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繼續去切最后一塊山藥,淡淡說:“你不就是想告訴我,所謂“本質”是弄不清楚的,但有一點可以肯定,越是逃避,就越是無法面對本心,越是急于找到本質,就越是容易陷迷惘。人生是沒辦法完善的,也不一定非要追求什麼意義,那就干脆隨心而。”
切刀在案板上“叨叨叨”的響。
陳遂呼吸驟停,整顆心像被人,又慢慢、慢慢地松開了。
一分鐘之前,他一定想不到,這世界上還有他說一句就懂一句的人。
他見過太多的孩兒,這其中不乏文學好者,可們和他說不上什麼話。
不是文學素養不同,而是對事的力和共力不一樣。
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一本書,而里面的文字注定只為一個人書寫,如果找不到那個可讓你盡書寫的人,那麼每一頁的遣詞造句也不過是在浪費筆墨而已。
在文學上,他們竟然是能夠有所流的。
陳遂站直了,有些鄭重,問:“你喜歡寫作嗎?”
孟菱在洗山藥,水“嘩嘩”地響,遲遲不答,但陳遂知道聽見了。
他看著做了許多作,沖山藥,關水龍頭,瀝水……等把山藥放進鍋里的時候,才說:“只是喜歡。”
只是喜歡?
這句話倒讓陳遂心里一揪——好像是很喜歡,但又配不上這份喜歡才會去強調“只是”兩個字。
“喜歡就是喜歡,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陳遂不喜歡拐彎抹角,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拐彎抹角的,于是直白問出來。
孟菱背對著他,微微偏頭,給他看到三分之一側臉:“我寫不好。”
陳遂心里一哽。
想說什麼,這時候高一飛忽然回家了,門被推開,他看到陳遂,驚喜喊:“阿遂!你今天怎麼過來了,下那麼大雨。”
陳遂看了看孟菱,終究是沒說什麼,轉去和高一飛閑談了。
孟菱很快做好飯出來。
恰好莫雨薇也把的子吹干了。
去換服,換好之后,高一飛喊:“孟菱,你飯做得真不錯啊,快快,坐下來一起吃。”
孟菱不聲看了眼陳遂,笑說:“我不吃了,天還早,我回學校。”
莫雨薇不好意思:“那怎麼行呢,這也太不好意思了。”
孟菱說:“沒關系。”
“不行不行,這也太說不過去了,哪能讓你忙活半天一口熱乎的沒吃上呢?”高一飛站起來想勸。
孟菱站的直直的,攥著包帶,很局促:“真不用了。”
“筷子和碗都給你拿好了。”
“我回學校還有事。”
“那也得吃飽飯呀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送。”
一直沉默的陳遂忽然站了起來:“我送孟菱回去。”
作者有話說:
李京州是山,陳遂是海。
第17章 安
空氣里頓時靜的連空氣流都顯得很大聲。
莫雨薇和高一飛面面相覷, 用眼神在互相詢問,“這倆人有事兒”?
孟菱想說“不要送”,可陳遂早一步拿了鑰匙出去了。
再看莫雨薇和高一飛那表……孟菱覺糾纏下去反而自討沒趣, 于是心平氣和給莫雨薇兩口子道了別。
跟著陳遂出門。
才發現樓梯間里的燈,竟然是滅的。
原地跺了幾下腳。
“傻啊?”陳遂的聲音在黑暗中傳過來,“燈明顯壞了。”
那語氣,憋著壞笑。
孟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只見在“燈壞了”這話說完那一剎那, 他那兒忽然亮起了。
他把手機手電筒打開了。
在眼前晃了晃, 指揮道:“你走我前面,我在后面給你照路。”
“……”
孟菱頓了頓, 很神奇的因為他這隨口說出來的話而徹底平靜下來。
往前走了幾步, 到他面前,想說“謝謝”, 又想到他前一句話還在說傻, 于是什麼也沒說。
下樓梯, 他也下。
他就像個小孩, 利用影距離, 把的影子照得忽大忽小。
無奈,任他鬧。
走到二樓的時候, 忽然有人上樓。
一男一兩個背書包穿校服的中學生, 和他們打了照面, 互相肩而過。
沒等二樓下完呢,就聽樓上傳來一陣回音。
生說:“你好好學學, 看看人家小哥哥怎麼對小姐姐的。”
男生:“切, 他那表現還好?”
生哼一聲:“比你強。”
男生說:“我要是他, 我就抱你下樓了, 還打什麼燈呀……”
孟菱忍不住笑了。
無聲的笑。
陳遂卻一口老卡在了嚨,這倆小兔崽子,壞小爺姻緣。
……
出了單元樓,孟菱發現外頭已經沒雨了,只是地上漉漉一大片,空氣冷冽而清新,帶有早冬的料峭。
陳遂說:“車停西門了,跟我來。”
孟菱說:“好。”
結果走了五分鐘,還沒走到門口,孟菱沒多想,問他:“你怎麼把車停這麼遠呀。”
陳遂側了側臉,瞥:“怎麼,累?”
說:“沒。”就是懶得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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