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纓并無所覺,與姜云來說過話,忽地想起件事,看向檀沁,猶豫道:“檀姐姐,你能不能遣人幫我送封信?”
在前來鄴都的路上,長纓便向小蒼山傳信過兩次,但至今未見回音,便擔心小蒼山是否發生了什麼變故。
為麻煩檀沁到有些不好意思,但除了檀沁,長纓一時也想不出自己還能請誰幫忙。
這于檀沁而言不過是件小事,溫聲應下,只道回府后便會遣人去辦。
也是在此時,都天學宮外又有車輦先后前來,諸多世族自車中走下,皆著深玄冕服,高冠博帶。
待行至舉行祭禮的大殿前,只見數名玄甲騎衛士執戈而立,代表王族封離氏的白狼旗在風中獵獵作響。
晨熹微,這是北燕深冬難得的晴日。
檀沁帶著姜云來站在前來參加祭禮的人群中,并不起眼。
“東君到了!”
聽著這句話,在場世族俱都回頭看了過去。
鬢染霜雪的東君著甲而來,他扶著腰間佩劍,行走時現殺伐之意。
他的君侯之位,是以赫赫戰功所累就。
負責殿前儀仗的玄甲騎衛士抬手行禮,甲胄撞,發出金石之聲,口中齊齊道:“我等見過君侯!”
在場諸多世族也都向他俯首:“我等見過東君——”
趙璟跟在東君后,見此場面,忍不住抬起下,神得意,仿佛這些人拜的是他一般。
遲早會有這麼一日的,趙璟隨著東君上前,心中作如此想。
北燕以驍勇著稱的玄甲騎,遲早都要由他來繼承!
白發青年自殿中行出,他形貌逸秀,白袍以金線繡出星辰,盡管面堪稱溫和,卻有令人不敢直視之威。
都天學宮祭酒,應矣之。
東君主向他一禮,沉聲道:“今日之事,還要請祭酒主持。”
應矣之未曾多言,只是含笑向他頷首。
今日祭禮,應矣之便是東君所請為主祭。
在眾人齊至后,封離終于姍姍來遲,在場世族向他俯行禮,執儀仗的玄甲騎衛士卻在東君拜下后,仿佛才得了示意,向封離下拜。
對于眼前場面,封離神未改,笑意卻不達眼底。雖然如今朝中諸事都由他決斷,但燕王卻不容他染指兵權。
因先王后死有奚氏救援不及之過,大約是為此,東君對封離和奚氏一向不假辭。直到找回趙璟,為令他恢復份,才難得向封離低了頭。
不過今日之后,大約會有所不同了。
封離笑意微深,隨著他的示意,負責祭禮儀程的禮走上祭臺,高聲念起祝禱之文,鼓樂應聲而起,有恢弘威嚴之。
舉行祭禮的宮闕外,溯寧停步去,諸多玄甲騎看守于此,不容無關之人靠近。
“因學宮擢選試之故,公子璟的祭禮便被推遲至如今。”見停步,周蘊開口解釋道。
得符道一脈執事客卿允準,他方才領溯寧看過都天學宮地中所刻符文。
溯寧對趙璟原本沒什麼興趣,不過想起檀沁那句話,撐傘的影忽地消失在原地,周蘊頓覺不妙。
這位前輩想做什麼?
他抬步上前,卻被玄甲騎執兵戈攔下,心中不由了把汗。
應該不會做什麼吧……
溯寧自祭臺下方走過,在場卻無一人察覺的出現,無數視線匯聚在趙璟上,著他一步步走上祭臺,氣氛肅穆。
大殿前,封離負手而立,含笑看著眼前場面,似乎對這一切樂見其。
祭臺上呈奉著璧、琮、珪、璋、琥、璜六,隨著禮的唱和,趙璟已經站上了祭臺,面對應矣之,神難掩激之。
依照儀程,他抬起手,應矣之接過禮奉上的短匕,親自劃開了趙璟的掌心。
趙璟面上閃過痛,眼中卻滿是迫不及待。
鮮滴落在地面,繪于祭臺上的白狼圖騰染上,只要是封離氏的脈,便可喚醒祭臺上的白狼圖騰。
但靈一閃而過,隨即便已消湮。
見此,禮神中現出驚疑之,怎麼會這樣?
不能喚醒白狼圖騰,只能證明……
但這又怎麼可能?
東君站在封離旁,此時忽地開口:“今日祭禮前,為防有意外發生,我特意命玄甲騎驗看過祭禮六,竟當真察覺不妥。因事出突然,便未曾稟過太子,先將六替換。”
封離面上笑意一滯,隨即道:“君侯思慮周全。”
袖中的手已經握,面上神卻不見之前一切盡在掌握的篤定。
隨著越來越多的鮮浸染,白狼圖騰卻始終不見反應,祭臺下方的人群中不由有竊竊私語之聲響起。
“圖騰為何會不見反應?”
“難道……”
“不應該啊,東君不是已經印證過這位公子璟的脈了麼?”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議論聲越來越高,眾人臉上都現出驚異之,眼前場面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。
趙璟慌地看著祭臺圖騰,原本的志得意滿已經盡數化作難以言說的惶恐,怎麼會?
之前他的分明都能喚醒圖騰,為什麼現在不行?!
哦豁,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托啦 (>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