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菱沉默了。
“我沒有勇氣去面對和他分手之后的事。”張涓說,“我媽昨天看電視看到一部家庭倫理劇,配角懷孕了但發現男朋友出軌就把孩子打掉了,大結局努力搞事業,升職加薪,還算好結局,但是你知道我媽怎麼評價嗎?”
“你說。”
“我媽說,墮過胎的人誰還要啊,事業干得再好也沒人愿意娶。”
“……”孟菱沉沉呼了口氣,這話竟不意外。
知道,勸了張涓一萬句要勇敢,也抵不過張涓母親的一句知檢點。
“而且說實話,我也沒勇氣賭。”張涓坦誠的說,“于超的條件還可以,有車有房,我這種沒文憑,長相又不出眾的生,能找他已經算好的了。”
“這話是你媽媽給你說的吧。”
“我媽說的是實話啊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”孟菱如實說。
哀其不幸,怒其不爭,無法套用在這種事上。
因為沒有真正的同,沒有站在張涓的位置上,就沒資格讓別在乎世俗目,也沒權利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權衡的利弊。
張涓說:“訂婚宴你來吧,我需要你。”
于是孟菱高高興興到場了,即便還在因孫程寬這事而郁悶。
一般來說,訂婚只要雙方的家里人在一起吃個飯,給一下彩禮就好,程序沒那麼復雜。
張涓當天打扮的很漂亮,穿了一條紅子,頭發上系了蝴蝶結,于超也穿了件紅的短袖,兩個人遠遠看過去很是般配。
于超給了張涓十萬塊錢彩禮,外加“五金”。
金項鏈,金鐲子,金耳環什麼的反正和彩禮擺在一起放在鋪了紅布的桌子上。
吃飯之前,張涓和于超都在拍照,拍彩禮的特寫,“五金”的特寫,也拍他們兩個人的合照。
這本來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刻,不知為什麼孟菱竟覺得很疲憊。
還好可以發呆,高朋滿座的時刻,沒人會在意是否專心。
微信進了一則消息,顧嬈發來的,問:【我聽徐梁說,陳遂因為你打架了?】
【徐梁還真是什麼都跟你說啊。】孟菱開了個小玩笑。
顧嬈發了個翻白眼的表包,回:【他那是故意刺激我,讓我知道陳遂對你有多好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想泡陳遂來著,徐梁心思大著呢。】
孟菱:【……】
顧嬈又問:【你在干嘛,中午吃什麼啊,讓我參考一下。】
孟菱回:【吃訂婚宴。】
【這麼好?】
孟菱心里苦笑:【如果辦喜事,卻不歡喜,是不是比悲劇還可悲。】
顧嬈很快發來:【怎麼了嗎?】
孟菱本來是不多說的格,但今天場合特殊,莫名,而且知道顧嬈從小的生長環境并不算好,有些事和說能會,于是當緒頂上來的時候,孟菱沒有下去,反倒宣泄了出來。
【男方出軌,方懷孕,因為分手不是那麼容易,就只好訂婚。】
過了好一會兒,顧嬈才回:【那能怎麼辦呢?你我都知道,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下定決心的,因為無論選擇哪條路都一定會傷,只看覺得自己能扛得住哪種痛吧。】
這是一段乍看淡漠的話。
但是孟菱卻出奇的理解顧嬈的話中意。
看了眼正給于超父母敬酒的張涓,才拿起手機回復了一句:【有時候我覺得旁觀者連嘆息都是很可笑的,就還是各掃門前雪吧。】
這頓訂婚宴吃的孟菱很不得勁。
尤其是后半段快結束的時候,于超忽然宣布張涓懷孕的事。
于超媽媽主提議:“那趕找個時間領證啊,領完就擇吉日結婚,看看能不能趕上顯懷之前穿婚紗。”
張涓的爸爸就說:“七夕快到了,干脆七夕領吧。”
孟菱聽著這話,和張涓對視一眼,張涓眼里有一種妥協的黯然。
訂婚宴結束之后,張涓送孟菱出門,拉著的手問:“大菱,吃得還好嗎?”
孟菱沒有回答好或不好,而是真心實意說:“菜品真的不錯。”
張涓笑了笑:“嗯,于超家舍得花錢的。”
話雖如此,再也不像之前說“于超給了我一千塊錢”那麼一臉得意。
孟菱只當沒察覺的強歡笑:“一定要幸福。”
張涓說:“嗯,我盡力。”
“孟菱今天吃的還行吧?”于超從酒店里走出來,笑著問。
孟菱不太想和他說話,就對張涓說:“我先走了。”
張涓說:“路上慢點。”
然后孟菱就騎車離開了,也沒有管于超會不會覺得沒禮貌。
回到家之后,遠遠見爺爺抱著小乖,拿著扇,正坐在大門口的葡萄架下乘涼。
見回來了,問:“訂婚宴辦的還行吧。”
孟菱說:“還行。”
推車進門,手機忽然響了。
把車子上才騰出手來接,一看來電顯示,是付超男打過來的。
帶來一個好消息:“我們接到群眾舉報,查出來孫程寬出獄之后,多次參與盜竊事件,并且還有強.十三歲的嫌疑,他這次被判刑是板上釘釘的事了,數罪并罰,十年起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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