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良玉眼睫了一下，又問：“王爺呢？他真的……”

疾佑臉上沒了表，點了下頭：“是。”

隨后便放下簾子，消失在了人流中。

秦良玉怔怔看著，眸子閉上，隨后凝了聲：“去秦氏當鋪。”

秦良玉忽然覺得很冷，上這披風裹著都掩不住的冷。

重來一遭，親人不在，又親手將他害死，若早知如此，只希從沒有變秦良玉過，也從沒再嫁給過他。

終于，到了秦氏當鋪。

外頭的人喊：“王妃，到了。”

秦良玉慢慢下了馬車，抬頭看過去，想起自己之前來過這里，還看到了從前送給兄長兒子的金鎖。

腦中靈一閃，秦良玉的步子猛得加快，里頭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掌柜，見了，只躬了下子，道：“客人請跟我來。”

隨后開了后門，走游廊，這才到了一扇門前。

“他帶的人，就在這里頭。”說完這句，掌柜的便默不作聲退下，只剩了秦良玉一人。

抬了抬眼，緩緩將門推開。

里頭的人也聽到靜，直起看過來。

兩相對視，謝凌瑤笑了一下，喚：“阿綢。”

秦良玉雖在踏這當鋪時便有所預料，可真當以為已不在人世的人出現在面前，腦子卻是空白一片，站在原地不。

謝凌瑤走上前，輕輕攬了下秦良玉的肩，又開口：“我知道你是誰，也知道你發生了什麼，今日能見你，嫂嫂很高興。”

秦良玉這才像捕捉到了什麼信息，懦聲喊了一句：“嫂嫂。”

又立即問起來：“是王爺告訴你的？”

謝凌瑤點頭：“他接我和淵兒回來的時候，便一五一十說了，還說，你如今很不容易，看到我們，應當會高興。”

秦良玉才止下來的淚又要忍不住落下來，眼圈瞬時間便紅了，可仍是抿著問起來。

“淵兒也在？”

謝凌瑤點頭，道：“來的路上染了風寒，不大舒服，在里頭睡著呢。”

秦良玉探頭了一眼，這才略微緩下些緒，又問：“當初，究竟發生了什麼？”

謝凌瑤拉著秦良玉坐下來，將這近一年來發生的事娓娓道來。

“那個時候，宋府蒙難，我們所有人都被下獄，又不過幾日，便有人說判了抄斬。我們本也不指什麼，皇室無，既定了罪名，便再無可以轉圜的余地。只是行刑前一夜，王爺卻來了趟獄里。”

“他應當也是沒了法子，只說放我們走，后果由他來擔。你父親和兄長自然不能同意，他們寧愿蒙冤而死，也不愿當逃兵，更不愿讓王爺替他們承擔，牽累了你。”

包庇罪臣，按律同罪。

“兩相協商之下，最后只讓王爺帶了我和淵兒走，又找了人替，我和淵兒見過的人，便沒出什麼錯。那時候局勢太，王爺便將我們放在了這當鋪里頭，只是沒過多久，便有人查到了這里，又費了番功夫將我們帶走，用來挾持王爺，直到幾日前，王爺才得了我們的蹤跡，親自帶人遠下虞城，將我們帶了回來，后半程王爺似乎急著回，便將人手都留給了我們，當先回來了。”

秦良玉的眼生的轉了一下：“是林相？”

謝凌瑤點頭。

秦良玉狼狽轉，抹了把臉上倏忽落下來的淚。

如今什麼都明白了。

他當初為何對林相忍讓，為何非要一月才能告訴真相。

都是為了。

為了不讓林相傷害嫂嫂和淵兒，為了不讓置于這樣的漩渦之中，于是干脆等將嫂嫂救出來，再徹底了結林相和皇帝的命，給一個代。

甚至被圍剿城門之際，旁無人相助，也是因了要護的親人。

可做了什麼呢？

被蒙蔽雙眼，沒遵守承諾等他口中的一月之期，生生辜負了他多番籌謀。

虞城……

這樣遠的地方，他卻口便說十日必定趕回來，路上必定是片刻不停。

秦良玉仰了下頭，不讓自己的緒太過失控。

只道：“你們還在，便好。”

里頭突然傳來靜。

謝凌瑤連忙走進去，將宋淵抱起來。

他如今快三歲，比秦良玉上次見他已大了許多，一瞬眼圓睜睜的，像極了兄長。

他剛醒過來，趴在謝凌瑤的上，看見后頭跟上來的秦良玉，也不怕生，盯著看起來。

秦良玉勉強笑起來，問：“我能抱抱他嗎？”

謝凌瑤點頭，將宋淵放到秦良玉手里。

宋淵順從地到了秦良玉懷里，小手了下的臉，突然喊了聲：“姑姑。”

謝凌瑤在一旁愕然看著。

秦良玉也沒想到，自己換了副軀模樣，這小小的孩子竟能認出來，于是看宋淵的眼神越發輕，目不經意間落在他的前，見那塊金鎖又好端端掛了上去，凝眉一笑：“這金鎖……”

謝凌瑤：“上次林相的人來將我們劫走，我沒了法子，只好將上的東西放在此，又沿途留了不，也好讓王爺能找到。”

秦良玉點頭，只一聲聲地說：“能回來就好。”

又將宋淵哄睡下，秦良玉才開口同謝凌瑤商議起來：“如今局勢不穩，你們便先在此待著，盡量出門，宋家如今雖已洗刷了冤屈，也難保不會有人再拿這個說事。”

如今想來，沈惟弈已不聲將一切安排到了最好。

謝凌瑤點頭。

又道：“那你如今要怎麼辦？”

秦良玉抬眸，看了眼王府所在的方向：“我做錯了許多事，如今要想法子彌補，再接著將他沒做完的事做完。”

謝凌瑤明白過來，這才聲道：“你放心去做，不用擔心我們。”

秦良玉又看了看宋淵，收拾好緒，這才離開，又出了當鋪，馬車一路疾馳，終于到了攝政王府。

這地方果然荒涼許多，眼可見的不如從前風，只是秦良玉進門，里頭的下人卻還是有條不紊得忙活著，管家也在，見了秦良玉，連忙過來，彎腰行禮。

秦良玉看了眼四周，眼底泛起疑，管家在沈惟弈邊多年，瞬間便明白過來的想法，開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