又到底還能得到什麼?
唐音早不是那個三年前的唐音了,就像小悅一樣,也早已經跟三年前截然不同。
們不會愿意再回到他這里來,沒有可能再接納他。
而時至今日,小悅有了穆家的庇護,唐音有了會不顧一切保護的傅白。
就算他沈南洲恬不知恥地再去搶,又一定還能搶得回們嗎?
只怕搶到最后,他余生真的連再見到們一面的機會跟資格,都沒有了。
外面的夜已經深沉,小悅走下臺階。
穆允禮站在車外,看出來,立馬大步走過來迎。
沈南洲突然又想起,那麼多年,他這個當父親的,都從未這樣迎接過自己的兒。
曾經小悅每一次回來,每一次出現到他的面前,換來的好像總是他的不悅跟冷眼。
沈南洲看向小悅的背影,突然開口道:“如果我跟你母親離婚,放過,那我以后還能見到你們母嗎?”
小悅頓住步子回,路燈將的影子拉長,遠遠地看向沈南洲道:“江城是我跟我母親的,誰都不喜歡背井離鄉。
如果你不再無休無止的糾纏,我想我跟我母親,也沒興趣再跑到千里迢迢的地方,去為了躲避你。”
沈南洲沉默片刻,沉聲:“小悅,我會好好考慮的。我也不想在你跟你母親心里,再做一個那麼不堪的父親跟丈夫。”
小悅看了他一會,思考他話里的可信度。
眼底閃過一異,隨即冷哼了一聲:“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,隨便你吧。”
說完直接離開,跟著穆允禮上了車。
穆允禮坐回駕駛位上,側目看向上車的小悅,看好好地又回到了他邊,他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。
“小悅兒,你真沒打算留到沈南洲這里?”
小悅側目看他:“小叔叔希我留下來?”
穆允禮立馬利索地一腳油門下去,離開了這里,生怕小悅下一刻就會反悔。
他不管,他養了這麼久,這就是他閨了。
“小悅兒,小叔叔帶你吃好吃的去!”
沈南洲仍是站在前院里,直到穆允禮的車子,在他視線里徹底消失。
他多站了許久后,才回回到了客廳里。
坐到沙發上,他看到傭人端給小悅的那杯茶,還一口都沒。
小悅嫌棄這里,嫌棄到甚至連他這里的水,都不愿意喝一口。
沈南洲有些失神地盯著那杯茶,茶慢慢地不再冒熱氣,再慢慢地涼。
就像唐音母對他的,曾經那樣濃烈卑微的,也早已經在時間慢慢的流逝里,在無數次的失里,徹底消耗殆盡。
隔了許久,他終于手拿過茶幾上的手機,給唐音打了電話過去。
“阿音,我同意跟你離婚。我只希,離婚后你可以繼續定居在江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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