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天的咆哮聲戛然而止,耳畔只余滴答聲。
“滴答、滴答……”
墜落,敲擊地面,在一重重殿壁之間反復回響。
這一場淅淅瀝瀝的紅雨,仿佛要下到地老天荒。
來不及查驗傷勢,疾疾用冰霜封住自氣息,拖著重傷之軀,遁向黑暗深——此地的靜,很快就會引來更多妖魔。
神念匆匆一掃而過。
封神殿中究竟是何景象,世人從來無緣得知。
如今深此間,只覺震撼難言。
大殿遠比想象中更加壯闊,雕梁畫棟,宮闕重重,宛如迷陣。
長明燈深嵌在墻壁之中,照出幽幽的影。
抬頭幾乎不見殿頂,只見一座座詭異的雕像頂天立地。
泠雪飛掠一程,只見殿外仍是殿,重重疊疊,無休無止。四壁堅固,遠非人力可以傾覆。沒有出路,沒有盡頭——慶幸的是,也沒有撞見新的妖魔。
泠雪輕輕呼出一口氣,查驗過周圍,盤膝坐在一座雕像下,準備定療傷。
片刻,心神仍然不穩。
怔怔睜眼,心頭浮起一悔恨——應該向清虛討要一個承諾的。
宗門弟子礙不著他的事,他若能應允不傷害他們,必會做到。
那個人啊,究竟藏著什麼,不清楚。
但知道他從來不會輕易許諾。
也許其中有什麼因果力量,讓他不得不遵從……泠雪微微苦笑。
當年只差一點,他就答應與天長地久。
他沒答應,所以他也沒有做到。
可惜了,今日事發突然,沒來得及問他要一個承諾,保下宗門弟子。說不定,看在必死的份上,他會應允。
泠雪懊悔不迭。
思緒浮間,察覺到了異樣。
有什麼東西……注視著。
旋即,一道又一道恐怖的氣息在邊復蘇。
泠雪倒吸一口涼氣:“……雕像!”
麻麻的雕像,每一只,都是妖魔。
*
建木。
李照夜出門不久,頭頂八卦法印的金轟然開,照亮了庭院里每一張憂慮重重的臉。
旋即
,可怕的震一波接一波來襲。
腳下的玄銅地層起伏涌,須臾之間,庭院外傳來了恐怖至極的咆哮。
似野,不似人聲。
抿了,手指在毯上攥出兩只大漩渦。
知道,自己若要出去,大家一定不會置之不理。
可是對上神宮,這里的人沒有一勝算。
不怕死,卻怕連累別人。
“啪。”
肩膀上落下一只手。
徐君竹環視四下,朗聲道:“諸位,宗規第七條是什麼,都還記得?”
眾人神紛紛一振!
趙煜跳起來搶答:“一人有難,大伙兒同當!”
徐君竹:“……”
雖然九個字背錯了八個,但大致意思沒問題。
徐君蘭早已拳掌:“見死不救者,逐出宗門!”
徐君竹:“……”
這個更離譜,居然一個字也不對!
“大師兄打架,我等又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?”青羽峰吃了十五個屁的師兄怒而拔劍,“管它什麼神宮鬼宮的,大師兄是什麼人咱能不清楚?走,跟他們拼了!”
“對,拼了!”
“拼了!”
放眼去,庭院眾人熱沸騰,竟無一人退。
“好!”徐君竹笑道,“我太玄宗人,自當有如此氣魄!徐君蘭,你看護,其余諸人,隨我打頭陣!”
“是!”“好!”
一柄柄長劍鏗鏘出鞘,眾人無視神宮警告,接連掠出庭院,越過紅線。
徐君蘭不不愿推著出門。
撇道:“要不是有你這個拖油瓶,說不定我就能第一個救下大師兄,讓他棄暗投明!”
默默抬起手指。
努力片刻,“呼嗡”一聲輕響,明熾熾的火焰靈力在指尖跳躍。
:“看見沒有,我這個,才明。”
徐君蘭氣急敗壞:“什麼?!你元嬰了!哼,會使道法有什麼了不起,像你這種著急忙慌結的嬰,定是個破爛嬰!”
很大方地抬起腕脈:“你自己。”
徐君蘭一手把椅拎過門檻,另一手腕脈,靈力。
半晌,愣愣吐出兩個字。
“草啊!”
又吐兩個字。
“我恨!”
至于一言不合就能把至關重要的腕脈到手里這件事,沒提,也沒提。
*
出了門,外間景象便撞視野。
這一方府域并非建木,不知是世間哪一座城。
遠依稀可見宮廷,近是一排排橫平豎直的坊道,百丈之只剩殘垣斷壁。
金法印像一只巨碗倒扣,巫謝主持陣法,神宮眾人在兩側一字排開,口中不停地誦出芒閃爍的符咒。
法印正中,李照夜渾淌,脊背佝僂,垂著雙臂,口中發出陣陣低吼。
金“碗壁”上是,顯然他已經撞了好多次,卻撞不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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