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白對上唐音的目,他心里猛地“咯噔”了一下,心虛到甚至不敢看。
小悅的事,是他騙了唐音,可想而知唐音肯定恨死了他。
哪怕現在他救下了,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打算了,肯定還是會不顧一切地離開他,再繼續去尋死。
小悅沒了,唐音在乎的一切都沒了,不想活著了。
傅白一時不知道從哪說起,床上的唐音卻先開了口:“你是誰?”
傅白面一瞬怔住,以為是自己聽錯了:“什麼?”
唐音仍是用茫然而防備的眼神看著他,又環顧著臥室四。
視線慢慢又落回他上,仍是那句話:“你是誰?”
傅白起走近,難以置信地看向:“唐音,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
他一走近過去,唐音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,有些慌張地往后面退著遠離他。
“我們……我們是?”
傅白看抗拒,沒再繼續靠近,站住步子疚道:“唐音,你別這樣。你恨我就直接罵我,怎樣都行,別說這樣的話。”
一定是恨極了他,才會干脆當做不認識他。
唐音聽不明白他的話,慌張地四尋找悉的痕跡,才發現自己腦子里全是空的。
不知道什麼是悉的,一切都是陌生,連自己,都是陌生的。
的視線落到自己上,注意到了無名指上的鉆戒。
的視線是完全迷茫的:“我結婚了?”
傅白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,唐音的言行舉止,不像是裝的,也不像是因為恨他而說不認識他。
的無措跟慌都是真實的,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到陌生。
顯然自己也察覺到了,神不安地一遍遍道:“你到底是誰?”
傅白強著緒,出聲安:“別慌,我先讓醫生進來給你看看。”
唐音仍是一臉的防備,退到了床角盯著他。
傅白回想起,前幾天出事那天。
當時失魂落魄地往街道中間走,有車子尖銳地鳴笛,踩了剎車還是出于慣朝近。
傅白沖過去將拽開時,拼命掙扎,摔到了地上。
之后他帶上車,就面慘白昏迷了,明顯緒起伏過大。
但傅白很確定,當時摔得并不算太嚴重。
至肯定還沒到摔壞了腦子,導致完全失憶的地步。
他將謝醫生了進來,沉聲道:“唐音像是什麼都不記得了。”
謝醫生以為他說笑,利落回了一句:“還有這好事?”
他話音剛落,床上的唐音明顯面更加防備了。
謝醫生看這樣,這才恢復了正經的面,走近床上的人。
“倒也不至于吧,還真忘了?你不是說就摔了一跤嗎?”
傅白有些憂心:“我也奇怪。”
謝醫生盯著床上的唐音看了好一會,才基本確定不像在演戲。
他轉頭對傅白說:“你先出去,我給檢查下。”
傅白不放心:“你又不是心理醫生,就學過點心理醫學,你會看嗎?”
謝醫生拎了醫藥箱就要走:“那你找別人給你看去。”
傅白現在也沒得選,只能將就一下。
“你先給看看吧,我出去。”
他往外面走,唐音下意識盯著他,要下床跟出去。
什麼都忘了,但直覺對傅白多一點悉,覺得他更可信一點。
傅白走到門口回看:“我就到門外等著。唐音,讓醫生給你看看,不要擔心,不會有問題。”
唐音沒吭聲,傅白將門虛掩上。
他在門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,有些站不住了。
正要敲門問問況,門就從里面被打開。
謝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,面難得嚴肅:“唐音失憶了。”
傅白愣怔了一下,蹙眉:“這不合理。”
就摔了那麼一跤,頭部都幾乎沒被撞到,怎麼可能失憶?
謝醫生解釋道:“我拿唐音的況,咨詢了一個心理學的同事。唐音現在的失憶,多半不全是摔了那一下導致的。
積郁疾,這是心理抑的緒過度,時間過長,決定尋死又被你攔下。
導致緒崩潰失控,從而算是心理出現自我保護機制,封鎖了那些會讓走向死亡的記憶。”
傅白聽得一知半解,謝醫生繼續道:“簡而言之,就是的為了自我保護,讓失去了痛苦的記憶。”
傅白沉聲:“但現在似乎是忘記了以前的所有。”
話一說出來,傅白突然就明白了。
唐音痛苦的記憶,就是過去所有的記憶。
無的丈夫,死掉的兒,死掉的母親。
還有不的父親,陷害的繼母,同父異母的夏思云。
曾經救過的傅白,后來也欺騙,說小悅還活著。
沒有什麼記憶,可以讓快樂,所以什麼都忘了。
傅白面沉痛,許久沒說得出話來。
謝醫生看向他:“忘了也沒什麼不好。都忘了,才可能繼續活下去。還有,我跟說,你是的未婚夫。”
傅白猛地看著謝醫生,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。
他冷了臉,立馬推門要進去跟唐音解釋:“你胡說些什麼。我已經騙過一次了,差點害死,以后絕不會再騙任何東西。”
謝醫生也不攔著,只是不急不慢地提醒他:“好啊,那你別騙。告訴有個兒,還有個母親,都已經死了。
兒是被的丈夫害死的,母親是被丈夫死的。然后讓去找沈南洲,去跟沈南洲同歸于盡,或者讓自己直接絕跳江去。”
傅白推門的作頓住,冷聲喝止他:“你小聲點,這些話以后不要再說。”
謝醫生拭目以待地看向他:“這些總會問你的。關于的家世,關于手上的戒指,你不騙,你能怎麼跟說?”
傅白語塞。
那些殘忍的過往,如果再如實告訴唐音,毫無疑問是再一次將上絕路。
謝醫生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老傅,你是聰明人。唐音忘了就忘了,過去這二十多年過得太苦了,也該嘗點溫暖了。
你以后善待,不算對不起。至于沈南洲,山高路遠,他已經認定唐音死了。”
傅白站在原地,沒有吭聲。
謝醫生低聲道:“唐音潛意識里是有你的。你看剛剛你要出去,就盯著你怕你走。
剛剛在臥室里問我,戒指是哪來的,我說你跟訂婚了,大概覺得心里有了著落,到踏實了,還開心。”
謝醫生看傅白遲疑,也沒再多說:“你自己考慮。要是一時沖跟唐音說了不該說的,讓想不開了,以后可別找我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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