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家。

姜明月對鏡摘耳環，鏡面里皮紅潤，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這個年紀還能保養得像三十多歲模樣，不像那些豪門夫人才半百年紀臉就已經皺花了，丑死了。

等姜舸娶了謝可妍，在謝家地位穩了，不用再看那些人的臉，想飛去H國還是R國容保養，看誰還敢說三道四。

姜明月滋滋地做著夢。

這時李博敲門進來：“夫人夫人——”

姜明月將潤倒在手心，慢悠悠地涂上臉：“怎麼樣？姜舸上鉤了嗎？”

李博瞪大眼，不敢回頭看后的人。

姜明月沒聽到他吭聲，不悅轉頭，下一秒手里瓶子失手掉在地上。

“你、你……”

姜舸雙手兜走進來，不急不慢抬起眼瞼，對上姜明月那驚慌失措到下假都凸出來的臉。

他揚了下角，笑里帶著幾分諷刺：“上鉤？小姑婆可是把侄孫當魚了？”

姜明月下意識站起來想解釋：“阿舸，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”

姜舸長勾過一張椅子，拉到后坐下，他慢條斯理道：“小姑婆坐啊，別跟侄孫見外，畢竟我還沒看過誰釣魚站著呢。”

椅過地面發出刺啦聲響，聽得姜明月心驚跳。

重新坐回去，朝李博看去，使眼問他這到底怎麼一回事？

李博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問題。

“不用問他，”姜舸人往椅背一靠，雙疊，睨向：“小姑婆想知道什麼問我就行。”

姜明月明顯心虛，笑了笑：“參加晚宴累了吧，趕回去休息，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。”

姜舸臉上笑意微斂：“小姑婆，你真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？”

姜明月覺到姜舸上釋放出來的氣，向來都是有在的地方大家都要看臉，什麼時候到這頭小子騎在頭上來？

恢復了倨傲，拿過磨甲片磨起了指甲：“就算我真做了什麼，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。”說到后面才抬眉看向他，“難道你就沒有野心，甘居人后嗎？”

姜舸烏眉揚起：“野心？”

姜明月以為說中了他的心思，子放松了些，循循善道：“從小到大，家里的關注、資源、權力都向你哥傾斜，你幾乎是在他的影下長大，心里肯定很不甘愿吧？如果能和謝家聯姻，你有了這幾百年世家底蘊的姻親，何愁沒有資本跟你哥打擂臺？”

姜舸低頭輕笑出聲。

姜明月有種被輕慢的覺：“阿舸，你笑什麼？”語氣幾分不快。

姜舸笑著搖了搖頭：“這是我今天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。”

姜明月沉下臉，拿起長輩的架子：“阿舸，你怎麼跟小姑婆說話的！”

姜舸抬眸盯著，姜明月被他看得后脖子一涼，只聽他嗓音輕嘲：“世家底蘊？家族子弟吃喝嫖賭毒樣樣俱全，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算計下藥，謝家的祖宗要是知道幾百年后的謝家是這般模樣，估計棺材板都快要蓋不住了。”

姜明月愣住：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
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無形中印證了他的話。

“不對——”姜明月立馬看向李博：“可妍呢？”

李博一直都在降低存在，聽到姜明月問話，他也才想起謝可妍：“我在酒店樓下就只看到了姜二，沒有看到謝大小姐。”

說著他立即拿出手機給謝可妍打去電話。

結果響了一聲又一聲，都沒有人接。

如果姜舸沒有留在酒店，謝可妍又沒有消息，那們準備好的那些記者……

姜明月轉頭看向姜舸，他朝笑得一臉無辜。

心不好：“你快去酒店看看——”

李博應下，剛要出門，手機響了。

兩人都以為是謝可妍回撥過來，結果接起來，李博臉大變。

“大小姐和劉家三爺在酒店被人拍到了，而且都是不雅照。”

因為計劃改變沒有及時通知那些，所有記者一窩蜂涌到房間里，把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男拍了個正著。

原先接到消息是姜家二，沒想到卻是劉家三爺，炸直接從云端掉到地上，但有聊勝于無。

劉家雖然比不上姜家，但好歹也是宣城有點名氣的家族，加上謝家，也夠大家茶余飯后談論的了。

最近宣城都沒有什麼話題度，剛好借這次往上沖一沖。

于是大家可勁的報道。

謝可妍抱頭藏進被子里的倉皇樣，和劉家三爺那一膘，像極了被警察抓瓢現場，這張照片在娛樂話題里占了會尾的小熱搜。

姜明月不明白，明明謀劃好的事，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？

姜舸很心地跟解釋：“到宣城第一天，我便發現您是在裝病，爺爺曾跟我說過，每次您想要作妖之前，都會先撒謊，原本探過您，我就要回溫陵，但爺爺有代，怕您在這里委屈，于是我就讓人調查了謝家，這一查心里就有了底，我便想著多待幾天，表明姜家對您的態度，讓謝家有所顧忌，同時也想看看，您把侄孫來是想要做什麼打算。”

“雖然您第一天就了點底，但我還是寄希您聽得進我的勸告，沒想您仍想拿我搭橋做路，我也不想拆穿您，于是順手推舟，幫謝家挑了門好親事。”

劉家算什麼好親事？

一個快要沒落的豪門。

兩個快夕豪門湊到一塊，并不會負負得正，只會越來越差。

姜明月目鷙地看向姜舸，好像這二十多年來，從未看清過這個侄孫。

“阿舸，你怎麼敢這樣對我？你這是斷了我在謝家的路。”

“當您把我當鞏固地位的棋子時，我們之間的緣牽絆就變味了。”

姜舸起，居高臨下地看著：“我最后再您一聲小姑婆，您曾經說過所有子孫中我最像您，其實，我們一點都不像，我不會像您一樣自私懦弱卑鄙，更不會算計自己的家人。”

姜明月攥手指，臉白了又紅，紅了又白，真正讓崩潰的是姜舸臨走前最后一句話。

“爺爺讓我轉達，以后你的事，跟姜家沒有關系了，你好自為之。”

姜舸走出房間，后傳來痛苦悲嚎。

“大哥，你不能這麼對我……我是你最親的妹妹啊！”

姜舸看向溫陵市的方向，如果當年沒有遇到，或許他真的會為小姑婆所說的那般，心存不甘于人下的野心。

但——

他遇上了。

他打電話給肖程：“給我訂一張返程機票，越快越好。”

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