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洲有些不耐煩地讓傭人進來,問道:“什麼小孩?”
傭人應聲:“是個看著七八歲的小姑娘。我也是在車外看到的,小姑娘坐在副駕駛位沒下車。穆允禮先生坐在駕駛位,車窗開著的。”
說完,又有些惶恐地小聲補充了一句:“小孩看著,有點……眼。”
傭人在這景苑里待了很多年了,認識小悅。
想說剛剛那一眼看著,雖然隔得有點遠,小孩又被穆允禮擋了半邊臉,但看起來真是像極了小悅。
只是這三年來,小悅這個名字,簡直就是這景苑里的忌,沒人敢說。
沈南洲并沒太放在心上,淡聲道:“外面早就傳開了,穆允禮養了個私生,跟什麼不清不楚的星生下的。好好的他們來我這里做什麼。”
沈南洲跟穆時還算偶爾有點往來,畢竟都是生意人。
AM集團來了江城開拓市場后,跟沈氏也有點合作。
倒是這個穆允禮,一個大明星,天吃喝玩樂風流,跟沈南洲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,從沒來往過。
傭人小心問道:“那要不我出去說一聲,說您不在家?”
那位過來,應該也只是玩樂的。
沈南洲現在這心,怕是沒興趣奉陪。
一旁的明叔開口道:“先生,那位好歹也是穆家的人。既然都找上門來了,還是見見比較合適。”
沈南洲沉著臉起,扯過一旁的大,大步出了書房。
景苑外面,鐵藝門外停著一輛招搖引眼的白西爾貝。
副駕駛上的小姑娘,一頭黑發編麻花辮,利落地綁在后面。
七八歲的小孩,五致氣質過人,眉宇間帶著與邊男人如出一轍的高傲。
剛從演奏現場過來,白的禮服紗還丟在后面,上穿著一簡單隨的灰休閑裝。
穆允禮側過視線看:“小孩,你來找沈南洲干什麼?我跟你說,這男人無趣得很,還不如小叔叔帶你去夜,看小帥哥去。”
穆允禮是當真不喜歡跟沈南洲來往,一本正經裝腔作勢的男人,他最討厭了。
他哄勸道:“怎麼樣,我們走吧?”
邊一直沉默的小孩,終于開了口:“小叔叔,我的媽媽是唐音。”
穆允禮如遭雷劈,猛地咳嗽了一陣,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。
“你說什麼?唐音不是沈南洲那個,紅杏出墻的老婆嗎?”
他上午才看完戲,看著沈南洲的老婆,摟著另一個男人的脖子熱吻。
那場面,看得他都忍不住熱沸騰的。
不過他猛地反應過來什麼,側目盯著邊的人:“小孩,你逗我的吧。唐音要是你媽,那沈南洲難道是你爹了?!”
邊的小孩面平靜地點頭:“嗯,所以我現在來找他。”
穆允禮的嚨跟堵了漿糊似的,老半天沒能再說出一個字來。
他還不了解這小孩,雖然才這麼幾歲大,但心比同齡人多了。
很會開玩笑,更很清楚,什麼玩笑是不能開的。
諸如自己的父母,就不能隨便認。
穆允禮三年前救了,又收養了三年,一直連騙帶哄,想要他一聲爸爸。
畢竟這又聰明又漂亮的便宜閨,換了誰,誰能不想要呢?
可這麼多年了,這小孩是只愿意他聲“小叔叔”。
穆允禮傷心不已的時候,還一本正經地說過:“除非我媽媽以后嫁給你,我才可能你爸爸的。”
穆允禮追問:“那你媽媽是誰?”
小孩立馬沉默,一個字都不說了。
偶爾會跟他說一句:“小叔叔要是不想留著我了,我可以去福利院的。”
穆允禮被嚇得不輕,這下是再也不敢問爸媽的事了。
他讓跟著自己姓,至于名,說以前“小悅”,穆允禮就讓“穆悅”。
他做事一向任至極,為不婚族,從沒想過要哪個人給自己生孩子。
但撿到的這小孩實在是合他心意,莫名其妙地就是特別招他喜歡。
又怎麼也不愿意說出自己的家人,他就索養在邊了,一轉眼就是這麼多年。
之前他們在國外居多,最近才回了這里,說起來也是這小孩要回來的。
穆允禮老半天才不得不接這個事實,滿臉悲痛道:“所以你現在要丟下我,去認你真正的親人了嗎?小孩,我好歹也養育你三年,你好狠的心!”
他說完,雙手掩面痛哭。
小悅被他逗笑:“行了別演了,連眼淚都沒出來一滴,真的好假。”
穆允禮緒一收,認真地看著:“那你是不是要去跟沈南洲相認,以后跟著他過?”
小悅看向車窗外面,隔著鐵藝門,遠遠地看著沈南洲走出來,走下臺階朝這邊過來。
有些失神地盯著那邊,應聲道:“我要是打算跟他過,我肯定早來了。我只是來找他說幾句話,說完就走。”
穆允禮驚喜道:“真的?那就好,我還以為我白給沈南洲跟唐音養了三年兒。”
他倒也不是真要占著小悅,這樣拐帶小孩是違法的。
只是這小孩被他養在邊三年,他還當真有點舍不得還回去了。
小悅推開車門,回頭看了一眼:“小叔叔,那我先進去了,我很快會出來的。”
穆允禮投給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:“我就在這等你。”
小悅下車,看向從前院走過來的沈南洲。
神不卑不,朝他走了過去。
沈南洲臉上掩飾著不耐煩,他礙于穆家的面子,才出來的。
直到他看到只有一個小孩朝他走過來,再在距離幾步遠時,看清了小孩的長相。
他渾猛地一僵,步子像是剎那之間被凍住了。
產生幻覺了?
小悅也站住了步子,清亮的一雙眸子,里面的笑意似有若無。
淡聲開口:“爸爸,或者應該說,沈先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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