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我們貓貓這輩子不當媽媽,不當,不當外婆。
——就當一輩子,顧清淮的漂亮小孩兒。
在生病的年裏,鐘意曾經走近繞不出來的死胡同。
在無數次驚醒時,反復問一個問題:為什麼是我。
從小到大一直很乖很懂事很聽話,從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事。
為什麼被同桌擾的是,被校園霸淩的是,上司企圖要潛規則的是。
為什麼失眠的是,困在噩夢中的是,一遍一遍經歷創傷場景的是,痛不生認為死亡才是解的是。
明明那麼這個世界,自己的爸爸媽媽,顧清淮還有趙雪青。
在生病之前,已經進武警部隊新聞中心的面試,距離去到顧清淮邊,就只剩一步之遙。
後來,那些關於杜子騰關於錢榮的回憶,全部隨著一聲炸聲煙消雲散。
命運垂憐,讓所有苦痛過往消失得無影無蹤,卻為留下此生最的人。
不再去問為什麼。
只覺得自己幸運。
有他的未來,就是最想去的遠方。
是真的想過,如果顧清淮喜歡小孩子,那就生一個。
雖然真的不喜歡,但如果像顧清淮,想想心就化了。
在趙雪青家,聽說懷孕分娩的過程,單是上產床的環節,就讓打了退堂鼓。
疼痛倒是其次,只是那般沒有尊嚴那般像原始,真的過不了自己心理那關。
任何一個有勇氣為母親的孩子都很偉大。
只是什麼時候,這個社會才不會潛移默化地認為,生孩子是每個生必須去做的事呢?
是我有權利選擇生或者不生,而不是,我有這個功能,我就必須去完傳宗接代的使命。
不當媽媽,不當外婆,不當。
不用犧牲自己的時間照顧小朋友,不用把自己的力用在培養下一代上。
所有的時間,都可以用來全心全意所的人,都可以用來追求自己奇奇怪怪的喜好。
拍拍紀錄片、談談、陪陪爸媽,吃遍所有能吃到的食、看遍所有能看到的山山水水……
鐘意眼眸清和,笑意得能化水:“那樣的話,會不會太幸福了點?”
顧清淮目專注,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自始至終,就只有一個人的影子:“我不想再經歷任何失去你的可能,也不想你再吃一點苦。”
他長睫低垂分明,羽一般,近看就連下睫都好明顯,是真的睫。
那道慣常冰冷的聲音的、沉沉的,如同羽,拂過心尖:“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。”
月勾勒出他英清絕的眉眼,垂眸看人的時候像有勾子,把勾得死死的。
不明白為什麼人們要用親吻、還有擁抱表達
喜歡,但現在只想要吻他。
鐘意撐起上,害也眷,捧著顧清淮的臉,低頭靠近。
直到鼻尖輕輕過他直的鼻樑,吻到自己想要親吻的,蜻蜓點水,眷地啄吻。
一雙如寶石剔的淺眼睛,漉漉的明亮,月融進瞳孔深,眼角眉梢盡是喜歡。
顧清淮沒有閉眼,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長髮,任人採擷,勾人不自知。
直到鐘意蹙眉,他才低低笑著把人圈到懷裏,影子下來:“就說你是小惡霸。”
“要親就得親,要抱就得抱,”他低頭含住的,手指輕輕的耳側和脖頸際,意在一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,“是誰把你慣得這麼霸道?”
鐘意摟住他的脖子,悄悄睜開眼睛,看他羽一般覆蓋下來的睫,在吻的時候總是佔有十足,心臟熱發燙,的氣息不穩:“除了你還能有誰……”
淺嘗輒止,沒有繼續深,顧清淮把攬進臂彎,嗓音不再清越:“不能再親了寶貝。”
鐘意小口小口著氣,口起伏,用臉頰在他頸窩。
害得不行,可是也不甘心,像是剛嘗到一點甜頭,就被拿走。
顧清淮低聲耳語:“再親下去,我不怕丟臉被叔叔阿姨聽見,你不怕嗎?”
鐘意的臉瞬間更紅,顧清淮親親紅得滴的耳朵,在耳邊輕笑著開口:“等回家,你想草·哭我都行,我保證不反抗。”
他怎麼能說混賬話說得這麼自然!
