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這話時，竟仿佛帶了意。

是了，一顆玲瓏心竅，早該知道自己不會有事。

自己昨日不也認為是故意的嗎？

可經由的口，又將這種藏在他心深的想法剖析開來，卻顯得這子赤誠單純，一片真心為他。

他看著的眸，心里仍舊不信，可面上卻不聲，神依舊冷冷的：“你我萍水相逢罷了，倒不值得五姑娘這樣費神。”

面容蒼白，微微了一下，卻到底沒再開口，似乎將這話聽進去了，這才出手將玉佩接過，低低道：“民記住了。”

兩人相顧無言，秦良玉又拿起勺子送了兩口粥到里，這才接著開口：“看如今這般形……應當已經事了罷？”

沈惟弈點點頭：“不錯。你大可以去尋你兄長，無人會知道你這些日子經歷的一切，這些事本王都已安排妥當。”

“哦。”應一聲，低下的眼眸里含了嘲諷。

半響，才有些冷靜，又顯得很清醒地問他：“王爺留我，為的就是昨日吧？”

“為了打消太守的疑慮，為了引蛇出？”

沈惟弈的眉眼沉了沉，坐到對面的位置，沉片刻：“不錯。”

他也沒什麼可向眼前之人辯解的。

縱然他的本意并非如此，可確實無意間被自己當作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。

秦良玉了然地點點頭，那日果然猜對了，也賭對了。

眼前這人心思縝，自己為他擋這一刀，也算作示弱，將來靠近他時，也能多些籌碼。

猶疑片刻，哀聲嘆了一下，不好多問他那些人的下場，這才頗有些難過地開口：“能為王爺做些事，民只有高興的。”

他這才凝著眸子正視，冷的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：“你如今重傷未愈，不如先在此待些時候，再去尋你兄長？”

這話確實十足十地為考慮，如今這樣，回去后解釋不清楚上這傷的來由便罷了，只怕養傷也不會太方便。

秦良玉只猶豫片刻，便應了下來。

……

秦良玉如今行不控制，可人依舊在沈惟弈眼皮子底下，不敢做太多作，只派人給秦聞衍送了封信。

原來秦聞衍被楊穆放了以后，便收到了一封信，以秦良玉的口吻寫就，說自己去尋了位故友，短時間回不來。

他心中存疑，這些日子以來除忙活布料的事外，便一直忐忑不安，也派人去尋過，卻一直沒有任何消息。

如今收了的信，心才徹底定下來，又說回程的日子快到了，早些回去。

秦良玉在廊下斜倚著看完這信，又妥善放好，這才了個旁邊候著的丫鬟來：“你去前頭院子瞧一瞧，看看大人這個時辰可在府上？”

必須盡快回去，再想法子見楊穆一面。

那丫鬟正是這些日子以來為換藥的那個，聽了這話猶豫地問：“姑娘，是巡大人？”

挑了挑眉，倒是忘了，那個太守如今還好生生地在府里頭待著，這倒不大符合他的行事作風。

“是他。”

“是，奴婢這就去請。”

秦良玉有些百無聊賴地等了片刻，丫鬟才回來，說是謝大人正好在府里頭。

秦良玉理好衫，這才出了院子，往前院去。

到了前院，疾佑正候在外頭，應當是得了吩咐，見了徑直便開口：“大人還有些事，姑娘可以先到那邊的涼亭等著。”

秦良玉到涼亭坐下，又過了許久，才看到有人推門出來。

竟是那日畫舫上姓劉的知州。

他面泛紅，想來方才談得頗為愉快，此刻遠遠見到秦良玉，認出是那日見到的貌的舞姬。

他那日回去以后，便輾轉反側，腦海睡夢里皆是這子的清麗容。

是以，才在聽聞了這謝宴要回京之際，還特地來拜會道別一番，如今不負所見到人，便對著后走出來的沈惟弈開了口。

“謝大人，你此番回京，這舞姬……”

沈惟弈順著劉知州的眼看過去。

那子如今正坐著亭中，藍衫委地，影窈窕，只約一個廓也可見其秀麗絕倫，如今又正是春日好景，只在青山亭臺之中，倒顯得般般畫。

可他也只是掃了一眼，便轉過頭來，聲音沉肅，擺出不容置疑的態度：“這人自然要跟著我一道回京，就不勞劉大人牽掛了。”

劉知州吃了癟，可又不忍心如斯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，不死心地開口：“不過是個舞姬罷了，謝大人想來也不是多喜歡，不如……”

他心底有怒氣生起，再看眼前這個劉知州，便越發覺得他不知好歹，生得像個小白臉便罷了，還整日癡心妄想。

他出聲打斷，聲音冷厲：“本便是不喜歡，也不是旁人能肖想的。”

秦良玉正巧走過來，這話聽到耳里，子不由怔了一下，而后才喚了聲：“大人。”

沈惟弈點了點頭，又用飽含威嚴的眸子掃了眼劉知州：“本便不留劉大人了。”

劉知州肚子悄然打了個，覺得眼前這個巡，不像是個普通的京。

倒有些像……常年浸染在高位上的無匹尊貴之人。

他止了聲，眼睛也不敢看一旁的秦良玉了，話音顯得有些不流利：“那…本便先回了。”

等人走了，兩人又一道走向亭中，四周無人，沈惟弈才看向已在此等了他許久的子：“有事便說吧。”

秦良玉也不含糊，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，顯得并沒像方才那個小小的曲放在心上。

“民的傷，這些日子以來已沒什麼大礙了。便想著來向王爺辭行，回客棧找兄長，也免得他久不見民蹤跡，心中擔憂。”

他靜靜聽說完這番話，心里不知為何，變得有些釋然。

真要走了。

這樣也好。

他本就覺得這人心懷不軌，在自己邊每多留一日，便他越發不安，這種覺，以往從未有過。

“既如此，本王派人送你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