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里,爺爺正好收工回來,看到懷里的小不點,問:“哎呦這麼小的狗,不好喂啊。”
孟菱笑:“我喂,您不用心,等我開學了,小狗也長結實了,正好替我陪你們。”
爺爺沉默著點點頭,又問:“起名了嗎。”
孟菱說:“還沒。”
爺爺一瘸一拐慢慢地走近,用兩手指小狗的下,發出喚小狗的聲音:“它這麼乖,就小乖吧。”
孟菱笑容驟然凝固。
小狗出舌頭爺爺的手指,爺爺高興極了,一聲聲喊:“小乖,小乖乖……”
爺爺早就默認了這個名字。
孟菱卻不出口。
想起濃時,他們互相取昵稱,管他小乖,他抗議說像小狗的名,卻執意那麼他,他最后只好點頭。
“我覺得它萌的,要不萌萌?”孟菱試圖打消爺爺的念頭。
恰好回家來了,見他們爺孫倆杵在院子里,問:“干什麼呢,大熱天也不進屋涼快?”
爺爺眼睛一亮:“你來得正好,你來說,這只狗崽崽小乖好,還是萌萌好?”
“喔”了一聲:“哪弄這麼可一小狗?”一見著小狗眼睛就笑瞇瞇的,過來把狗狗接過來,抱進懷里了,說:“這麼乖,也不喚,就小乖唄。”
“那就這麼定了。”爺爺很滿意。
“……”
孟菱言又止,最后干脆什麼也沒說。
晚上孟菱用鞋盒做了個簡易的狗窩,把它放在自己屋里,隨后用瓶給它喂了,臨睡覺之前抱它逗了一會兒,小家伙很聰明仿佛是知道認人,閉著眼睛的手指。
惹孟菱心的一塌糊涂,小聲說:“小乖啊小乖,以后你長大了可不要變浪子……哦不,浪狗哦。”
說完這句話,忽然愣神,覺自己傻兮兮的。
自嘲的聳了聳肩,把它放回窩里。
然后就陷寂寞了,拿起手機,登錄微博,試圖驅走什麼。
剛進主頁就發現很多人艾特。
點進艾特頁面,看到了一則視頻——陳遂最近做客某讀書類對話節目的采訪片段。
主持人問:“如果用一個東西形容你,你覺得你是什麼?”
他幾乎沒有思考,口而出:“海。”
主持人笑:“可以解釋一下嗎?”
這次陳遂明顯思忖了片刻,才說:“不期待陸地,因為我就是江河湖海,我永遠,永遠奔涌,帶著浩瀚如煙,永不上岸,也永不下沉。”
視頻戛然而止。
孟菱口堵著一口氣,退出去看那些人艾特的話——
“好好他。”
“孟菱,既然得到了他的,就不要讓他再孤獨了。”
“如果他是海,你會是魚嗎?”
在這些人眼里,似乎必須是一個拯救者。
可是他能夠被拯救嗎。
孟菱忽然想起自己看過的一部土耳其片《寂寞芳心》。
Alper是一個與生俱來就孤獨的人,他一早就清醒的認識到這件事,因此從不讓任何人進他的生活,包括他的母親。
可是ada對他來說是意外,于是他們相了。
Alper和ada喜歡共同的音樂,會聽著沒有一雜質的音樂接吻,吃著冰淇淋在人群中十指扣的漫步,他惹生氣,為求的原諒會在深夜跑到街上買花給他,花店都打烊了,他就從花手里一枝枝買回來……
有那麼一段時,他好像恢復正常了。
但是你要知道,有些藏在格深的東西就像是癌癥一樣,無藥可醫。
Alper的孤獨就像是他生命里的癌癥,當他發現一直如束般照耀他的ada也沒辦法改變他的時候,他便開始閃躲。苦于面對,又難以啟齒。
陳遂很像alper,這樣的人,真的很可憐。
可不是救世主。
今天所做的一切決定,都是在本能的自救罷了。
自詡熱浪漫,寫作時也總夸大浪漫的意義,但自小的生活經歷,又讓的靈魂帶有不可磨滅的現實印記。
理智告訴,搭上自己的青春去賭所謂的,相當于人魚放棄尾,聲音和大海。
是虛的,自我是實的,為了虛而放棄實,得到的只有泡沫。
想到這孟菱翻了個,眼睛不控的發,深深呼氣驅走心里的沉悶,看向窗外——今夜無星,黑夜無邊。
夜空莫名讓人生出眩暈。
陳遂不止一次這麼想。
因為城市的燈太多,霓虹太亮,所以到最后連也變了一種污染,它讓夜不能黑的純粹。
阿卓把握住酒瓶的那只手搭在陳遂肩膀上:“想什麼呢?”
陳遂搖頭:“什麼也沒想。”
阿卓一笑置之,又問:“梔子帶來一個妹妹,也是唱歌的,你要不要認識認識?”
陳遂順著阿卓指引的方向,看到一個頭發烏黑,穿著青及踝連的孩子,長得一般,但氣質出眾。
阿卓看到陳遂的視線落過去,心下略思量,便拉著陳遂走過去。
“梔子,玩得好不?”
今天大家之所以聚在一起,是因為阿卓過生日,二十周歲,他排場搞得不小,還請了幾支二三線樂隊過來表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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