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完這句話之后,忽然聽到后有三車行駛過來的聲音,扭臉一看,爺爺回來了。
一時張起來,心里越是有鬼就越是要掩飾什麼,而的掩飾方式是遠遠喊了聲:“爺爺。”
爺爺的視線落卻在陳遂上,慢了一秒才應下:“回來了?”
他下了車子,腳沾地的時候,明顯趔趄了一下,孟菱下意識上去扶了爺爺一把。
爺爺擺擺手說沒事,又問:“這小伙子是……”
孟菱剛想說:“他……”
“爺爺你好。”陳遂明顯搶話,“我是孟菱的大學同學,暑假得空來咱們這里旅游。住旅館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位老人摔倒,把送回家里,才發現我無意之間幫的人竟然是孟菱的。”
不愧是對文字敏的人,陳遂講話很簡明扼要,也很懂抓重點。
爺爺聽罷,臉一變:“什麼?”
“您放心沒什麼大礙。”磕到的是膝蓋,剛拖完地不小心了一下沒站穩跪在地上了,“就是膝蓋磕的有點青紫。”
話雖如此,但爺爺還是很擔心,三車也不管了,焦急地往家里沖。
每一步都走得很跛,但每一步都很用力。
陳遂注意到他的,目了。
孟菱神平常,順手扶上爺爺的三車把手,想要進院子。
陳遂不聲走過去替開了門,見推車幾乎要走到門檻邊上的時候,他上前一步,單手幫提了下三車頭。
他勁兒大,三車被他一提很輕松就越過門檻進家了。
孟菱想說謝謝,還沒來得及張,他突然邁步走到后頭,用力推了一把車,把后車也輕松推進院子。
孟菱把車停在門邊,問陳遂:“你不走嗎?”
陳遂一副無賴樣:“你覺得呢?”
竟然還反問?
孟菱無話可說,扭臉就進屋。
和爺爺一樣很擔心,再也沒力和他掰扯一些看起來本拗不過他的事。
陳遂很會意一笑,接著跟上去。
邁開步子的那一刻他想好了——要,就不能要臉皮。
陳遂走到客廳門口停下腳步。
孟菱家的房子又小又簡陋,家不多,家電更別說了,但是勝在干凈亮堂,加上小碎花的白窗簾、紅白格子桌布,墻上的剪紙等裝飾使整間屋子平添不人氣兒,于是陳遂在剛把送進屋的時候,就口而出評價了一句:“您家溫馨的呀。”
而此刻,他站在門邊,看著爺爺和孟菱對噓寒問暖,莫名對這份“溫馨”的理解加深。
他們之間的親,才是這間屋子最溫馨的裝飾品。
“小陳,你還沒走啊?”
注意到在門口的陳遂。
陳遂倚靠在門框上,帥得很隨:“是啊,您說巧不巧,我和您孫認識,我倆是同學。”
一驚:“哦呦,這麼巧啊?”
陳遂從進門起講話語速就很平緩,他不諂,甚至沒有刻意笑,但就是讓人覺得他很有禮貌很真誠:“對啊,說為了謝我要留我在家里吃飯。”
孟菱垂在腰側的那只手不由握了拳。
陳遂瞄到了,卻不聲:“,孟菱太客氣了,我這個人不講究,不用麻煩的。”
孟菱手松開了一半。
陳遂站直了,真誠說:“我吃什麼都行,下點清水掛面也行。”
孟菱抬臉看他,他回過來,眼睛那一個清澈見底。
“對了爺爺。”陳遂只在孟菱臉上停留一秒就移開,看向一直在沉默的爺爺,“三車我幫您推進院子了。”
爺爺沒有笑意,默了默才說:“進屋坐吧。”
陳遂松了一口氣。
爺爺又說:“我去做飯。”
“我去吧。”孟菱說,“您累了一天了,坐下喝點水歇歇,我去換服,簡單做點就行。”
爺爺想了想:“那好吧。”
孟菱進屋換了短袖和長,把頭發特別利索的扎了一個丸子頭,連額前的碎發都被用小夾子夾了起來。
見出去,陳遂也站起來走了出去。
剛走到廚房門口,只見踮腳打開了風扇開關,一悶熱的風瞬間扇了起來。
轉看到了他,又好像沒看到,拿起勺子去淘米,水龍頭被擰開,嘩嘩的水流聲響起來。
沒說話,他也沒有。
對陳遂來說,能擁有這一刻的沉默,就沒白來這一趟。
本以為會一直這麼靜下去。
這時爺爺突然抱著一只狗從客廳走出來,說:“阿菱,我和你真是老糊涂了,把小乖關你屋一天了都沒給它喂食,剛才聽見喚才記起家里還有這麼位祖宗。”
陳遂眼可見一愣。
孟菱直起腰,看了眼陳遂,才淡淡說:“給我吧。”
走上前把那只不足一個月的小花狗抱進懷里。
小狗“嗷嗷”嗚咽了幾聲,很乖的趴在孟菱懷里。
爺爺說:“你先給小乖弄點吃的。”
孟菱點了點頭,爺爺便放心進屋了。
一時間外面又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陳遂盯著孟菱,臉上籠著暗沉沉的烏云,開口時卻笑了:“小乖?”
孟菱不敢看他:“和你無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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