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開學 已經有新的夥伴了。

那之後陳睦休閑了大概得有半個月。

店裏沒什麽大活, 早上能睡到自然醒，到店裏之後輕易也不手，只是指揮學徒做這做那。

當然有時候也會有力, 比如幾個學徒聊起些最新配件, 發現也不是很了解，然後就上網查一查，加強學習。

陳睦這個人對質生活的追求其實不高, 但對生活狀態的要求很高。就目前這樣的環境、氣氛、工作容, 其實賺多賺對而言都無所謂了。

然而巧的是, 大哥也不是個計較錢財的人，工資提都給得很闊綽，圖的是能盡可能多留一段時間。

“我不是只圖你的改裝能力，不管你信不信, 反正我話是這麽告訴你。”大哥泡了壺茶, 自己一杯, 又給陳睦倒一杯，“像我這種人基本上也就看開了，我覺得人生就是要多點故事，多點驗, 多點以後回憶起來能會心一笑的事。說實話，你有這個能力。”

陳睦手上跟楊糕聊著天, 上不過腦子地應他：“我幹嘛了啊？”

“你不用幹嘛, 你就只要人在，氣氛就會好。”大哥說著嘆一口氣, “所以有時候我同你以前的隊友的，和你同行的那段時就這麽一去不複返了。”

“也沒這麽誇張吧……”

“你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啊，我以前就發現了, 有一種人對于集、團隊而言至關重要，能把所有人擰一繩，這個人開不開心會是集中最重要的事。”他看向陳睦，“但也就是這種人最容易不把集當回事，總是走得格外堅決。”

陳睦手上聊不下去了，擡起頭來跟他皺眉頭：“你到底想說啥？”

“我就是很好奇啊，火焰車隊沒拉你去當車隊技師嗎？你為什麽不願意回去？你現在在我這裏，不也是改車去給別人開嗎？”

這話把陳睦問得有點懵——對啊，口口聲聲當不了僚機、幹不了技師，但實際上現在做的事和技師也沒什麽區別。

橫豎不就是，改裝？

正茫然著，那邊圍著電腦看賽場直播的小夥子們忽然發出一聲歡呼，其中一個喊道：“了！冠軍！姐你太牛了，你改的那輛車拿到冠軍了！”

陳睦倒一直沒注意他們居然在守著直播看，聞言只故作淡定地道：“別喊，低調，低調。”

*

于是經此一役，店子的名頭大得超乎預料，同時陳睦現在在幹改裝的事，在業也不再是。

店裏因此又排了幾個大單，這本該“三年不開張，開張吃三年”的營生，是被陳睦幹出了口碑。

而讓沒想到的是，那場比賽徐來也在，在與冠軍失之臂後，他從別得知了陳睦參與了冠軍車的改裝。

這不對徐來，就連對其他隊員而言，都是巨大的打擊。

他是主找到店裏來的，蹲在車邊看著車底的陳睦：“你到底什麽意思……難道說你給誰改車都行，只是不能給我改？”

陳睦就從車底出個腦袋來，躺在地上看他：“你來得正好，我這兩天剛把這個事想明白——事實是，我也可以給你改車，但是你得給錢。”

“回到火焰來當技師，難道我不給你工資嗎？”

“能比做專職改裝更多嗎？”

“你想要多？”

看徐來說得認真，陳睦嘆了口氣，從地上爬起來。

氣質也變了，如果說開賽車時還喜歡端架子，喜歡展示鮮亮麗的一面，那現在就是完全不裝了。

一件黑汗衫了的工服，工裝裏永遠塞滿各種工，出的兩條手臂重新變得實，所有能看見的皮上都掛著薄汗。

用脖子上的白巾了一把：“這也不是錢的事。”

組織了一下語言：“如果當初我直接答應你去火焰做技師，那我是要謝你的。謝你為腰部損、一無是的我提供了一個崗位，一個容之所。但現在不一樣了，任何人想找我改車，不僅要掏錢，態度還得好……這差得簡直不要太遠。”

“可就算你回來，也沒有人會對你態度不好。”

“也不是態度的事，我這是賽道變了——我開不了賽車了，那我就不玩賽車了，我現在是在做改裝，改出來的車能開第幾名我本就不關心，我只關心客人滿不滿意。”看得出陳睦最近確實心不錯，以至于說話都溫和了不，“我現在事業一帆風順的，你不能妄想獨占我，更不能試圖……當著我老板的面挖他的員工。”

