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明庭的判決書是在三個月后下來的,開庭時,司羨沒有去,司朔去了。
回來司朔告訴:“四條人命,判死刑立即執行。”
司羨正在花,這段時間,段儀怕心不好,時常接回老宅,或者帶去買買買,跟著婆婆學會了花,桌上是姜舸買來的花,認真挑選著。
聽到弟弟的話,覺一件大事落地了。
“這是他罪有應得。”
上最后一枝花,轉面向弟弟。
他上高三,學業繁忙,不僅要上課復習,做姜舸給他出的題,還要開始學習集團管理,覺人累得清瘦了,不過神頭還足,個子又竄高了不。
司羨關切:“最近忙得過來嗎?”
這不問還好,一問司朔就像是倒豆子般,吐槽了起來:“我明年就要高考了,姐夫給的題大部分都是超綱的,我又不要考MBA,鳴哥也真是的,說集團事太多管不來,就把咱爸那份全都給我,我還沒大學畢業呢……”
司明庭被抓后,司鳴被抓壯丁頂上,他本是學金融管理,輔修經濟學,還算專業對口,但仍是手忙腳。
姐姐混娛樂圈,最討厭數字,司茂被寵壞了,只會打游戲,司溶溶和司雅雅志不在此,于是司鳴就盯上了司朔。
“幸好姐夫全能,什麼頭疼的文件到他手上,跟做小學算題,分分鐘有方案,”司朔幫把花瓶搬到客廳去,走到一半想起什麼,咦了下,“姐夫這麼有能力,為什麼沒有參與家里生意?”
司羨揚眉:“你怎麼知道沒有?”
司朔一句就get到了,沒有多問下去,繼續跟姐姐吐槽最近的冰火兩重天生活。
司羨從沒覺得自家弟弟話這麼過。
直到姜舸提著條魚回來,問他中午留不留下吃飯,司朔火燒屁般跳了起來。
“壞了,忘了中午要跟一個合作商吃飯,走了!”
聲音還在玄關回,人已經走了。
司羨好笑地搖了搖頭,隨后好奇打量他手里的魚:“哪里來的魚,好大一條。”
比劃了下,比自己手臂還長。
“月白釣的,說送你嘗嘗鮮,”他刮了下鼻梁,“給你做一魚多吃。”
司羨眼睛亮起來:“我早就聽說過這種吃法,但從沒吃過,我來給你打下手。”
……
翌日清晨,司羨和姜舸坐上了飛往江南的飛機。
幾番波折來到了司羨母親陸相宜小時候長大的古鎮。
烏瓦白墻,小橋流水,柳條迎風飛揚,青石板路旁是隨可見可歇腳的小石墩,沿路的街道仍保留著過去古香古的建筑,幾乎家家房梁上著酒旗。
千里鶯啼綠映紅,水村山郭酒旗風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穿越到古代,直到扎著兩條小辮子,穿著喜氣的娃娃拿著小風車闖進畫面,后跟著的小土狗嘶哈嘶哈地追著,一切都鮮活起來。
司羨著許久未來的地方,懷念極了。
“我爸媽每年都帶著我回外公外婆家過寒暑假,在這里的日子,是我最快樂的年時,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,這里還是如記憶般模樣。”
姜舸目掃過不遠的老樹,上面掛滿了紅綢:“是沒多大變化。”
這里被列為國家4A級景區,吸引了不游客,當地政府自然要仔細維護。
“走,我帶你去陸宅。”
司羨慨完,準備上姜舸,誰知他拎著行李箱,擇了條道,率先走了過去。
小腦袋瓜子冒出個疑問,前面三條岔路,他這麼巧選對了?
人走了有段距離,姜舸回,朝抬了抬下:“當石雕?”
司羨忙跟上。
小巷路復雜,但姜舸七拐八拐居然準確無誤找到了陸宅大門。
司羨瞇起眼圍著他轉了兩圈:“你別是瞞著我提前踩過點吧?”
當然是玩笑話。
姜舸彎下腰,對上烏溜溜雙眸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:“不跟某個健忘的小老太太說。”
司羨氣鼓鼓看著他提行李箱進門的背影,揮了兩下拳頭。
前天還是小公主,今天就了小老太太。
男人啊,真是太善變了。
陸家人大多數都搬到市,自司羨外公外婆去世后,老宅就空下來了,請了人隔三差五來打掃,所以即使久未住人,屋仍是一塵不染。
外公彌留之際,給留了把鑰匙,說這里是的家,有空就來住住。
病床之前,哭淚人。
自爸媽去世后,外公懂和弟弟在司家孤苦無依,怕們人欺負,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。
先是爸媽,后是疼的外婆,外公這一走,就真的只剩下弟弟相依為命了。
那些年不敢回來,因為這宅院有太多太多回憶。
只要看到這里的一磚一瓦,就忍不住想哭。
站在天井下,抬頭就是烏瓦,檐下掛著個貝殼風鈴,已經淡了,穿的線經過歲月侵蝕,已經開了。
這是在海邊撿的貝殼,小學暑假來時送給外婆,外婆很喜歡,戴上老花鏡,一顆顆用繡花針鉆孔,再用線穿過做風鈴。
外婆說,風鈴響,就像是還在這里陪著他們。
外婆的手很巧,每年都會給鉤,做帽子,手套,每次在這里,都是附近巷子里最靚的崽。
而外公在很小的時候,會教認字識數,教辨認草藥,學習簡單的藥理,直到初初展出天賦后,他更是心認真傳授醫,把當繼承人般培養。
幾個舅舅都說,他們這一輩,只有媽媽有行醫天賦,而小一輩里,就最像外公,像是一種傳承。
眼前多了張紙巾,司羨才發現自己哭得雙眼朦朧。
“不許笑我。”拭著眼睛,小小聲唬姜舸。
姜舸勾:“一直都是小哭包,沒什麼改變。”
司羨作勢要去掐他。
客廳邊上的桌子著塊玻璃,玻璃下放置著一張張照片。
“這是我小表哥,小時候他最擅長抓魚捕蝦,每次提著魚桶回來都要被我小舅媽追著打。”
“這是我二表姐,現在是個老師,以前最拉著我給當模特。”
“……”
司羨一個個介紹過去,直到其中一張照片。
那年八歲,剛和外公去山上采草藥回來,把草藥鋪在庭院里收拾,大表哥拿著照相機給拍照,臉上還沾著泥土,但笑得一臉開心。
框進鏡頭里的,不止,還有個單手支著下坐在竹椅上,百無聊賴看撿藥草的小男孩。
小男孩穿著白襯小西裝,領口還有個漂亮蝴蝶結,五致好看。
司羨指著照片對姜舸驚訝道:“別說,你長得跟他還像的呢。”
姜舸輕輕嘆氣,真是個小笨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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