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頭靜止了好一會兒后,姿勢從跪坐變為趴伏,最后蜷在地上,顯然是睡著了。
周圍族人們也不再強撐。
不火堆旁,人們都開始躺下小憩。
“阿袖,你躺會兒吧。”阿草低聲道:“我好,撐得住,神火我來守著。”
那怎麼可能,他們等了這麼久,就是在等大家睡覺呢。
“不了吧,”阮伽袖瞄了湛經智一眼,看到他的手勢暗示后,對阿草道:“我看你好像困了。”
說完這句,立刻屏住呼吸。
“我怎麼會困呢?我神極了……”阿草話音沒落,眼神已開始迷離。
下一秒,他眼睛一閉,朝火堆上砸去。
湛經智連忙收了夾在指間催眠香,抬手接住阿草,將他放到旁邊。
“我去放。”阮伽袖道:“我到人的幾率小。”
事到如今,已正視了自己被幸運偏這件事。
既然有這麼個技能,那就好好利用。
湛經智點頭應了。
阮伽袖俯穿過一個個火堆,進黑暗之中。
……
不同于部落東邊睡倒一地的族人,夏天晴所的西部落,所有人都神抖擻,仰天空,等待神跡降臨。
祭師阿鷹盤坐在篝火邊上,頭上的長翎冠隨著他不停天而上下晃著。
隨著夜漸深,困意翻涌,他的緒也逐漸變得暴躁。
“阿晴。”
祭師阿鷹刷地轉頭,看向夏天晴,“神跡什麼時候會出現?再等下去,天都快要亮了。”
夏天晴氣定神閑:“阿鷹,你對天神賜予的神跡,竟連等待的耐心都沒有嗎?你對神明的崇敬之心,足夠忠誠嗎?”
群眾們紛紛看向祭師阿鷹。
阿鷹臉微沉。
向來是他指責別人信仰不忠,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敢說到他頭上!
神火在天上綻開?本從未聽說過這種事!本是腦子壞掉了,才想出來的鬼話吧?
沒必要再等了。
他忽地站起來,張口就準備呵斥胡言語,再讓人將綁起來,直接帶走。
咻——
一道尖銳的聲響劃過天空。
“啊!快看!那里!”族人們指著頭頂,驚聲喊。
阿鷹下意識回頭,便見一顆明亮點直云霄。
砰!
剎那間,大片璀璨的花火在空中綻開,鋪滿了半邊天空,盛大而絢爛的亮,映所有族人眼底。
第141章 荒蕪地
煙花在空中盛放如花,熾亮如驕,持續了整整三秒,才緩緩散開,點點火如星星般緩緩墜落,逐漸黯淡消散在夜幕之中。
一時間,所有人都被這耀奪目的場景而震驚。
他們張大了僵立在原地,直到最后一個點消散,才回過神來。
“神跡!神跡!”
一名胡須花白的老人激吶喊著,噗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“天神顯靈了!”
“神火,真正的神火!”
部落群眾們高聲呼喊著,呼啦啦跪了一地。
相似的景象,并不止是發生在夏天晴所在的西部落。
因為要徹夜祈福,所有聚集點的人們都沒有全部睡著,每個火堆前都留著看火的人。
于是,在煙花升空,發出尖銳鳴響的一剎,醒著的人都第一時間察覺,在這種明顯的異狀下,慌忙去搖醒旁邊睡著的族人。
驚醒的人們一骨碌爬起,便覺被天照亮。
他們下意識抬頭,毫無預兆地在夜空中看到了璀璨繽紛,此生難忘的絢麗景象。
短暫失神之后,所有人都匍匐在地,將這種超乎想象的景象歸結為神跡。
阮伽袖在這種混中,躬著腰一路回到原位。
……
祭師阿鷹著恢復平靜的夜空,瞠目結舌,直端端跪了下去。
“神使阿晴!請允許我們向你獻上最誠心的崇敬,請你代為祈請天神,庇佑部落平安順遂!”
白胡子族人轉頭朝向夏天晴,俯拜了下去。
“神使阿晴!神使阿晴!神使阿晴!”
族人們也紛紛轉向夏天晴,振吶喊起的名號來。
秋燁然置群眾間,無奈地跟隨大流,給夏天晴跪了。
他回頭,看向全場最應當慌張的人。
祭師阿鷹面驚駭,額上滲出了一層汗意。
天神……竟然真的為降臨神跡。
他膝蓋發沉,挪著轉向夏天晴的同時,眼珠飛快轉。
片刻后,他眼神一亮,想到了說辭。
“神使阿晴!”
阿鷹驀地直上半,錘了錘自己膛,臉上瞬時展熱的笑容:“看來,正是天神的指引,才讓我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了你。是天神,讓我來作為宣告你份的人!”
低著頭的秋燁然眼神譏誚。
太天真了啊,夏天晴會吃這一套才怪。
“各位族人。”夏天晴緩緩抬手,群眾的呼喊聲瞬時停止。
看都沒看祭師阿鷹一眼,揚聲道:“先前我說過,天神對我傳達了兩句話,如今,第一句話已經應驗。”
所有人目灼灼,聚會神地等著接下來的宣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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