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痛

這是喻落今天第二次問到關于穆安平的事了。

第一次的時候白尋音懶得回答， 也懶得理他，這次卻繃不住的沉了臉，打字問他：[你什麽意思？]

上日常縈繞著一淡淡的清香， 不知道是什麽香水——或者是洗發沐浴都有可能， 喻落之前就時常能聞到。

這種味道像是有一種魔力，總令人有一種舒適愉悅的覺， 此刻也令他躁郁的心平靜了不。

喻落沉默片刻，慢慢的說：“我在門外看了你們一個多小時， 看到你對他笑了十三次。”

白尋音一愣。

喻落又問：“他喜歡你， 你呢？”

話音剛落， 清脆的一掌‘啪’的聲音， 就打斷了兩個人之間所有蓋彌彰的所有僞裝。

這是白尋音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手打人， 剛剛扇過喻落的手掌還火燒火燎的疼，指尖都微微發。

——也是喻落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挨打，他似乎被這一掌打懵了，白皙清雋的左臉上浮現出鮮明的五個指印， 呆呆的看著白尋音。

在往的過程中， 喻落很會示弱，很會‘撒’，時常輕而易舉的就能讓白尋音心疼他寵著他——

例如之前聖誕節平安果的時候， 喻落郁悶的說沒收到的平安果， 白尋音回家就給他包了一袋子平安果，甚至每個蘋果裏面都寫了字條做補償。

例如喻落說習慣送回家也習慣送上學， 就是懶得起那麽早現在時間吃不上早飯，于是白尋音就開始自己學著做早飯，每天做了兩份和他一起在自行車上吃......

後來喻落對說過，他喜歡做的早餐， 吃不慣別的了。

白尋音不自覺的就花了更多的心思，甚至還會偶爾給他帶午飯......就是現在不知道這些是不是哄騙的了。

總之，喻落很會撒讓心，心疼。

但現如今，年清澈的黑眸裏閃爍著不可置信的破碎芒，白尋音卻無于衷了。

哀莫大于心死，悲莫過于無聲。

白尋音謝喻落，第一次讓嘗試過‘打人’的滋味。

他給過甜，期待，被欺騙，震驚，悲哀很多種滋味，五味俱全。

白尋音毫不畏懼的迎著喻落的目，一字一句打字給他看——

[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，在曹營心在漢。]

白尋音真的沒有想過，喻落居然會倒打一耙的認為和別的男生有曖昧，這讓覺得自己一掌打的太了。

緒激，幹脆一次的都抒發了出來——

[喻落，不要再纏著我了，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賭約，陸野之前追我也是，你們那天的話我都聽到了，你應該是贏了。]

[陪著我這個啞演戲很累，也很膩很煩，麻煩你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吧。]

[現在的你，真讓我到惡心。]

白尋音打在手機屏幕最後一行的文字，不自覺的讓喻落瞳孔迅速收了一下。

趁著他怔愣的瞬間，白尋音用力的推開他，‘逃’了出去。

從迫不及待的背影就能看出來，看待自己猶如洪水猛。

喻落眼神不自覺的跟隨著，眼看著白尋音同阿莫和穆安平會和，男生急切的問了什麽，孩輕輕的搖了搖頭，三人便一起上了車。

出租車揚長而去，徹底逃離了他的視線。

喻落收回目，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按上自己的剛剛挨了打的臉。

那一掌小姑娘沒留，用了全力，也終于讓他暫時的清醒，明白自己此刻的所思所想，肢行為，應該是統統錯大發了。

他怎麽能懷疑白尋音和那個男生有曖昧呢，真是氣糊塗了。

那姑娘眼高的很，就連自己都用了那麽多手段費了那麽多心思才能打，看起來溫，實際上冷傲，其餘人又怎麽可能輕而易舉了眼。

喻落能看的出來，在往的那段時間裏，白尋音是真的喜歡自己。

剛剛他是太沖了，蠢到對自己都沒有自信了，還誤會了白尋音，小姑娘想必更生氣了。

那一字一句的控訴，讓喻落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。

只是賭約這東西，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，真的有這麽重要麽？

就算往的機不純粹，還能比那些真實的過程更重要麽？

喻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，結果角牽扯到剛剛被孩打過的角，有些輕微撕裂的疼——白尋音打的用力，都破皮了。

不過......喻落不自覺的瞇了瞇眼，舌尖了角，竟‘回味’起剛剛那一掌。

他第一次覺得白尋音著恬靜冷淡的孩子有些‘辣’，清淡中著一辣。

令人犯賤似的想，罷不能。

*

白尋音并不知道喻落逐漸變態的思維，發洩似的打了人，打了一大堆字罵完他就逃回了出租車，回家的一路那只剛剛打過喻落的手都在發。

雖然是因為氣急了的緣故，但畢竟是第一次打人，白尋音腦子裏嗡嗡作響，淩極了，旁邊阿莫和穆安平在說什麽都聽不大清楚，仿佛只能看到他們口型在一張一合——似乎周圍的每個人都變了只會張吞吃的怪。

