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穆聽在耳里,本該氣憤非常,可大約是被秦良玉逃走一事刺激,也只是冷笑一聲。
這該死的時疫關他什麼事,關大夏什麼事!
況且。他從前作為楊穆,行走往來之間,也幫不了不人,一朝份暴,惡意卻鋪天蓋地而來,這些數不清的罪孽也通通到他上。
憑什麼?
可同時心念一轉,覺得秦良玉莫不是也是這樣想的,這才如此見不得他,這樣想離開他?
霎時間殺意更甚,恨不能將這些人的口舌割掉,讓他們再不能妄言妄語。
江贄常年在戰場廝殺,手法更是凜厲,槍槍直中要害。
不多時,地上便擺滿了尸,死傷各半,兩人終于對到一起。
江贄迎頭便給了蕭穆一槍,作快而迅猛,毫不留。
蕭穆旋避開,只是到底慢了片刻,銀槍劃破一側手臂,手衫破開,被劃到的地方鮮直流。
蕭穆手中的劍,看向江贄,像沒到痛意一般,緩緩笑起來,他問:“原先孤還以為,你喜歡,如今看來,倒不竟然。”
江贄面容一滯,臉上還猶帶著方才濺到的滴,顯得整個人愈發冷峻桀驁。
“喜不喜歡,與你何干,本侯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。”
“你認為對的事,便是將負害的人捧在高位,便是將的死忘得干干凈凈,江侯爺忠君國之心,孤如今倒是見識得一清二楚,不負你年將軍之名。”
江贄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既然已經下定決心,便不能再被此人擾了心神,只閉口不言,又是一槍揮過去。
蕭穆這次險險躲開,眸子輕瞇,卻也沒再開口,只是作也變得比方才更為狠辣。
刀槍劍戟,夕罩空。
眼見短時間分不出勝負,再下去也只會是兩敗俱傷的境地,江贄冷了眉眼,對著已然有些力有不濟的蕭穆開口:“這次便饒了你。”
說完,大喝一聲:“退兵!”
蕭穆后之人還再追,卻在看到蕭穆擺手的手勢后,停了下來。
有人不解,道:“殿下,怎麼能讓他們跑了。”
方才只打了一半,這人看不出局勢,只以為是自家占了上風,這才讓大雍落荒而逃。
蕭穆皺眉厲喝:“蠢貨,還看不出來嗎,他有意保存兵力,不鏖戰,再接著下去,也只會是兩敗俱傷的境地,你想看孤和江贄那斯同歸于盡嗎!”
說完,又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目驚心的傷口,咬了咬牙,道:“走,回城!”
等迅速安排好軍務后,蕭穆沒顧得上自己上的傷口,便立即打馬去了安置秦良玉的宅子。
前頭去向他復命之人已帶人在武門關附近尋了許久,卻始終沒有半分效,此刻看到蕭穆帶傷回來,更是嚇得膽戰心驚,半晌不敢說話,戰戰兢兢跟在后頭。
蕭穆冷了臉,將房門踹開,發出一聲巨響,而后邁步進去,等看到地上的末時,便瞬間明白了始末,又看向一旁跟著的人,質問道:“去過孤的院子,還找到了解藥,又悄無聲息離開了此,你們便沒一個人發現!”
“沒,我們一直沒察覺到任何異常……”
蕭穆不再聽他辯駁,只冷聲喚出來暗衛,臉沉道:“去給孤尋,挨家挨戶地找,必然還沒離開武門關,若是尋不到,便提頭來見!”
暗衛皆抱拳應是,轉瞬間沒了影。
……
秦良玉自昨日察覺到自己中了蕭穆的筋散,便據他從前的習,猜到這解藥必然在他的院子里頭,又借著地勢尋了過去,這才功離開了那困了兩日的地方。
其中艱辛,實在難以言說。
正走神間,便聽得對面的一個妙齡姑娘開口問道:“婆婆,這釵怎麼賣?”
原來秦良玉已然改頭換面過,此刻在眾人眼中,不過是個擺攤賣飾的六十老婦。
當日出了宅院,便去了武門關守著,卻見到那守衛森羅,來往之人無一需要登記在冊,出示腰牌,絕了任何可能蒙混過關的可能。
又自覺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,于是當機立斷想法子在臉上做了矯飾,用頭布蒙住半張臉,做六十老婦的模樣,這擺攤的地方也不是別,正是蕭穆安置那宅子的不遠。
不出所料,兩個時辰前,這些人約莫發現了已經不在,急急忙忙便往城門追,更親眼看到,有一隊兵又往城外馳去。
儼然是一副在捉拿朝廷要犯的架勢。
“五兩銀子。”
那姑娘又拿著釵在手里頭轉了一圈,一副不釋手的模樣,只是大約覺得價錢有些貴,遲遲下不定決心。
秦良玉也不急,就站在那等著。
這釵子可都是花了大把的銀子買來的,本只是要做個偽裝,若當真賠了本,到底還是有些心疼。
商人重利嘛。
這也怪不得。
可不過片刻,又聽得不遠傳來一隊人馬的聲音,似乎正在核查什麼。
等問到這姑娘面前,又拿起畫像仔細比對一番。
秦良玉眼尖,一眼便看到,這畫上之人,不是別人,正是!
就知道,蕭穆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放火。
待看清那姑娘的模樣,其中一個個子高些的才擺手,示意不是,矮個子的顯然有些焦急,道:“這人又不是蠢,肯定早跑遠了,哪還會在這里逗留,你別不是想故意在此消磨時間,我可不想到時候空手回去,人頭落地。”
秦良玉默默聽著,心想,確實沒走遠,可與蠢字,卻無論如何都掛不上鉤。
那高個子的冷哼了一聲,又往秦良玉看過來。
秦良玉到這視線,咳嗽了一聲,刻意了嗓子,又來了句:“老看姑娘實在喜歡,便便宜些,四兩便。”
那姑娘有些驚喜,眼睛都要放出亮來,又連著謝了秦良玉幾句,這才付了銀子走人。
高個男子的視線被打斷,還在看,便被矮個拉住,“走了,一個擺攤的老婦而已,到遠去瞧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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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暖春日,心口微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