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楚黛整理下時間線。

高龍啟在十七歲時，納第一批後宮。今年他二十三歲，五年前，他十八歲。

也就是說，陳宮才一年，就綠了高龍啟。

虞楚黛：「……」這很難評。

回憶起前夜裡自己侍寢之事，那種氛圍都沒發生什麼，之前只覺是高龍啟格怪異，現在加上陳的事一起看，不懷疑……

皇帝陛下……是不是不行啊……

陳很漂亮，自己也不差，今日見到的德妃等人也各有各的，高龍啟卻對們都不太興趣，從前還殺過邀寵妃嬪。

高龍啟為男子，不喜歡某個人很正常，可任何人都不喜歡，就太詭異。且尋常男人在他這歲數，只要娶得起親，孩子早就滿地跑了，他為帝王居然不見一兒半。

但如果，高龍啟存在疾病，有心無力，那就說得通。

殺邀寵嬪妃是因為無意間被人家發現不行，惱怒？

虞楚黛越想越混，無頭蒼蠅似的往合歡苑奔，一頭撞上個什麼東西。

險些跌倒在地，卻被人托住腰，抬頭定睛一看，對上高龍啟的臉。他眼底多出兩道黑眼圈，本就鷙的雙眼因此鷙得更加立深邃。

……怕什麼來什麼，方才，是撞到他了。

高龍啟將虞楚黛扶穩，看神慌張，臉上還有灰黑痕跡，似乎是泥土。髒兮兮的，像只花臉貓。

虞楚黛自覺往後退一步，行禮問安：「陛下萬福金安。」

高龍啟道：「匆匆忙忙跑什麼，走路不長眼。」

虞楚黛腦子裡全是那對野鴛鴦的風流畫面，也不知那兩人跑掉沒有。

瞥見旁邊打了個響鼻的大黑虎……若是被高龍啟發現，免不得濺當場餵老虎。

無意招惹是非，更不想害人命，權當不知道野鴛鴦的事，道：「妾見此時節的野菜鮮，就摘了些回來，吃個新鮮。心裡只顧著想如何烹煮，沒留心看路才衝撞陛下，求陛下寬恕。」

高龍啟看了眼手裡的竹籃，裝著滿滿一籃子野菜。他往合歡苑中走去，見苑中建築陳舊，不解道：「宮中竟還有這般破敗之。」他從未來過這裡。

虞楚黛跟在他後，一聽此話，隨口回道：「這是你家王宮，你還好意思說。」

說完，意識到失言，假笑找補道：「妾的意思是，陛下節儉……且這小苑古樸雅致，也頗有趣。話說，陛下蒞臨此，可是對妾有何指教？」

高龍啟找個椅子坐下，「你朽木不可雕也，朕對你可沒指教。隨意來走走，不行？」

虞楚黛笑道：「當然可以，全宮都屬於陛下您，您來，是妾莫大的榮幸。」

高龍啟冷笑道：「收收你的巧言令，朕還沒吃飯，你既然打算煮飯，朕就賞嘗嘗。」

虞楚黛來采荷，讓煮。

高龍啟卻發話，「你煮。」

虞楚黛：「……」你宮裡那麼多好吃的，就非要跑來奴役我嗎？還那麼挑，難伺候得要命。

可不敢說，話到邊變一句，「好的，陛下請稍等片刻。」

唉，大一級死人，何況人家大數不清多級，手指就能讓灰飛煙滅。

虞楚黛提溜著籃子，坐去一旁擇菜。

合歡苑中並沒有單獨的小廚房，拿來平時熬藥的小火爐，將留下的那罐湯放在上面，煮至沸騰後，將擇好洗淨的薺菜扔進去，在熱水中一滾，薺菜灰暗的立刻變鮮綠。

虞楚黛盛出薺菜湯，剛好兩碗，和高龍啟一人一份。

高龍啟拿勺子喝下一小口湯，又吃了薺菜，果不其然，還是那副挑□□的死樣，嫌棄道：「難吃，也就你什麼都喜歡吃，連株野草都不放過。」

虞楚黛在心翻了個白眼，默默爽口的野菜湯。尊貴的陛下養在宮中，連薺菜都不認識，沒見識便罷，連品味都沒有，才懶得跟他計較。

著湯中漂浮著的薺菜，腦子裡好不容易驅散了的野鴛鴦大戰，再度上演。

這薺菜，真他娘的綠啊。

……就像高龍啟冒著綠的腦袋，蒼翠滴。

虞楚黛怕自己忍不住說，低頭喝湯，不敢再看高龍啟。

煮湯所費薺菜不多，還剩下大半籃子，虞楚黛讓采荷都拿去膳房，找廚子幫忙包餃子。

吃完飯後，結香拿來竹鹽給虞楚黛和高龍啟漱口。

虞楚黛默默觀察，眼瞧著高龍啟並沒有走人的兆頭，忍不住問道：「陛下可還有什麼事？」沒事就趕回他的乾華宮，想睡午覺。

高龍啟聽出言外之意，洗漱作越發慢悠悠，「虞人這是在下逐客令？」

他覷一眼，方才鷙的黑眼圈，此刻竟然顯得頗為魅。

不得不說，高龍啟天生一副漂亮皮相，從小養尊優，一舉一自帶優雅。

今天的艷鬼有點迷人，但虞楚黛很清楚，他依然是只總想挖坑害人的艷鬼。

才不會被他引。

虞楚黛當即撇清嫌疑表忠心，溫笑道：「陛下哪裡的話，可別冤枉妾，妾想您還來不及，不得您日夜相伴，怎麼可能有逐客的意思。」

通過這幾天打道，發現高龍啟這廝逆反心理強，吃東西喜歡搶菜，妃嬪邀寵就偏不寵，既是如此，語氣故意放得綿，言辭也誇張，麻死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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