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逸站在醫院走廊盡頭的窗前,窗外樹影幢幢,亦如他現在的心,不是很靜。
等忙完一切之后,想起來要給常南意打電話報個平安,卻發現早已經天黑。
他那樣匆忙,連一句話都沒有代,就直接離開了。小姑娘一定生氣了,而他也已經做好了被臭罵一頓的準備。
然而,電話接通之后,他聽到的卻是常南意問他有沒有事。
小姑娘的聲音很慌張很急切,姜逸頓心頭絞痛,“我沒事,讓你擔心了。”
是他的錯,常南意長期在一種缺關的狀態下,看似堅強的,其實心是很脆弱敏的。
聽到姜逸的聲音,常南意長舒口氣,“你沒事就好,嚇死我了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姜逸聲音淡淡,很輕,仿佛稍微大一些,就會擊碎此刻的平靜一般。
常南意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疲憊,“你在哪里?什麼時候能回來?”
發現自己病了,一種依賴癥,沒有姜逸在邊,好像睡不著。
電話那頭沉默幾秒,姜逸低沉的聲音才再次緩緩響起,“我在安城,今晚可能回不去了。”
安城?醫院?
所以,姜逸下午離開酒店之后,就直奔了安城。
安城市距離海港市倒是不遠,同在一個省,開車的話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。
可是姜逸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安城?
“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姜逸要跟細說的事,是不是就跟這趟行程有關呢?
“是出現了一些突發的狀況,本來想跟你說的,可是長輩們都在,我又趕時間,就沒有說。本以為晚上我能趕回家的,但按現在的況來看,應該是不行。”姜逸頓了頓,繼續說道,“我現在在安城的一家醫院,跟鞠迎蕾在一起。”
常南意第一反應就是,“鞠小姐病了?”
“不是。”
姜逸的話還沒有說完,后的走廊上,便響起了嘈雜凌的腳步聲。他轉頭看去,便見幾名醫護人員焦急的跑進了一間病房。
隨后,哭泣中的鞠迎蕾被醫護人員趕出了病房,淚眼婆娑的尋找著,最后看到了走廊盡頭的姜逸,“阿逸,諾諾……諾諾……”
姜逸眸驟沉,“不要多想,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,明天我一定回去。”
常南意還想問些什麼,可是姜逸沒有給這個時間,電話被掛斷了。
怔愣的握著手機,回想著自己剛剛約聽到的聲音。
那是鞠迎蕾的聲音,在哭,里喊著諾諾。
誰是諾諾?
姜逸說病的不是鞠迎蕾,那就是這個諾諾嗎?
……
病房的門閉著,醫護人員正在里面搶救,各種儀的聲音嘀嘀作響。
鞠迎蕾哭淚人,就像一朵傷的花,可憐無助,“要是諾諾有什麼三長兩短,我真的……真的對不起韓鵬……”
聽到韓鵬的名字,姜逸眉心的川字愈發的深了。
鞠迎蕾哭得搖搖墜,不控制的靠向姜逸。
姜逸單手抬起,用包裹嚴實的小臂抵住鞠迎蕾的上臂,支撐著的不穩的,同時也將拉開了兩人的距離。
他看向后的座椅,“去坐一下吧。”
鞠迎蕾怔了一下,讀懂了姜逸眼中的避嫌和疏離,踉蹌一下,垂下眼眸 ,“我沒事,我很好。”
并沒有坐下,但也沒有再繼續搖搖墜。
十幾分鐘后,病房的門打開,醫護人員們魚貫而出。
“醫生,我兒子怎麼樣?”鞠迎蕾箭步上前,驚恐發問。
姜逸隨之跟上,目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位主治醫生的上。
醫生看了眼六神無主的鞠迎蕾,最后看向表凝重卻冷靜的姜逸,“況已經平穩了,我需要再次跟你們重申一遍,現在這孩子的況還不穩定,不能夠刺激,也不能夠有太大的緒波。你們做家長的要注意些,不要讓我反復的叮囑你們。”
顯然,那位醫生是把姜逸誤會了孩子的父親。
“好的 ,有勞。”姜逸頷首。
“預存的費用不夠了,你們誰跟我去補一下。”醫生繼續說道。
姜逸,“我去吧。”
繳費,醫生看著姜逸在收款憑證上的簽名,不由得驚詫,“你姓姜?這麼說,你不是韓諾的父親?”
“不是。”姜逸簽好字,將憑證給收款人員。
“那孩子父親呢?”醫生問。
“去世了。”姜逸聲音淡淡,不想多說。
醫生嘆了口氣,“雖然不知道你跟韓諾是什麼關系,但看你氣度不凡,應該也不是普通人。我們這邊的醫療條件有限,那孩子的心臟病耽誤不得,現在雖然穩定了,但保不齊之后會不會繼續惡化。如果有條件的話,還是帶他到大城市去治療吧。”
“嗯,好的。”姜逸點頭。
見姜逸雖然疏冷,但卻是能聽進去話的,醫生便繼續囑咐道,“那孩子今晚沒什麼事的話,明天就可以安排出院了。這次發病看似兇險,但其實完全可以避免。還是那句話,只要不到刺激,他就暫時不會有問題。”
“嗯。”姜逸再次點頭,可隨即卻擰起眉頭,“既然如此,剛剛他為什麼會再次發病?”
中午接到鞠迎蕾的通知時,正是韓諾生死一線的時候,他也是在那時才知道韓諾的存在。
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,韓諾已經被搶救過來,狀態逐漸趨于平穩。
“我也很費解。”醫生實話實說,“按說中午已經搶救過來了,如果不到刺激或者沒有緒起伏的話,是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醫生百思不得其解,韓諾住的是單人病房,周圍絕對安靜,大家都很小心,他的母親還一直守在他的邊,按說是不會到刺激才對。
“總之,不能刺激!”醫生找不出原因,只能再次叮囑。
“好的,我了解了。”姜逸點頭,眼底晦暗不明。
病床上,小小的男孩臉蒼白,閉眼睡著,卻睡得極不安穩。眼皮下面,眼珠轉,睫。
姜逸輕輕開門進來,看向小男孩那張與韓鵬如出一轍的臉,眼底閃過一抹酸和哀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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