實在想不明白,這個人看起來清冷一本正經,尤其是警服一穿全副武裝的時候,上有種拒人千里的凜冽氣勢,怎麼在自己面前就反差這麼大,說是個地流氓都是埋沒了他。
鐘意手指掐他的腰,又又惱恨不得就一直把臉埋在他懷裏……
-
翌日週五,顧清淮需要趕回市局,鐘意仍有一天休息時間。
睡眠充足的大腦有些犯懶,鼻尖是他上的氣息和曬過的棉被味道,溫暖也愜意。
鐘意還沒睜眼角已經有笑,手試探著往旁邊了、沒到人,這才緩緩睜開眼睛。
顧清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,照顧小孩子一樣幫掖好被角。
目所及是自己的房間,米白的牆壁、木質的傢俱、學生時代的書整整齊齊放滿整個書架,爸爸媽媽沒捨得賣廢品。
一切用過的、留下的、帶著長痕跡的,於他們而言都值得紀念,這大概就是當父母的心。
把的心曬得很暖,鐘意約聽見廚房有說話的聲音、和鍋碗瓢盆的響。
洗漱完推開臥室的門,剛好和從外面回來的顧清淮對上視線。
已經冬,他穿寬寬大大的黑衝鋒,灰帽衫的帽子扣在腦袋上。
蓬鬆的黑髮下來遮住眉峰,俊出年氣,看起來又冷又酷的漂亮警一個。
漂亮警
紅齒白,手裏還拎著一袋剛買回來的早餐。
目相撞,他輕輕揚眉,型說:“給你買了好吃的。”
像是在哄小朋友。
鐘意眉眼彎彎,很是用地點頭。
顧清淮買的早飯被媽媽接過去:“你出門的時候,我和鐘意爸爸都沒聽見,怎麼不多睡一會兒?”
長輩面前的顧清淮清俊斯文,俊臉白皙眉眼五無一不出挑,是理想中的婿模樣:“習慣了。”
媽媽轉過看到,又笑問:“怎麼起得這麼早?”
熹微晨中,穿寬鬆白的鐘意眉眼五都和,慵懶得像只貓:“已經睡得很飽了。”
想要幫忙準備早飯,卻被爸爸媽媽趕出廚房:“好不容易休息,去客廳等著,這裏不用你們。”
爸爸媽媽在,他也在,是以前做夢都不會出現的場景。
鐘意窩在沙發上了個懶腰,溫暖線裏臉頰的小絨清晰可見。
面前的茶幾被放下一袋最喜歡的梅花糕,頭頂落下影,氣息清寒,落一。
鐘意仰起臉,顧清淮俯下,影高高大大把擋住。
只有兩個人的時候,早上睜開就要親親抱抱,還要粘著他要他喊幾句“寶貝”才行。
當然,更過分的況也有,顧清淮看一眼時間,只要距離上班時間還早,直接欺而上。
可現在,他在自己面前,白貌的,不能親也不能抱。
鐘意抿了抿,像是看到一顆甜卻吃不到的糖果,心。
紅齒白的漂亮警,上每道線條都清秀俐落,正中審。
視線對上,他用語問:“叔叔阿姨看不見,我們做壞事吧。”
鐘意還沒反應過來,顧清淮沒有猶豫,直接捧起的臉,吻下來。
直到爸爸媽媽的腳步由遠及近,顧清淮鬆開,齒相依的卻仿佛留在的上。
而他若無其事,接過爸爸媽媽手裏的碗碟,和爸爸媽媽聊天。
坐在邊,側臉英俊白皙,緻得像畫出來的,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。
鐘意心跳快到極致,猶如坐了一次過山車,被他親得腦袋發懵。
媽媽掌心輕輕了一下的臉:“臉怎麼那麼紅?是不舒服嗎?”
鐘意含含糊糊說了一句沒有,臉頰的熱度快要把融化。
顧清淮卻在這時側頭,笑著看一眼,那眼神頗為無辜:“好像是有一些。”
面紅耳赤像是真的做了什麼壞事,罪魁禍首卻風霽月白貌,這像話嗎?
