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璟自是沒有膽量反抗東君,見他竟不肯押來溯寧向他賠冒犯之罪,心中更是滿腹委屈和牢。
他并不知道溯寧能登上明月樓意味著什麼。
趙璟生在鄉野,在此之前連修行是什麼都不甚清楚,對修士境界就更沒有概念。
在他的觀念中,自己既然是國君的兒子,那北燕除了國君和太子,便沒有比自己更尊貴的人。
便是溯寧修為再高,能和玄甲騎,能和整個北燕對抗麼!
不過這些話,趙璟自是不敢當著東君的面說,面對東君的訓斥,他始終一副誠惶誠恐,知錯悔改的模樣。
這是趙璟在鄉野庶民中學來的智慧,如今他還需倚仗東君,當然不敢對其有任何悖逆。
而趙璟話一出口,青年門客已經聽出了他言下之意,卻并未遂他的意,一板一眼道:“兩日后便是公子回歸王族的祭禮,君侯有命,請公子在府中靜心學習祭禮儀程。”
趙璟的臉頓時變得不怎麼好看,恰在這時,有侍捧著玉帶上前,與轉的趙璟一撞。
他看也不看,抬腳便踹在侍上,口中罵道:“笨手笨腳的蠢東西!”
屋中侍奉的仆婢見此,都噤若寒蟬,垂下頭不敢言語。
手捧玉帶的侍跌在地上,卻顧不得自己的傷勢,連忙低頭察看,見玉帶完好才松了口氣。
青年門客皺了皺眉,示意放下玉帶,與旁另一名侍奉的侍,暫且退下。
侍如蒙大赦。
燈燭映明室,姜云來站在檀沁面前,困道:“王族公子的祭禮,帶我去?”
兩日后,趙璟明證份的祭禮將在都天學宮舉行,為鄴都世族,檀氏自然也有資格前往觀禮。
以檀沁的份,檀家家主自是不會攜前往,不過此番,是東君親自請前去。
請帶著姜云來前去。
姜云來實在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在這樣的場合帶上自己。
在長纓都天學宮后,他本以為自己也該結錢走人了,沒想到檀沁還是將他留在了邊。
也沒干什麼事就能領一份錢,姜云來心中著實不怎麼踏實。他的運氣向來不好,也就不信這世上還能有什麼不勞而獲的好事落在自己上。
不過他這樣無權無勢的游俠兒,又何曾有什麼值得檀沁圖謀的地方。
“祭禮在都天學宮舉行,長纓若能見你,想是會很高興。”檀沁手中握著卷竹簡,聞言溫聲開口。
在鄴都,姜云來算是長纓為數不多的朋友,反之,長纓于姜云來亦是如此。
聽了這話,他不覺有疑,點頭應下。
在姜云來離開后,檀沁抬頭向窗外,夜中不知何時飄起了雪,面上噙著溫和笑意,鄴都將有一場風雪了。
第四十九章 他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竊賊……
趙璟回歸封離氏的祭禮,將在都天學宮中供奉北燕諸先王的大殿前舉行。
屆時北燕朝臣,并鄴都大小世族得封爵者皆命前來觀禮,玄甲騎執儀仗,都天學宮祭酒為主祭,為北燕太子的封離也將親自前來,實在給足了趙璟,或者說他背后的東君面。
時辰尚早,自燕王宮中而來的車輦停留在都天學宮外,以為祭禮準備。
不過國君公子的祭禮,與長纓這等庶民出的都天學宮弟子自是沒有什麼關系。
手中握著桿磨損很過的長槍,槍頭系了兩枚銅鈴,隨著的作在風中發出清脆聲響。
這是離開小蒼山時,門中師妹為系上的,哪怕練槍時有些許不便,長纓終究也沒有摘下。
天邊似明似晦,深冬寒意凜冽,青石鋪就的演武場上不見有旁人。
長纓站定形,神微凜,隨即握槍出手,演練起自己曾練過無數遍的簡單槍式。
此為北燕軍中所用槍式,最值得稱道之便是易學,但除了這樣的槍式,長纓的師父也教不了別的什麼。
將這幾道簡單槍式練過百遍,長纓額上已微微出了汗,與檀沁一路同行,包括在檀氏的數日,都沒有荒廢了練槍。
演武場開闊,長纓深吸一口氣,未作停歇,握著那桿比人更高的長槍,回憶溯寧所賜玉簡中的容,反作起手式。
長槍破空,周圍天地靈氣為槍勢所引,徐緩聚集而來,未經任何阻礙便涌經脈之中。
命火灼灼燃燒,隨著靈氣不斷,晦暗終于先后形數枚竅,如同夜中漸次亮起的星辰。
長纓無暇關注自己變化,似乎陷了玄妙之境,旋而起,槍勢似乎破開了重云束縛,在后,日自云后灑落,在槍尖折出耀目輝
數刻后,長纓反收槍,這才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演武場中的檀沁和姜云來,面上不由出意外之,隨即歡喜地向兩人行來。
也是在長纓口中,檀沁才得知溯寧賜法之事,都天學宮中的事,輕易不容旁人窺探。
這件事實在是在檀沁意料之外,這也讓不由重新度量起長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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