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遂微怔,這才把放開:“算你道德綁架功。”
他就近拉了椅子在旁邊坐下。
他拿筷子吃菜,去切蛋糕,把蠟燭拿掉的時候,油不小心粘在手指上,下意識吮了指頭一口,等把蠟燭放下的時候,卻看旁邊的他已經停筷了。
“放那。”
他有點無奈:“剛才在逗你,這會兒是真的。”
眉心微蹙,很是不解。
他只好啞著嗓子解釋得更一點:“我是說——你要是不想我在這就要了你,就老老實實坐好,除了吃飯什麼都別問。”
“……”孟菱臉微熱,安靜坐下了。
后來陳遂把蛋糕切好,兩個人各吃了一小塊,菜吃得差不多了,孟菱鉆進廚房去給他下長壽面。
往面湯里打蛋的時候,孟菱的手機響了。
陳遂拿來給。
接過手機,對方說了什麼,眼睛亮了起來,甜甜說了聲:“謝謝您。”
陳遂繼續煮面,把青菜葉放進鍋里。
孟菱在后又說:“謝謝組委會,謝謝主辦方。”
陳遂大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。
等掛了電話,這邊面也煮好了,他邊盛出來邊問:“是不是獲獎了。”
孟菱把手機捂在口上,姿態很虔誠:“嗯,人氣獎。我等下要現場連線,說一下獲獎言。”
陳遂把面盛好,蓋上鍋蓋,笑說:“不得了啊,孟大作家。”
孟菱靦腆一笑:“對啦,等回頭你要給我說一下各大出版社的況,既然獲獎,那我的書很可能要出版了。”
陳遂端起面,往外走:“好,我到時候會都給你介紹一遍。”
孟菱跟上去:“我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。”
陳遂把面放到桌子上,轉臉凝視:“你是指哪方面?”
“所有。”
和他,寫作獲獎,作品出版……都令難以置信。
在寂寂無名的年歲里,在無數次被斃稿,被否定時,也曾因“我到底適合寫作嗎”而迷茫,因“要不要放棄及時止損”而糾結。
也會追問命運——到底什麼時候,才能有一束是為我打的,什麼時候才能有人是為我而來。
現在貌似真的有一星灑落。
可卻不敢信了。
“那我告訴你,都是真的。”
陳遂似乎很清楚孟菱心里的想法。
“你現在覺得不真切是因為才剛剛得到這一切,基還不穩。別著急,給自己一個扎的時間。”
你要相信,種子落進淤泥里,有朝一日終會開出接天蓮葉無窮碧。
在此之前,慢慢來吧,等一個扎的時間。
孟菱又一次覺得,陳遂就像的人生導師。
有點點淚意,卻不想把他的生日氛圍破壞掉,對他說:“快吃面吧,不然坨了。”
然后陳遂去吃面,孟菱拿著手機,摁開又摁滅,焦急地等著頒獎禮的電話打過來。
兩分鐘后,孟菱的手機響了。
看到來電顯示是上海,清了清嗓子接起來,現場的主持人讓說獲獎言,回:“很高興能得到這份榮譽,謝謝大家喜歡《薄荷煙》,我會帶著這本書的初心繼續寫下去的。”
原本以為講完這些就可以掛斷了。
誰知主持人又問:“陳遂知道你得獎的消息嗎?作為男朋友他有沒有祝福一下呀?”
孟菱笑容一僵,看了眼陳遂。
陳遂察覺到孟菱忽然沒靜,從碗里抬起臉,看一臉尷尬和無措。
想了兩秒,頓時了然。
“你說信號不好就行。”他小聲說。
他說過,他們走得是一條路,而他比走得遠,有些石子絆腳,他也難免腳下不留神摔倒過,摔了一泥之后,他自然知道該怎麼避開那些“攔路虎”。
孟菱一激靈,怨恨自己腦子不靈,于是急忙回話:“有些聽不清楚,可能信號不太好,最后還是要謝‘文學之星’,謝讀者們,謝謝。”
掛了電話。
只見陳遂好整以暇看著:“演得不錯,要是說話時結一點更真實。”
“……”孟菱努,“你還有功夫評價我的演技。”
陳遂見那樣不由哈哈大笑:“畢竟你沒長進,上次演得就差勁。”
孟菱微怔,恍然想起去年茶館聚餐,在飯店洗手間外陳遂忽然把抵在墻上喊“寶寶”的樣子,不由一陣臉紅。
“你生日幾月幾號?”
陳遂吃飽喝足,點了煙,見孟菱還在糾結剛才在頒獎禮上的表現,干脆扯個話頭讓轉移注意力。
“六月一。”孟菱說。
陳遂“唔”了一聲:“我生在春末,你生在夏初,我們的生日好像春夏接了個吻。”
孟菱愣了愣。
好像,總能被他突如其來的浪漫打敗。
“說到這,我忽然想說句酸話,你想聽麼?”陳遂著煙,眼睛匿在裊裊青煙后,顯得特別迷離。
孟菱笑:“你說。”
“你知道嗎,人的一生會經歷太多個秋冬,卻只能擁有一個春夏。”
陳遂的浪漫、才和細膩是藏在骨子里的,流于舉手投足之間,并不會因為他外表浪而被掩蓋。
正如此刻,他不假思索,口而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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