“音音！音音？”阿莫在和穆安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話後，敏銳的注意到了白尋音的緒不對，忍不住手搖的肩膀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
出竅的靈魂被晃了回來，白尋音渙散的雙眸漸漸聚焦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。

半晌，輕輕的搖了搖頭，角忍不住微微翹起。

沒怎麽，只是反擊了而已。

白尋音不在糾結喻落育課上說的那些‘不同意’分手的鬼話。

帶著謊言的接近使他們從未真正的在一起過，又何來真正的分手呢？

喻落不配。

第二天，從老師到同學都注意到了喻落左臉鮮明的掌印。

他皮白，又生，被重重的打了一下自然沒有那麽快消除的道理，反而是經過一夜的沉澱更‘深邃’了，青青紫紫的怪嚇人。

所有人看到第一瞬間的想法基本上都是——喻落是不是被父母打這樣的？

關系好的基本上直接過去問了，不好的忍不住笑，甚至班主任于深都把他到辦公室詢問——好學生的特殊待遇，他眉頭皺：“你這臉是怎麽搞的？”

喻落站在于深的辦公桌面前，黑眸微垂，面無表：“沒事，路上遇到......小流氓了，校外打了一架。”

其實他是第一次如此狼狽的被人圍觀，不過倒也坦然，不明白周遭的人誇張個什麽勁兒。

不就是挨打麽，又不是天方夜譚，那些沒見過面的小子像是見到了什麽特大號新聞了一樣。

只除了‘行兇者’白尋音那個小流氓以外。

喻落之前在班級裏都聽到了阿莫和笑話自己了‘豬頭臉’，結果白尋音愣是當做沒聽到一樣，面無表若無其事的寫著練習冊——就好像自己臉上這傷不是拜所賜一樣。

嘖，真狠。

喻落忍不住扯了扯角，忘了自己‘傷’的事了，疼的又皺了皺眉。

“這眼瞅就要第一次模擬考了，你就不能整點幺蛾子？”于深看著‘呲牙咧’的豬頭喻落，忍不住恨鐵不鋼的嘆了口氣：“什麽節骨眼了還打架，遇到流氓不會報警麽？”

“嗯。”喻落懶洋洋的‘嗯’了聲，非常乖巧聽話的說：“我知道了，謝謝老師關心。”

“......”于深瞪他：“我怎麽覺你在敷衍我呢？”

喻落眨了眨眼，異常無辜：“沒有。”

“算了，說點正事。”于深懶得理他，左右看了一圈，男人像是做賊似的確認了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，才開口問他：“最近學校裏有一些風言風語，說你和白尋音早，真有這回事麽？”

喻落眉目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凜，然後在于深還未來得及捕捉分毫時恢複如常，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：“沒有，誰在造這種謠？”

于深嚴肅的盯著他：“真的沒有？”

喻落搖了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說話的時候，他腦子裏飛速略過知道他和白尋音事的那些人——三中不瘋魔一樣的反對嚴抓早，但也不提倡，如果真的有被老師發現還是要嚴肅批評找家長的，可沒被發現也就那麽算了。

所以是誰會過來向老師告？

他的那幾個哥們兒不可能，白尋音邊就阿莫一個好朋友知道，也不可能，所以......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造謠你和白尋音了？可我最近聽到不這樣的風言風語，不能不當回事，尤其是高三這種人心浮的時刻。”于深不知道回憶著什麽，臉一直板著，沉片刻敲了敲桌：“這樣吧，你們這堂課是自習吧？你去把白尋音過來，我跟你們兩個核對一下。”

喻落眼前一亮：“老師，你讓我去白尋音麽？”

于深不耐煩：“快去，廢什麽話？”

喻落微笑，從善如流的應了：“好。”

他說完，轉離開辦公室的腳步都輕快了不。

回到班級，喻落花紅柳綠的臉還是能第一時間吸引了不視線，他無視了周遭所有的‘注目禮’，明正大的走到白尋音桌子旁邊，微微俯在耳邊輕聲說：“老于找你，讓你去一趟辦公室。”

呼吸聲縈繞在孩白淨的耳廓周圍，喻落敏銳的注意到白尋音握著筆桿的手指一。

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。

兩分鐘後，兩個人在班級裏不人目迥異的注視中一前一後走出了班級，在空曠的走廊裏隔了一段距離，白尋音腳步快極了，像是要趕著去跟誰打架一樣。

可男生個高長，還是很快追了上去。

“你昨天那一掌打的真狠，這印子估計沒個三四天消不掉。”喻落走到旁邊和并排，懶洋洋的問：“氣消了麽？”

白尋音腳步一僵。

“沒消氣的話......”喻落也跟著停了下來，轉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姑娘茶的雙眸，一字一頓：“你朝右臉在打一掌？”

......

白尋音忍不住覺得好笑。

原來到了此時此刻，喻落竟然還以為是在‘賭氣’。

深吸一口氣，拿出手機打字問他：[老師是真的找我了麽？]

喻落點了點頭。

[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，我告訴你。]白尋音一字一句的打，指尖輕巧而堅決——

[我不是賭氣，我是真的很討厭你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