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苑。
書房里沒有開燈,沈南洲在書桌前坐了一下午了。
書桌上的電腦屏幕上,反反復復播放著唐音跟傅白親吻的畫面。
他整個人置于昏暗里,像是自一般,一直盯著眼前的屏幕。
想看出一點問題來,比如傅白強迫唐音,唐音喝多了,喝醉了,唐音著自己在演戲。
可不是,什麼都不是。
他怎麼也想不明白,所以為什麼,唐音可以變得這麼隨便了?
都結婚了,有丈夫。
這些在昨天,沈南洲就都告訴了。
可卻在那樣的場合,那樣賓客云集的況下,主去親吻另一個男人。
沈南洲掌心攥,松開后又攥。
這麼看了一整個下午,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。
三年的時間,唐音已經對傅白生出了真真切切的。
這樣的,讓大概不會再介意,三年前傅白是怎樣蓄意騙了,怎樣以未婚夫妻的份與相。
傅白也騙了啊,欺騙難道不也是傷害嗎?
所以為什麼,傅白傷害了,可以原諒。
而他沈南洲,他傷害了,就這樣不能原諒,不愿意給他一次悔改的機會呢?
沈南洲想來想去,想到的唯一的解釋,就是因為唐音失憶了。
唐音什麼都忘了,只記得這三年里,跟傅白的朝夕相。
如果沒有失憶的話,還會記得,曾經更加深過他沈南洲。
那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,殘忍地在他的生日宴上,大肆背叛他辱他。
沒有失憶的話,會舍不得的,會放不下他的。
沈南洲覺,終于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。
他猛地手,將電腦合上,讓書房里徹底變得一片漆黑。
他手拉開屜,拿出煙點燃了一,遲疑了許久之后,給唐音打了電話過去。
只是忘了,所以他不能怪。
他得讓回來,然后陪著慢慢恢復記憶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電話打過去,那邊沒有防備的接聽了。
唐音手機里并沒有存沈南洲的號碼,因為當設計師,偶爾也會接外單,所以也沒有拒接陌生號碼的習慣。
剛吃完傅白給帶來的飯菜,很合口味,吃飽喝足躺在沙發上肚子,看到手機響了,順手就接了。
一長串的手機號,估著那邊是約設計稿的客戶,也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。
忍著不讓自己打飽嗝,以免有損自己知名設計師的形象。
那邊卻傳來沈南洲的聲音:“阿音,你在哪,我來接你回來。”
唐音愣怔了一下,是真沒想到沈南洲心理素質這麼好。
前不久剛在眾目睽睽之下,被綠得頭頂發亮了。
現在這才過去多久,打電話過來,語氣里就完全若無其事了。
唐音不想跟他說什麼,將手機到眼前,就要直接掛斷電話。
那邊似乎猜到了要做什麼,繼續道:“阿音,你現在回來,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否則我絕不會放過傅白,除了讓他以重婚罪獄兩年之外,在這兩年里,我也會讓他徹底聲名盡毀。等他再出獄,京潤也會已經破產不復存在。”
唐音功被他挑起了怒火,連聲冷笑:“那你就去辦吧。傅白要是坐牢,我一定會陪著他,等到他出獄的那一天。到時候,余生我跟他的日子還長著。”
沈南洲氣得太突突直跳,兼施放緩了語氣:“我也并不想這樣做。我們那麼多年的夫妻了,沒必要弄得太難看。
我承認,以前是我對不起你,你現在回來,我保證會用余生好好補償你的。”
那邊唐音有些忍無可忍:“我呸!沈南洲,你怎樣就怎樣,我坐牢也好,傅白坐牢也好,我們都得起。
等牢坐完了,就算京潤也沒了,我的事業也沒了。一貧如洗的日子,我跟傅白那也樂在其中。倒是跟你,怎麼樣過我都倒胃口!”
沈南洲沉聲道:“阿音,你就一定要這樣?我跟你認識十多年,結婚后朝夕相四年。
你只是忘了,你以前最的人是我。如果不是喪失了記憶,你不會舍得這樣對我。”
他說得有些容:“我還記得,我們剛結婚那會,你上哪都喜歡跟著我,還總說……”
唐音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:“夠了,我一點都不想聽。更一點都不好奇,自己以前是怎樣瞎了眼,識人不清,怎樣委屈求全。”
沈南洲急聲道:“阿音,你只是因為忘了。”
唐音冷聲:“我跟你沒有可能了,是聽到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事,就覺得惡寒。”
說完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在沈南洲長篇大論的短信再發過來之前,利落地拉黑了他的號碼。
沈南洲再撥打過去,只聽到機械地提示無法接通的語音。
他徹底黑了臉,狠狠地將手機砸到了墻上。
沈南洲不只是氣憤,更多的,是一種突然涌上來的心慌跟不安。
他覺,唐音這一次是真的不會回頭了。
鐵了心選擇了傅白,鐵了心要跟他離婚。
過去三年里,沈南洲也不是沒想過。
如果唐音真的還能活過來,那他一定會尊重的一切想法。
無論想要什麼,想做什麼,他都一定會完全尊重。
哪怕他只能再偶爾遠遠地看到一眼,他也一定知足了。
但現在,唐音真的還活著,真的再一次好好地出現到了他的面前來。
他的心態又不一樣了,那種曾經對的獨占,又再一次迅速鮮活了起來。
他還是不想放走,還是不想。
沈南洲掌心攥拳,用力按在辦公桌上。
沉默了半晌后,高聲道:“明叔,進來。”
門外的傭人立馬去人,明叔很快進來了書房。
沈南洲打定了主意,沉聲吩咐道:“你給我去辦,現在就向法院提起訴訟,起訴傅白犯重婚罪。
再不惜一切代價,讓京潤無立足之地。還有,進一步發酵網上的輿論,指控傅白寡廉鮮恥,讓傅白無法進傅氏。”
這樣一來,傅白還拿什麼跟他斗,又還能拿什麼,將唐音帶離他沈南洲邊?
明叔沉默片刻,試圖委婉勸阻:“先生,唐小姐目前工作的公司,就是京潤旗下的設計公司。對付京潤的話,怕是對唐小姐也會有不小的影響。”
沈南洲不耐煩道:“這不重要。唐音想要工作,傅氏旗下也多的是地方給工作,在哪不都一樣。就是畫幾張圖紙而已,想畫多,我就讓畫多。”
明叔有些聽不下去:“先生,那是唐小姐很多年的追求跟夢想,不是隨便畫的幾張圖紙。
唐小姐過去三年的努力,換來現在的績,也不是隨便待在哪里,隨便畫什麼都一樣的。”
沈南洲不悅道:“明叔,你在指責我不了解,不尊重?”
明叔也不好直說,但心很清楚,難道不是這樣嗎?
傅白跟沈南洲最大的區別,就是傅白會尊重唐音。
而絕不會用這樣輕蔑而無所謂地口吻,評價唐音的夢想跟事業,就是“隨便畫幾張圖紙”。
沈南洲不耐煩道:“行了,就照我說的去辦吧。”
傅白不是他的對手,既然現在唐音被他找到了,就只會是他沈南洲的。
明叔忍不住還想勸阻一句,外面突然有傭人敲門,急聲道:
“先生,穆允禮先生的車到了外面,帶來個小孩,說是要見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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