大哥從車屁後面探了頭出來：“是這個道理。”

徐來呼出一口氣，在店裏來回走了一趟，又回來看向陳睦：“那對豪豪他們來說呢？打敗火焰的車是你改的，他們現在得是什麽心？”

“那肯定心相當不好，但知道他們心不好我心裏就踏實了。”陳睦說著往店外的天上看了看，語氣裏辨不出什麽緒，“所以本來也沒有什麽大善人——你看，如果我好起來對你們是有影響的，你們也會憤怒，并不會為我開心。這樣我就覺得過去那一年裏我的憤怒，也是有可原的。”

當然陳睦也希曾經的夥伴們能真心實意地為祝福，能像那些小學徒一樣稱贊“真牛啊”“幹一行行一行”，如果可以的話再誇誇“意志堅定”“經歷了那種事都能東山再起”。

但是這是不可能的，陳睦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，不會強求別人做到。

以後改的車不了還要和火焰同臺競技，那又怎麽樣呢？誰也不能妨礙在新的賽道上一騎絕塵，現在的已經有了新的夥伴了。

*

此時正值開學季，各大高校打開所有校門，迎接新生學。

按理說學當天是相當忙碌的，打掃寢室、悉校園、辦理校園卡、領取校徽和教材……

但確實也有這種奇葩，到了寢室把行李箱一放，連聲招呼也沒跟室友打，扭頭就走。

讓幾個室友面面相覷：“這哥們高冷啊？”

“可能有什麽急事吧。”

一個看起來比較明的連連搖頭：“我猜這小子肯定有對象，見對象去了。”

“啊？剛開學就有朋友了啊？”

“你看他那長相，你覺得像沒有的嗎？”

有人提出異議：“那也不是所有長得帥的都有朋友啊，你這話說得就不靠譜。”

“不信等他回來你們問，他絕對有朋友。”明小夥神神道，“就剛才他進來那一下，嚯，好大一子香水味！”

*

雖然推理過程有誤，但楊糕確實是見朋友去了。

陳睦告訴過他汽修店的店名，他查了一下，從學校過去打車不到一個小時。

關于他要在杭州上學這件事，以他的格其實早該讓陳睦知道了，但在大環線上的那七天裏，他是沒有找到把這話說出來的機會。

遙想當初剛遇見時，他什麽都說，滿胡話。發現陳睦是杭州人的那一刻，剛好是楊糕意識到裏沒一句真話的時候。

那他怎麽可能還告訴自己要在杭州上大學？剛被教育了要注意私，要是還這麽大子，會顯得他非常不聰明。

這樣的狀態持續到陳睦突然表白，他以為如果陳睦知道以後他們可以在同一個城市，一定會很開心。

但是事實是，每一次他試圖聊聊關于以後的事，都會被陳睦岔開話題。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明白過來，自己只是旅行途中的一個消遣，本沒有打算發展長期的關系。

再後來他騎著馬兒追上前去，打算為自己再爭取一下。這個時候他已經很明白“不用異地”這件事本就不是他的加分項，甚至如果陳睦從一開始就知道的話，很可能就不會跟他開始，因為會讓覺得“甩不掉”。

他也埋怨過姐“一點都不關心我的事”，只是陳睦沒有在意。所以最後在機場終于聽到那句“你在哪上大學”，在他聽來真是比任何表白都要妙。

那麽沒有立刻回答，就是楊糕的小小報複，也是他的恃寵而驕。

網約車在道路上疾馳，楊糕在手機上看著自己一點點接近終點，臉上的笑都不下去。

不行，好張，有點悶了。

這麽想著，他把車窗降下來氣，恰在那一刻和開車離去的徐來四目彙，兩車相向而過。

就在附近了。

他立刻按照地圖上的顯示看向路的一側，首先看到的是那家汽修店的招牌，然後視線向下，看到兩個進進出出的年輕男孩。

嘶——長得還好看。

這時司機一腳剎車：“到了。”

“哦哦，謝謝。”楊糕應了一聲就下了車去，一溜煙跑進店裏。

環顧四周，沒看見。

店幾個年輕小夥個個強力壯，紛紛回過頭來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。

但最先開口的是電腦後面的一個大叔：“幹嘛的？”

他擡頭看去：“我找陳睦。”

大叔人的聲音也不大：“陳睦，找你的。”

三秒後，聲音從他腳底下傳來：“小羊？”