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楚黛找高龍啟提出回家省親。
和親離家已快一年,從沒回家過,心中想念父母哥嫂。
高龍啟不同意,冷冽道:「你今日雖為貴妃,可當年和親時,無人能預測後來之事。南惠帝貪生怕死,拿人換安寧,你父母亦然。朕不是不知道南惠人是如何罵朕的,既是如此,你父母都很清楚,你嫁來北昭,兇多吉,但他們還是讓你來了,可見,他們對你並不上心。你現在舟車勞頓去省親,沒必要。好好待在宮裡玩你的。」
虞楚黛道:「陛下你誤會了。我父母真的很疼我。實不相瞞,那時候收到和親的旨意,我爹娘都打算帶我出逃了,是我怕連累他們才不肯走,執意要嫁過來。我父母斷然不是陛下想的那般無無義。」
高龍啟神緩和些許,但仍不鬆口。
虞楚黛拉住他的手,又用老一套,晃晃,聲道:「求求你了。如今打仗,你政務繁忙,剛好我出去一趟,不多久就會回來。到時候,你也閒下來了。求求你,我真的很想家裡。我來北昭後音訊全無,他們肯定很擔心我。」
高龍啟看著,道:「誰說音訊全無?你妖妃名聲在外。」
虞楚黛噗嗤笑出來,道:「我還真好奇我爹娘要是聽到這消息會是什麼反應。我離家前還安我爹,說我自己貌如花,說不定能把北昭帝迷得神魂顛倒,我爹就說我心裡沒數,要是有這本事,才不至於到了十七歲還嫁不出去,被弄去和親。沒想到,還真被我說中了。陛下,你說我是不是很有本事?」
眼神亮亮。
高龍啟也笑了下,看著,「是,貴妃最有本事。」
虞楚黛繼續求,「陛下讓我去吧,往返也就一兩個月的工夫。我父母真的很想我,我知道。」
磨泡,不肯放棄。
高龍啟終於答應。聽的描述,父母應當待不錯。他從未過父母的,或許無法理解和家人間的。但從未這般求過他什麼,難得開口一次,他無法拒絕。
* * * * * *
前往南惠的車馬很快準備好。
北昭和南惠之間,貿易往來頻繁,冬日裡最常見的,便是販賣皮。
虞楚黛份特殊,不能暴。因此這趟去南惠省親,高龍啟特意安排赤梟率領頂級暗影侍衛護送,所有人都穿著平民便服,車馬箱子中,裝滿皮料皮草,偽裝常見的北昭商隊。
赤梟手裡有信,必要時可以調高龍啟在各地的駐軍援助,安全上不會有問題。
車馬齊全,虞楚黛在小壽子的攙扶下,走上馬車。
站在馬車上,右手掀開車簾,卻捨不得進去。
回首張,宮門城樓上,高龍啟站在那裡,目送離開。
朝他笑笑,揮揮手,鑽進馬車裡。
車隊出發,漸行漸遠,逐漸湮沒在簌簌飛雪中。
虞楚黛坐在馬車中,捂住心口,息好一會兒才穩住呼吸。
的子越來越差,才走了一會兒路,竟然就得不行。
這段日子,衰弱之尤為強烈。
剩下的時日,恐怕不多。
對待註定的結局,虞楚黛做過無數次心理準備,也想像過無數次自己死去時的場景。
按照曾經的設想,最好是嫁人。等嫁去男方家後,能活就活,死了拉倒。沒直接死在父母面前,父母也會好點。至於說,所謂的丈夫和婆家人,他們不會為傷心,頂多罵幾句命不好,晦氣,拉去一埋就完事。
怎想,那些男人都那麼會算計,心思多,嫁給他們,比死還可怕,甚至會給虞家帶來災難,就只好作罷,又尋思著日後找個偏僻道觀出家,避開父母。
為難之時,南惠帝的和親旨意來了,歪打正著,於而言,不全算壞事。
只是不料,人生中會出現高龍啟這麼個意外。
如果死了,他多多會為傷懷一段時吧。
虞楚黛嘆口氣。
但凡高龍啟對壞點兒,連這最後一煩惱都不用有了。
偏偏,他對好得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過分。
虞楚黛取出小鏡子,看著自己妝點過的容。
時常想起陳,這段時間,尤其頻繁。
陳病逝那會兒,去看過,容憔悴,花鈿委地,鮮艷明的子,死狀竟那般慘澹。
有自己的私心,不想讓高龍啟看到自己那副模樣。
記得以前玩皮影時,有一齣戲,說的是漢武帝和李夫人。
漢武帝寵李夫人,後來,李夫人病重,漢武帝去探,蒙著被子不肯見,即使漢武帝生氣斥責,也依然不肯見,只求漢武帝照顧好的家人和兩人的兒子。
待漢武帝走後,李夫人的家人責備,才解釋說,漢武帝容麗,若是看到憔悴的模樣,以後肯定會生厭,繼而不願照顧的家人們。
李夫人死後,漢武帝果然對念念不忘,厚待李家。
虞楚黛從前看這個故事,只覺唏噓悲傷,而今卻覺得,李夫人是難得的聰慧。
與高龍啟沒有子嗣,虞家人也都不在北昭,倒是沒有李夫人那些希冀。
只是希,在高龍啟的記憶中,永遠是好看的模樣。
他的人生還很長,以後還會有其他妃嬪陪伴,還會有數不盡的子孫後代。
小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
: | |
庶母落井下石,嬸嬸虎視眈眈,更有姊妹毀她閨譽,最終落得個退婚的下場,她的良人又該往哪裡尋?活在古代官家宅院,身不由己,就算困難重重,她也要放手一搏,把幸福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這年冬末,溫禾安失權被廢,流放歸墟。 她出生天都頂級世家,也曾是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,衆人皆說,她這次身敗名裂,名利皆失,全栽在一個“情”字上。 溫禾安早前與人成過一次婚,對方家世實力容貌皆在頂尖之列,聲名赫赫,雙方結契,是爲家族間的強強結合,無關情愛。 這段婚姻後來結束的也格外平靜。 真正令她“意亂情迷”的,是東州王庭留在天都的一名質子。 他溫柔清雋,靜謐安寧,卻在最關鍵的時候,籠絡她的附庸,聯合她的強勁對手,將致命的奪權證據甩在她身上,自己則借勢青雲直上,瀟灑抽身。 一切塵埃落定時,溫禾安看着浪掀千里的歸墟結界,以爲自己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。 == 時值隆冬,歲暮天寒。 溫禾安包裹得嚴嚴實實,拎着藥回到自己的小破屋,發現屋外破天荒的守着兩三名白衣畫仙,垂眉順目,無聲對她頷首,熟悉得令人心驚。 推門而進。 看到了陸嶼然。 即便是在強者滿地亂走的九重天天都,陸嶼然的名字也如郢中白雪,獨然出衆。 他是被寄予厚望的帝嗣,百戰榜巔峯所屬,意氣鋒芒,無可阻擋,真正的無暇白璧,絕代天驕。 今時今日,如果能在他身上挑出唯一的污點,那污點就是溫禾安。 作爲昔日和溫禾安強強聯姻的前道侶。 “今日我來,是想問問。” 大雪天,陸嶼然華裾鶴氅,立於破敗窗前,儂豔的眉眼被雪色映得微懨,語調還和以前一樣討厭:“經此一事,能不能徹底治好你眼盲的毛病?” “……?” “能的話。” 他回眸,於十幾步之外看她,冷淡霜意從懶散垂落的睫毛下溢出來:“要不要跟着我。” “Sha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