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舸提速,避開大貨車追尾。
深夜十一點,路上車輛不多。
姜舸一路鳴笛變道,偶爾遇到幾輛車都迅速讓路。
對方追不放,沒有明顯剎車的跡象。
那輛貨車應該是裝滿了貨,殺傷力極強。
他薄抿,面上不顯,目盯路面,尋找機會。
司羨找回神智,打電話報警,電話剛掛斷,便聽姜舸突然道:“抓。”
下意識握扶手,他猛地打方向,轉彎漂移,人往右摜,如果不是車門擋著,安全帶拉著,人就順勢飛了出去。
勞斯萊斯在空氣中留下漂亮的聲浪,停住。
司羨還未從波中坐穩,一聲刺耳的胎磨地剎車聲劃破天際,接著是重重嘭聲,仿佛撞在了人的心頭。
抓著安全帶轉頭,那輛貨車直直撞向路障,沖向了正在修建的道路,有了砂粒緩沖,還是慣撞向攪拌車,子打,側翻了。
“我、我們安全了嗎?”司羨心有余悸,聲音張得干啞渾然未覺。
姜舸解開安全帶,將人擁進懷里,渾冰涼,人還于極度驚懼中,他順著后背,沉聲溫道:“不怕,我們安全了。”
他懷抱強大溫暖,才讓司羨有種重新踩在實地的真實。
窗外傳來警笛聲。
接著有人敲響了他們的車窗,姜舸松開,叮囑待在車里,他獨自推開門下車,與警方涉。
沒多久,救護車也來了。
司羨過車窗,看到貨車司機滿臉是被人從車里救出來,送上救護車。
握雙手,人陷空茫中,連姜舸什麼時候回來都沒發覺。
姜舸拉過安全帶系上:“警方讓我們去警局做個筆錄。”
司羨轉頭,怔怔看著他。
姜舸以為是被嚇到,牽住手握了握:“這事可能跟我有關系,去了我來說就行。”
司羨定定看向搖了搖頭:“我覺對方是沖我來的。”
姜舸微訝,對方幾乎是下殺手,不是被收買就是有仇怨,可怎麼會有這種不死不休的仇人?
“一個禮拜前,在醫院回小區的鹿騰巷,我給你買豆腐袋就遇到有人持刀想傷害我,那晚我也報了警,但警方說監控剛好壞了,對方又加以偽裝,讓他給逃了。”
姜舸眸復雜:“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?”
難道在眼里,他只是個無關要的人,遇事沒必要跟他參詳?
而且如果早點告訴他,他也能提前做準備,不再讓陷危險中。
如果不是今天他剛好也在,換是別人,還能安全無虞嗎?
他不敢深想下去。
司羨最怕看到他失的眼神,在他準備松開手時,立馬回握住,心不由慌著急解釋:“沒跟你說,有兩個原因,一開始我以為是遇到搶劫,我人也沒事,就不想讓你擔心,而且……”
在他眸眼盯下,咽了下津,著頭皮說道:“是薄衍及時出現救了我,他也因此了傷,但我保證只給他理了傷口就回家了,畢竟我跟他已經沒了關系,沒必要再在你面前提起他,造不必要的麻煩,所以才沒讓你知道。”
不知為何,在他注視下,越說越心虛。
也沒有錯嘛。
薄衍?
呵。
姜舸瞇了瞇眼,嗓音沙啞:“那你現在為什麼又告訴我?”
完了。
聽這語氣,就知道他生氣了。
司羨另只手也握住他松開的手指,聲音帶著幾分急迫:“因為去了警局,我也會跟警察說這事,所以我想讓你先知道。”
也不是這個意思,怎麼一下子就變得笨拙了,還想解釋,姜舸已經淡聲打斷。
“先知道的人是薄衍。”
司羨哎了聲: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剛好在。”
姜舸心中冷哼,自然是放不下,否則醫館和薄氏大廈是兩個方向,他不可能這麼巧出現在附近。
但若不是薄衍,此時不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。
他心緒很,從司羨手中回手,余瞥到一瞬失落神,他深吸口氣道:“先去警局,剩下的事回去再說。”
司羨懂得事輕重緩急,暫且放下私人緒,系好安全帶,跟著他去警局做筆錄。
等司羨做完筆錄,已經是凌晨一點了,年輕警送出來。
“我老大看了一路監控,說你老公心理素質強得可怕,在那樣危急的況下,還能將對方引導到正在修護的路段,避免了人員傷亡,簡直是教科書自救。”
司羨原本被這場車禍攪得心神紊,經警一說,回顧之前,的確像對方說的那般,他的沉著冷靜救了。
旁邊的男警好奇問:“你老公是不是學過賽車,那轉彎飄移酷斃了!”
司羨笑笑回答:“我也不知道,回頭我問問他。”
看向大廳,沒有人。
經人提醒,走出大門,轉頭看到他倚著柱子,西服外套已掉,出里面那純黑襯衫,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。
他很穿這個,因為要見家長,他難得穿得正式。
司羨走過去,準備喚他,才注意到兩指間的一點猩紅。
愣了下。
從遇見他開始,就沒見過他煙。
以為他是不煙的。
姜舸聽到腳步聲,抬眸,眸底暗在看見時去。
他注意到盯著他手指看,側就是垃圾桶,他走過去,將那燃到半截的煙按進煙灰缸,再回到前。
“回家吧。”他嗓音帶著幾分被煙浸過的暗啞,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在。
司羨回過神,點點頭。
兩人并肩回到車上,
司羨去看他,他單手扶著方向盤,另只手擱在窗上,側臉線條冷,渾上下著漫不經心地淡淡。
抿了抿,低頭玩起包里的流蘇。
一路無話。
直到進了家門。
燈亮起。
姜舸在玄關換鞋,司羨站在他后,了角,不安又躊躇,眼看人要進客廳,攢了一晚上的話,最后鼓起勇氣化一句話。
“你、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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