鐘意不敢和他對視,他的氣息縈繞卻有種久久不散的意味。
心臟怦怦跳,突然覺得好甜。
以前不知道從哪兒看過一個說法,跟喜歡的人接吻是甜的,那是很奇怪的基因選擇。
說起來有些害……
但是這會覺得裏好甜。
莫名臉
紅心跳,輕輕抿了抿,好像真的不太對勁兒。
下一秒,手背蹭過鼻樑,偏過頭,紅著耳朵笑彎眼睛。
顧清淮那個壞小子……
竟然在剛才接吻的時候,往裏喂了顆糖。
白天,顧清淮去上班,鐘意在家陪爸媽。
晚上,顧清淮來接,離開家前,鐘意悄悄住媽媽。
趁著顧清淮在和爸爸聊天,低聲音問:“媽媽,我要用一下戶口本。”
媽媽一下就明白了的意思,眼角淺淺的紋路舒展開:“媽媽去給你拿。”
再過幾天,就是冬至,夏阿姨的祭日。
鐘意想,就冬至吧,要給他一個家。
-
回家前,路過他們曾經就讀的高中。
臨近年底,學校後面的夜市熱熱鬧鬧,已經開始播放聖誕歌曲。
見鐘意眼睛一直在看車窗外,顧清淮聲問:“想要下去看看?”
鐘意瞳孔亮晶晶,點頭如小啄米,本就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。
穿蓬鬆的白羽絨服搭配藍牛仔,長髮綁丸子頭。
素淨白皙的小臉掌大小被圍巾遮過鼻尖,只出一雙清的淺眼睛。
顧清淮好笑問:“這麼開心?”
鐘意牽著顧清淮的手這裏走走、那裏看看,像個小孩子掉進糖果堆:“你不開心嗎?”
“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很喜歡耶誕節,”認真回憶,“高一的耶誕節送我蘋果,高二的耶誕節給我賀卡,高的耶誕節是不是約我出去看電影啦?”
顧清淮給把圍巾往上一扯:“笨蛋。”
鐘意昂起下尖兒:“哪里笨,你給我說清楚!”
大有一種他不給講個明白就要襲警的架勢。
顧清淮微微俯和平視,他本就是攻擊十足的那種好看,距離猛一拉近很容易人心跳加速,那雙眼在路燈下,漂亮得波流轉。
他薄而清晰的了:“我不是喜歡耶誕節,我是打著耶誕節的幌子見你。”
圍巾擋住鐘意的下半張臉,卻讓那雙彎彎的如新月的眼睛更加皎潔。
牽過顧清淮的手十指扣,被他放進他的口袋。
好想就這樣一路白頭,只要他在邊,萬好。
鐘意歎:“我好幸福!”
顧清淮忍俊不地彎了彎眼睛:“我也一樣。”
可忍不住想,那些年是怎樣一個人過來的。
這麼容易開心、容易滿足的孩子,要經歷多大創傷,才會想要放棄生命。
他在部隊,有戰友有老師,有一起出生死的兄弟。
雖幕天席地,槍林彈雨,卻從來沒有一刻孤立無援。
他的鐘意呢?
路過賣飾品的小店,鐘意牽過他的手:“我們進去看看?”
店面狹小,目所及之都是各種絨
玩偶。
鐘意看到一個緻的小麋鹿發箍,取下來,戴在腦袋上試了下:“好看嗎?”
顧清淮笑:“這下不是貓貓了,是小鹿了。”
鐘意取下發箍,才發現自己邊大多都是高中生。
這個發現,讓老臉一紅,沖著顧清淮勾勾手指。
顧清淮心領神會彎腰,耳朵湊近邊。
鐘意低聲音:“好像都是小孩子在買。”
“你也不大,”顧清淮的臉,“看起來也就是個高中生。”
他牽著鐘意的手付款,鐘意無可奈何:“顧警,你太誇張了。”
顧清淮角勾著,笑著睨一眼:“是,沒你這麼漂亮的高中生。”
鐘意被誇,若無其事把圍巾往臉上扯了扯,只出微微泛紅的耳朵尖兒,和一雙害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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